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下一个!”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形怪物手持着鞭子一边挥舞一边咆哮着,头上顶着两只像牛角一样的犄角,好生恐怖。
却是这怪物在收取从矿洞里出来的矿工背上背着的矿石,要是达到那怪物的要求就得到一小袋子东西,达不到的则要挨几鞭子。
怪物身着黑色布衣,浑身肌肉鼓起,衣服四周都被撑出了豁口,身高高达一丈,似是人类却又异于人类,正是魔人!
这时只见一个消瘦的男子背着一个竹篓从幽深的矿洞里走出来,带着满面的灰尘以及疲惫神色向着这个怪物走来。
男子年约四十来岁,黑发黑眸,身高七尺,破旧的灰衫打着补丁,倒也还干净。
这时男子沙哑着开口说道:“鲍大管事,今天运气不好,您看是不是通融一下?”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魔人的面前却像个三岁孩童一般。
“哟呵!南宫啊!南宫,你也有求人的时候啊!”魔人申屠狂粗狂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周围。“通融?你太天真了,这里可不是人界,弱者是没有权利生存下去的!”
“啪!啪!。。”申屠狂扬起鞭子狠狠的打在南宫千羽的身上。
南宫千羽咬牙闷哼,低着头默默承受着,眼眸里却是一片悲哀。
申屠狂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嫉恶如仇、狂傲不羁的卫道者了,而是变成了疯狂暴虐,阴狠毒辣的魔族爪牙!
似乎是玩腻了,申屠狂怒哼一声:“滚吧!今天给你长长记性,下次再交不齐魔晶,可别怪我无情!”
南宫千羽一言不发,木然的朝着矿场外围走去,这里是魔族的一个魔晶矿场,而他们都是奴隶。
“站住!南宫啊,你的儿子南宫问心已经十六岁了吧!你知道规矩的!”申屠狂双手环抱,巨目微眯着看着南宫千羽的背影说道。
只见他木然的身影一颤,不知是愤怒还是惊觉,却始终没有回头,继续迈着毫无生气的步子离去。
申屠狂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知道南宫千羽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他儿子保护有加。
灰蒙蒙的天空昏暗无光,层层黑云把天空紧锁,白天只能看见一个惨白的太阳,而夜晚却被一轮妖异的紫月笼罩。
这,就是魔界!
此时天色渐亮,远方天际开始泛起一片灰白的云彩,南宫千羽拖着疲惫的身子步伐沉重的走出矿场内部,往魔族为他们这些奴隶准备的窑洞走去。
一路上还有许许多多的奇形怪状的“人类”也往窑洞走去。
有的青面獠牙,背生蝠翼;有的赤目外凸,浑身鳞甲;有的铁尾利爪,佝偻爬行,在他们的双脚上都被锁上了一根漆黑的铁链。
也有少数“人类”只是轻微的变异,甚至没有变异;或许他们没有被欲望吞噬,或许他们的体质不适合被魔气同化。
矿场外围众多魔族把守,妄想逃跑的魔人只有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而矿场外面的世界黑气弥漫,各种奇奇怪怪的巨树影影绰绰,仿佛张牙舞爪的怪兽,欲择人而噬。
但任然有不少魔人低垂的头颅悄悄把视线投向哪里,渴望着自由。
只见他们顺着矿场右侧山壁的碎石路往前走着,怪石嶙峋的峭壁上不时有一只黑色的怪鸟游曳在附近,盯着下方的魔人发出怪叫。
南宫千羽回到简陋的窑洞一路往前来到一个类似与大厅的地方,默默的对着镜子简单的整理了一下。
“申屠,没想到当初那件事你还耿耿于怀,如今傲风生死不知,就连我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南宫千羽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退化。
只见他轻抚起耳畔的长发,露出一只异于人类的尖尖的紫色耳朵,原来,他也被魔气侵蚀了。
收回目光,南宫千羽缓步来到左边,推开石门,往里走去。
空间豁然开朗,山洞顶上挂满了一颗颗荧光闪闪的小石头,空旷的地面上长满了幽青的小草,开出多多淡紫色的小花,此间已是人间仙境。
南宫千羽顺着开辟出的小路往里行去,阵阵琴音从正中的石亭传来,轻缓而平和,含蓄而委婉,南宫千羽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连绵的泛音使人空灵沉醉,仿佛飘荡在蔚蓝的大海之上,无拘无束;悠远的余音深沉浑厚,吹动迷途的人儿寻找故乡。
“心儿,你又进步了。”
“爹,你回来了?!”只见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惊喜的跑出亭子,来到南宫千羽的面前。
少年长发束起发髻,显然已近长年。乌黑的发髻在荧光下闪烁摇曳,两侧鬓发垂落胸前,紫色的尖尖小耳朵调皮的抖动着,单薄的嘴唇滑过天真无邪的微笑。
那均匀挺拔的身子已经快赶上父亲的高度了,一身玄黑色长衫劲裤随风而舞,南宫千羽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爹,今天那大怪物没为难你吧?”南宫问心清秀的脸庞带着一丝焦虑,眉头微微皱起。
“没事,。。”南宫千羽淡漠的说着。
“当然了!我已经突破引魔六重了呢!怎么样?爹,我厉害吧?”南宫问心骄傲的扬起头颅,就等着父亲的夸奖呢!
看着问心欣喜雀跃的模样,南宫千羽真不知该如何把事情说出口。
沉默少顷,南宫千羽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好,明天和为父一起去挖矿吧!”
“啊!~。。,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帮到父亲了!”问心呆了呆,随即高兴的拉着父亲的手臂跳来跳去。
南宫千羽此时却皱起了眉头,仿佛在考虑着什么。
“爹,你怎么了?”问心看到父亲一动不动,不明所以,于是伸出手拉了拉父亲的衣襟。
“哎,看来有些事不得不和你说了,当年。。”
“爹,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我饿死了。”问心拉着父亲闹着。
南宫千羽拗不过,只得顺着他往外走去,说道:“好吧,一会儿边吃边谈。”
问心蹦蹦跳跳的拉着父亲走着,而父亲双脚间的铁链碰撞间清脆的音符奏响在这空间,似最幸福的天籁,又似最寂寥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