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度有三元九转之功,自有通幽的变化。
即刻用遁地之术来到了幽冥界。只听得镇守鬼门关的九幽鬼使呵斥道:“什么人,敢擅来此处!此处是什么地界?没有阎君的拘票,哪个能进?”
司马度怒气不减,更不答话,祭处禹王斩妖剑,当前的两个鬼使,即刻被仙剑打散了魂魄。
慌得那剩下的两名鬼使,叩头拜首道:“上……上……仙饶命!”
再不敢阻拦
阎君正令判官写了拘票,忽听鬼使来报,道:“爷爷!不……不好……了,有个法力高强凡人,闯了进来,抬手祭剑就打杀了两个鬼使!”
阎君急下殿,慌叫道:“快!快去翠云宫,请幽冥教主菩萨来!只教主来此方可!”
鬼使得了阎君令,不敢耽搁,急下了翠云宫。
阎君只听得哄隆一声,森罗殿的鬼门被打破,镇门的鬼吏唬得鬼哭狼嚎,司马度已是飞了进来。
阎君乃是阴间天子,有阴眼。
乃躬身道:“尊者现下乃凡人之躯,如何到得这里?”
司马度道:“你也知我是龙华尊者转世,可知我为何来?”
阎君道:“本君执掌天地万物生灵之生死轮回,岂有不知?”
司马度目放神光,惊牛头马面东躲西藏见不得光,判官鬼使桌下屏后当不得威,喝道:“既如此,将我父母的魂魄差人请来,送他们还阳!”
阎君道:“尊者,生死轮回,有生有死,此乃自然之理,天地之数。不然尊者又可以能降生世间,重归释教,再正金身。”
司马度叫道:“我父母一生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偏该遭此无端之祸?这就是自然之理?天地之数?速将我父母的魂魄送来,免打……”
尊者将斩妖剑迎风一化,化成一杆化杆方天戟:
方天戟:
冷气森森凝水珠,寒光光透心寒。
雪亮弯刃照幽冥,金身五丈通翠云。
司马度只将那戟轻轻的戳了一下地,用了个通天彻地的手段,震得九幽俱颤,惊得阎君心慌脚凉,只得道:“尊者就是想要,我处也无令尊令堂的魂魄!他二人不是善终,并无鬼使勾来!”
司马度怒气不消,画戟如流星般一横,喝道:“方才还说什么‘执掌天地万物生灵’,怎么又改口说没有,你敢莫是在哄我?”
突听一声音高叫道:“龙华,且莫动手,此事与阎君无甘。”
一道佛光彻幽冥,冥府降下佛光金莲,两名金衣接引童子在前执宝幡,两名银衣童子擎宝盖在后!
正是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
阎君急上前迎接道:“感菩萨来解幽冥之厄!不令重演!”
地藏菩萨颔首道:“有劳阎君周旋,只是这等事,他需自悟自通方可。若不愿成佛,就是佛祖来了,也度他不得!”
阎君诺诺。
地藏菩萨又道:“龙华,且先收了兵器,你难道还不曾悟得:屠刀在手,永不能成佛。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司马度知是地藏王菩萨,不敢造次,即收了兵器,拜首道:“弟子向知菩萨的大誓愿,也曾闻得菩萨救母之孝行。今弟子的父母,一生无恶行,却行百善。不料却遭受横祸,弟子祈求菩萨,放弟子父母返生。已正善恶之行,天道有报之数。”
菩萨开善口道:“龙华,原来你也不知。你那父亲原是我的六案之长,你那母亲乃是我的接引侍女。只因他二人犯错,我便罚他们承受,生、老、病、死的苦处。要他们做满功德三千,再归正果。而今恰是他们功满之时,他们已拿了我的手令,赴任去了!”
司马度道:“赴任?赴什么任?”
阎君道:“令尊令堂一生行善积德,菩萨亲书手令,着令尊做了洪泽城隍,令堂做了城隍夫人,再有百年好合。你却来这里吵闹,令菩萨不得不亲自来此!”
司马度道:“做了城隍,哪籍得人身逍遥!”
菩萨笑道:“我佛常言人有八苦,却如何说人身,得逍遥二字。皮囊不过百年,哪得西天佛境那般得长生,获大自在?”
菩萨又道:“龙华,快些回去,或许还能见那生身父母金体一面!”
司马度惊道:“怎么?有人要毁我父母之躯?”
阎君道:“哪里话。尊者父母,受了神籍,注了官名。是受了上天差遣的。凡夫俗子、妖魔鬼怪若敢轻易亵渎,是要遭天谴的!只因万神图上已有了影像,且注了名讳之人,金躯遗体是要白日化升的,又叫尸解!”
司马度不敢停留,急辞了菩萨、阎君,拜首道:“菩萨恕罪,告辞!”化阵清风而回洪泽,却见洪泽上空,忽放金光万丈,又两道金光直透天际而去!
司马度还未进医阁,只听得仆人慌张的跑出,叫:“妖怪,妖怪,将老爷夫人又掳走了!”
下人见了司马度道,急叩拜道:“少爷,老爷夫人的身躯平白的化作两道金光消失了!”
洪泽百姓多受司马家的恩惠,听闻司马骏夫妇横遭厄难,皆自发来此。
真个是哀声不断,悲声通天。
司马度教下人令百姓各回其家,自驾了遁术,到了城隍庙。
见了城隍像,叩首便拜。左右判官慌跑入报告新上任的城隍爷爷。
那城隍爷夫妇爱子心切,即现法身相见!
司马骏着了金袍金冠,腰缠金玉之带。
司马夫人则身披大红袍,头戴玉凤冠。
正是:
只道双入幽冥府;
哪知已登万神图。
城隍夫人道:“我儿来此何事?”
司马度起身,悲声道:“母亲,孩儿不孝,累至父母受祸。”
城隍爷道:“我儿哪里话,我与你母亲,命该如此,现今做了洪泽城隍。岂非是善报?我儿有天命在身,不可久恋此处。速去行救世济民之大孝。”
城隍夫人道:“我儿莫悲伤,生死有命。况我与你父亲今受了神位,享正果。你若功成后,却再来不迟!”
司马度不敢违背父母之命,拜首道:“儿谨记,倘父母有事,则使阴兵宣儿知之诶!”
纵金光,刹时间便回了淮水河畔,军营之中。
话说司马骏自为了洪泽的城隍,百求百应,保得百姓安康乐业。百姓纪念司马骏生前为医悬壶济世,死后为神造福于民,遂将那东楚州一郡,私下都叫东海郡。
至今有叫东楚州为东海郡的,是为此也。
话提山魈树精非但没有绑了司马老爷及夫人的性命,反而害了他们性命。不敢不回到钱凤处复命,钱凤见事已至此,也不怪罪,斥退了二妖,留帐下听令!
钱凤接到武昌郡公六百里急报,催促他即刻回姑执。他已知王敦病体日日沉重甚过一日,天命不久。
沈充问道:“王敦宣我等何事?”
钱凤道:“若无大事,绝不会轻唤我等?”
沈充又道:“军师神算,怎会不知?我观郡公面相,病体难愈,回天无数,此去莫非效文王托孤?”
钱凤呵呵笑道:“士居不必惊疑,我纵有心为姜尚,那王应绝无武王之命!”
沈充稍稍放心,笑道:“军师神算,沈某佩服!”
钱凤与沈充至姑执,行至王敦中军帅帐,见帅帐已重兵守卫。钱凤与沈充以没有王应手令不得面见郡公爷为由。
沈充正欲大加斥责。
王应于帅帐内听得钱凤声音,急出帅帐,呵斥军士道:“瞎了你等狗眼,这是沈内史与钱军师,俱是郡公爷的心腹,岂是外人,来人,架出去,仗责三十!”
军士告饶。
钱凤道:“公子且慢。此是军士的职责,岂可因军士忠诚职守而处罚。莫在计较,待我与沈充先去见了郡公爷再说!”
沈充叫令军士道:“还不谢过公子不罚之恩!”
军士即刻诺诺而躬身道:“多谢公子,多谢军师,多谢沈大人!”
钱凤进内帐,见王敦卧于金床上,面容枯败,已无昔日之相。急上前泣拜,失声道:“郡公爷,几日不见,怎生如此?”
沈充、王应、诸葛瑶亦在一旁陪着泣声不止。
王敦双眼几不能视,只是强撑,道:“世仪来了,我自知天命不久矣。终于等道你,当效文王托孤之举!”
钱凤道:“郡公爷有命,怎敢不从!”
王敦道:“世仪以为我之后,该当如何?”
诸葛瑶上前道:“郡公爷天命不假,大业未成,英雄长叹。今当先加封公子为武卫将军,而后再效武王之志,而郡公爷则配享文王之香火,永传后世!”
王敦道:“你是何人?”
王应膝行至床前,道:“此乃孩儿子谋士,小武侯‘诸葛瑶’,也通鬼神之术,又晓兵略。军师与沈将军与敌战于淮水,多亏此人与儿出谋划策,坐镇中军,才是军容微整,敌不敢犯!”
王敦强笑道:“此亦世仪与我之情也!”
诸葛瑶又道:“郡公爷与军师,名为臣下,实为手足。儿臣与诸葛瑶不可比也!”
王敦道:“天子觊觎我权重碍主,掌天下兵马。你等皆我心腹亲近之人,恐我死后,你等俱不得善终!”
钱凤道:“郡公爷遗愿如何?”
王敦摇头道:“富贵于我已是无用,黄金百万,位列郡公。又岂可令我多活一天?只是你等,难免生遭奇祸,我今有三策,可供你等选择!”
钱凤道:“哪三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