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推开家门,看着尚有人气的房子,却仿佛看到了日后它破败的模样。萧峰把萧元三放在床上,忍住悲伤,不耽搁片刻前往高府。
高鸿得知萧峰去而复返,满脸兴奋之色,亲自到府门迎接,却见萧峰失魂落魄模样,高鸿以为萧峰对自己擅做主张不悦,正寻思忖间听萧峰道:“老爷,我爷爷今日不幸遭贼人杀害,我代我父母向你告假几日,还望老爷体恤。”
高鸿见萧峰不悦不是因己自己原因,心下一松,听到萧老爷仙去也不敢露出喜色,只得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顺变,至于假期,你们不用担心,一切以后事为重。”
“如此多谢老爷了。”
“无须客气。我很意外,以萧客卿武功和我们高家的实力,这红玉城还有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取萧老爷性命。”
萧峰无神道:“是流寇所为。”
“这倒麻烦了,流寇猖獗南方已久,始终不能根除,帝国不知道剿了几回,却也奈何他们不得。”高鸿脸露惧色。
“即使是刀山火海,我萧峰也断断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我要去见我父母了,失陪。”萧峰说完,赶往父母住处。
萧立仁夫妇得知噩耗,一阵哀恸,知道萧峰已告好假后匆忙收拾点直奔棺材铺买一应用品,花高价雇了一辆马车,回家而去。
萧元三硬朗的人儿说没就没了,在村中引起很大的震动,得知是流寇所杀,以前流寇留下的阴影笼上心头,前来帮忙的村民脸上更是凝重。
殓期完时已入午,云渊、高鸿等红玉城有头有脸的人陆续前来吊唁,与萧家亲眷享用了一杯薄酒后,稍作休息,同送萧元三最后一程。
送客走完,天已近黑,萧家一家三口围在桌子前,相顾无语。过了许久,萧立仁手抚萧峰的背,沉重地说道:“你爷爷急急忙忙将慧儿嫁往林家,害得你姐姐早早离开人世,你不要怪他,怨恨他,他也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一桩好好的喜事,竟然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若知如此,我拼着受外面的风言风语,让你和你姐姐在一起,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下场。”
若琳低泣着道:“都怪你,全村那么多人都知道慧儿不是峰儿的亲姐姐,就算他们真的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慧儿怎么样你也知道,做我们儿媳妇难道辱没了我们萧家门楣吗?死要面子死要面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拆得零零散散。”
萧峰一脸惑色,问道:“谁说我要和姐姐在一起,还有姐姐不是我亲姐姐怎么我没有听人提起过?”
萧立仁微怒道:“谁说你和姐姐在一起!?我问你,有一年你爷爷出门走亲戚,你和慧儿关着门在家做什么?你爷爷回来后,还看到慧儿一脸的羞红。”
萧峰正要据实说,转念一想误会已发生,实说了恐怕反而让父亲内疚,只好沉默不语。萧立仁见萧峰无言语对,以为萧峰理屈默认了,更加理直气壮地道:“怎么,没有话说了?你要我怎么说你好。”萧立仁用手指点着萧峰的额头,方才解气坐回椅子上。
若琳见他们父子俩这般模样,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应该站在哪边好,只好默默的在那里抽泣,手心被眼泪擦湿了,翻过手背来接着擦。
萧峰前世何曾受过这阵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最后只得缩起手,抓一把袖口替母亲将眼泪拭去,带着哭腔安慰道:“娘,您别哭,您一哭孩儿心里就堵得慌,直想跟您一起哭。”
萧峰说完,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流,他不能不流泪:若琳身材本就娇小,经年累月的在高家做活,现在年纪大了,经过这么一熬,憔悴得身上的衣服都显出骨架,凌乱的头发也隐现一片灰白,似乎能随时离萧峰而去。
一家人最后抱成一团,哭成一片。
都说男人以事业为重,果不然,萧峰提出让父母安享晚年的想法被萧立仁坚决拒绝:他好不容易在高家有了一份体面的职务,正是发挥价值的时候怎么能就这样草草退下来。若琳以前给高家做事是迫于生计,今见丈夫、儿子有所成就,也就听从了萧峰的话,在家安享晚年。高鸿在高府腾出一个院落,赠予萧家一家居住,萧峰不忍母亲独居乡下老屋,也就接受了高鸿的好意。
高静娴不知道是改了性子,还是因为场合不一样,完全没有了前世的调皮胡闹,默默的陪在若琳身边,嘴甜得从若琳那要到一间房间,并搬进去住了下来。
愁云已散去,一切已晴朗,萧峰放下心中的包袱,神不惊鬼不觉独自离开高府,往南而去。
南唐帝国南方与大金帝国接壤,讲究仁义道德的南唐对大金一直以怀柔政治。南唐帝国上层对国与国的纠纷态度不够强硬,使得帝国最南方的丰宁行省在涉及国与国之间的事宜上缩手缩脚。当南唐帝国的一些亡命之徒发现丰宁省这地方后,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天堂,再经帝国敌对势力的渗透,流寇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丰宁省成长起来,并祸及周边的行省。帝国上层发现这一祸患后,多次集结武力清剿,但却多是做无用之功,以至帝国灭绝了清剿流寇的念头,听之任之。凤仪行省原先也不时受流寇骚扰,在有次搞得云渊火大后,云渊单人独剑闯入丰宁行省,把遇到的流寇斩杀个精光。流寇胆寒,此后再也不敢轻易踏进凤仪行省,特别是云渊坐镇的红玉城辖下地方。
利令智昏,高家比武招亲的时候,一些流寇就再也按捺不住,期望干一票大的,抱着这想法窜进凤仪行省,甚至红玉城。在一次平常的掳壮丁当伙夫中遭到抵抗后,像往常一样的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