蓝地星天龙历2238年。
9月15日上午9时许。
天龙共和国南江州小石城。
城南一条不起眼的公路旁,四名身穿淡黄色运动服的男青年肃然站立。其中,身材壮实,面容硬朗帅气的青年叫罗小昊;身材挺拔,长像极其俊美,神情洒脱的青年叫郭小俊;小眼高鼻大嘴,身材矮胖的青年叫罗小坤;长像普通,身材瘦高,有些木讷的青年叫张小震。
此刻,四人右手共同握着一个洁白如玉的圆盘,声音洪亮:
“我,罗小昊!”
“我,郭小俊!”
“我,罗小坤!”
“我,张小震!”
“共闯玄天公路,不管碰到什么危险,遇到什么挫折,绝不后退,绝不放弃,同甘共苦,荣辱相连,兄弟齐心,勇往直前。若有违誓,形同此盘!”
“啪”的一声,圆盘被四人掰成四片。
“好!”“小昊哥真棒!”“小俊哥帅呆了!”“小俊哥,我们爱你!”四人身后,原本静默的一群人跟着发出阵阵欢呼。听起来,既有中年人如释重负的感叹,又有儿童奶声奶气的附合,更多的还是少女们叽叽喳喳带着崇拜、带着热辣的娇呼。
人声喧嚷中,叫罗小昊的青年目光炯炯地望着面前站立的三个同伴,带着笑意说道:“小俊、小坤、小震,誓言立了,给送行的亲人告别后,我们立刻出发!不过,”说到这里,罗小昊停顿一下,特意对郭小俊笑笑,“小俊,你粉丝这么多,恐怕有点儿麻烦!”
郭小俊用圆盘破片挠挠头上的长发,苦笑着说道:“没什么,昊哥,你给伯母告别吧,这帮丫头我能应付!”
“那是!”罗小坤一脸嬉笑地接了话,“我们俊哥是谁呀?号称小石城第一少女杀手,连我这有命的泡妞高手都羡慕嫉妒恨,应付几个丫头片子还不轻松自在!”
“行了,小坤,”罗小昊扫他一眼,“别啰啰了,我们快给父母告别,他们都等急了。”
“得令!昊哥下令,小弟服从!”罗小坤作了个鬼脸,然后一拉张小震,“走,小震,看看我妈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昊哥、坤哥,你们给伯父、伯母告别吧,我再去检查一下车辆,别路上出毛病。”张小震低着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好吧!”罗小昊沉吟一下,对张小震讲道,“你先去检查车辆,我们用不了多长时间。”
“好!”张小震答应一声,转身走到路中间。那里停着一红一蓝两辆模样普通的家用小车。
“这个小震,就是不痛快!”罗小坤嘴里嘟囔一声。
“你是不了解小震心情!”罗小昊摇摇头,向身后人群走去,罗小坤也赶紧跟了过去。
刚才的人群自动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由二十几个面容清秀、装扮入时的少女组成。她们有的举着“俊粉团,祝小俊哥一路顺风”的牌子,有的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签字笔,围着郭小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郭小俊面无表情地拿着一支笔龙飞凤舞地给她们签名。一名身材丰满的少女甚至挺起酥胸迎向郭小俊的签字笔……。这时候,她们包括郭小俊也想不到,若干年后,这些签名会成为南江州乃至整个天龙共和国炙手可热的收藏品。
另一部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为首的是罗小昊的叔叔、罗小坤的父亲罗佑山,四十多岁,身材壮实,衣着朴素。他左侧站着两名身材适中、面容秀丽的中年妇人。穿着淡青色罩衣,略显憔悴的是罗小昊母亲;穿着灰色罩衣,稍显年轻的是罗小坤母亲。她们身前是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瓷娃娃般可爱的女童。她们身后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浅蓝校服的男孩,手中拎着一个篮子,一脸无所谓地站在那里。
“昊儿,立誓时你有没特别感觉?”望着走过来的罗小昊,罗佑山关切地问道。
“老爸,都什么年代了!”没等罗小昊开口,罗小坤抢先说道,“非让我们赌咒发誓!我和昊哥、俊哥、小震四人是铁哥们儿,狗皮袜子没反正,还用发誓?”
“你懂什么!”罗佑山哼了一声,接着对罗小昊说道,“不是我非逼你们圆盘立誓,是二十年前你爸上路时特意嘱咐的,我觉得应该按他说的办!”
“什么?”罗小昊有些吃惊,急切地问道,“老叔,你怎么不早说,这是怎么回事?”
罗佑山沉默片刻,像是回忆什么,然后看看罗小昊母亲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二十年前玄天公路开放时,你妈刚怀上你,大哥本不想参加,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非去不哥,连你妈都劝不住。大哥临走前,托我照顾你妈和你,又给了我个圆盘,说不管你是男是女,长大后如果上玄天公路,必须集齐四个人,必须进行圆盘立誓。”
“后来呢?”罗小昊再次急切地问道。
“后来?后来大哥就急匆匆走了,连告别仪式都没举行,好像有人不断催他。大哥上路后,每隔一段时间州府就派人通知说过了一关,可到第三关后就音讯皆无了。奇怪的是别人闯过一关,州府总有些奖励,但大哥却什么都没有。二十年了!不知……”罗佑山说着说着表情变得戚然起来。
“佑山,别说这个了。”罗小昊母亲打断他,声音中也带着伤感。
“妈!”罗小昊有些纠结地叫了一声。
“昊儿,别再问了!”罗小昊母亲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平静,“妈该说的都给你说过。你只要记住,你爸肯定没有离世,妈能感觉到,他肯定在某个地方活着。”
“是,妈,我相信爸活着,而且我好像、好像也能感觉到!”罗小昊迟疑一下讲道。
“好了,好了!孩子们出去闯世界是好事,别搞那么沉重。”这时,罗小坤母亲笑着插了话,而后又对身后男孩说道,“小川,别愣着,快把金瓜饼和牛肉柳给你两个哥哥。”
“谁发愣了,我要是上公路,保证比他们精神。”叫罗小川的男孩不服气地嘀咕着,走上前把手中篮子塞向罗小坤。
“哟,亲老弟,你也想上公路?看你这小身板,知不知道玄天公路多危险?”罗小坤一边说一边接过篮子,接着一把揭开布罩,抓起里面的吃食就往嘴里塞。
“就你行!”罗小川白了罗小坤一眼,转过身再不吭声。
“这孩子,活脱脱饿死鬼脱生!”望着嘴里鼓囊囊的胖儿子,罗小坤母亲疼溺地说道。
“让他吃吧,这一段孩子们都受苦了。”罗小昊母亲脸上也带起笑意,“边上学边打工,都累瘦了。公路上需要的金币我们也准备不起,到路上他们更要吃苦了!”
“唉,谁让咱这当爸妈的工资低呢?!”罗小坤母亲无奈的摇摇头。
“我看这样挺好,自古英雄多磨难。”罗佑山接话说道,“特别是小坤儿,家里虽然没钱,也没让他吃过苦!”
“老爸,你们说话怎么又稍带着评讲我?”罗小坤嘴中嚼着东西,含混不清地抗议道。
“你爸不是关心你吗?”罗小坤母亲瞪他一眼,“坤儿,路上你要听昊儿的,他虽然比你大一岁,可比你成熟的多。”
“遵命,母亲大人!”罗小坤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手又向篮子里的食物抓去。
“这孩子!”罗小坤母亲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昊儿,刚才圆盘立誓时你真没什么感觉?”罗佑山想起刚才的话题,重复问道。
“没有啊!”罗小昊想了想,确实没什么感觉。
“真是奇怪!”罗佑山皱着眉说道,“那个圆盘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坚硬异常,但你们四人好像没费劲就掰开了。而且,大哥走时交代,你要上玄天公路必须集齐四个人。我之前没告诉你,你们正好是四个人,难道只是巧合?”
罗小昊挠了挠头皮,正不知如何解答,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焦虑的呼喊:“小俊,你在这儿吗?”
被少女围困的郭小俊身躯一震,急忙从少女堆里挣脱开来,一脸无奈地跑到罗小昊身旁:“昊哥,麻烦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