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漫漫,钱村马队沉醉在串马灯的汗水与辉煌中,已然好几天了。本来,这个必将成为少年老来最美好的回忆的故事,即将圆满结束的。但是,事情突然发生了改变,因为一段不和谐的插曲。那是在一个寂静的夜里,一个少年,无意间打开了灯堂里一扇古老的木门。
那是一扇古老祠堂拆下来的双叶木门,青铜花纹包裹门框,青铜门扣装饰门上,古朴非常,静静的靠在墙边。毫无疑问,这是一扇腐朽老旧的木门。历史的风霜,平铺其上;岁月的沧桑,深蕴其中!老旧的木门,时间与空间的流连,平凡的背后,有着人们所无法感受到的强大力量。
石中一行人,正站在这扇门的‘背后’。对,是背后,而不是‘面前’。草堆(某人外号)家的二儿子,无意间打开了这扇门,门的背后是一个空旷的大厅,高高的屋顶,给人升腾的感觉。四周是灰黑色石头的墙,将房间围成圆形,迥异于现代风格的长方形房间。狭小的窗户,似乎被埋在土下,透不进一丝的阳光,石室里显得昏暗。石室的角落里,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一头面向门的位置,另一头深入到看不见的地方。外面的光线,穿过弯弯绕绕的石板路的甬道,降下在房间里。石室中,勉强能看到清东西。散落了一地的杂乱无章的物品,有青铜的剑、青铜的大刀和倒了的兵器架。石室正中,是一张木头的长桌,上面有些特殊的物品,远远的,看不清楚。
钱村马队,一方彪悍的人马,其中那个扮演‘白马赵子龙’的雄壮少年,个子很高,一米八五,当先迈入了石室,有点儿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其实,估计他不是大而无畏,只是他脑袋中少了根筋,那根筋,叫‘危险’。然而,他似乎好运了点,门后并无异常。可能妖魔鬼怪,都被他那一身戎装、外加狗熊般的身躯,给吓跑了吧!看似没有危险,大伙鱼贯而入。大伙都还是穿着便装,只是因为出征刚刚回来,一脸的红白妆扮,还没有卸下来。红色灯笼裤,各式各样的白衬衫,一脸的水彩,众人一个个,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样,轻松的占据了这个房间。
对于地下散落的青铜剑,众人的兴趣相当的浓厚,所幸数量足够,每人手里都提上了一把。八十公分的长度,锈迹斑斑,貌似不堪使用。剑重一斤半的样子,拿在手里,堪堪合适,想要挥舞起来,达到砍杀的能力,似乎众人有点力不从心。这很合理,马队都是平常人家的子弟,按照古人的评价标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农夫’!农夫与士兵的差距,就是你们都可以拿起一把剑,但后者可以挥舞起来砍人,而前者却只能等着被人砍。
对此,石中深有体会。想当年,石中自作主张的花三百块买了把汉剑,为此,被父母好一阵白眼。那把剑全长一米,七十厘米的刀刃,三十厘米的剑柄,重一斤半。刚开始,他甚至无法将剑平行地面的平拿着,坚持五分钟。挥舞?开玩笑!那一次舞剑,收势不及,砍到了自己。所幸没开锋,只是在左手上砸了个印子。那时,每次拿剑玩上十分钟,手腕就生疼生疼的。
当然,此时的石中显然可以拿起把青铜剑挥舞个样子出来,劈、刺、格挡,还能比划一下。事实证明,很多事情,做了,就会面对别人的非议,就行‘石中买剑’一样。事实同样证明,当你的心强大到足够无视任何人的非议和责难,做我想做,你将比他人,强上一点,强上很多,石中与钱村马队的其它‘农夫’的对比,就是个例子。本事,到要用的地方,才显得珍贵。这儿,这个石室里,‘士兵’石中,很显然就是个榜样,仅仅是因为他曾买剑、练剑,在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下。
石室中间的木桌,桌上的东西远远看不清楚,近了却让人惊喜。上面有一把不一样的刀,插在刀鞘里,被【钱氏赵子龙】一把抓在手里。【钱氏赵子龙】,狗熊般身躯的男人,才二十不到的高中生,串马灯时因为个子最高,被放在马队最后,也就扮上了白马赵子龙。他第一个跨进那扇木门,自然第一个到达木桌前,先下手为强,他一用力,刀鞘中拔出了冷光闪闪。这是一把保存良好的宝刀,在昏暗的石室里,吸引足了人们的目光,被子龙握在了手里。他嘿嘿的笑着,挑衅的向人群里昂了昂下巴,挥挥手中的寒光,一股子得意。
都是同村儿的战友,一起训练一起出征,众人对他的做作一阵笑骂。“臭小子别得意,下一次看到黄脸阿婆,让你小子冲在最前面。”“得了便宜不卖乖,小心屁股上长痔疮!”......众人如是嘲讽
一旁,未被钱子龙的‘嘲讽’技能打断大招的,是那个战神关羽扮演者,风一样的男人——钱礼风,他正在地上细细的搜索着什么。钱礼风,钱村串马灯名俗的倡导者和主持人之一,也是马队一员,关二哥扮演者,脸上的红彩还没有卸掉,通红通红的,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老关转世。他,风一样的男人,狂砸三万块,就为了组织村里的这个活动,遭到广大中壮年村民一致的白眼和流言蜚语,因为那活动干扰了他们春节在麻将桌上的时间,被迫转用于自家儿子的娱乐事宜。然而,虽遭到广大中年者的非议,但其所作所为,为年轻人和孩子带来啦欢笑和乐趣,为老人们找回的记忆和缅怀。艰难困顿、流言蜚语,他一肩儿扛了;全村百五十户近六七百人,数不尽的矛盾和纠纷,一次次的因故中断的马队训练,然而,硬生生的给他闯出个结果来了。筹备完成,钱村马队上路,鲜花、夸耀、掌声和鞭炮,钱村光鲜外表背后的付出,他所持甚多。这就是钱礼风,硬气的男人,说做就做,艰难困顿我扛了,一如威武红脸关二哥。当然,其一米八的个子,均匀的体型,健壮的身体,也是扮演关二哥所必不可少的。
钱礼风搜索着,从地上拾起一面半人高的超级圆盾,仔细的瞅了瞅(chou第三声),又从地上找出了一面,对着钱子龙叫道:“子龙,接着!”
于是,一面圆盾,飞了起来。
“哎呦!”子龙大叫一声,捂头蹲了下来。
“额.......”
“大哥,你别扔这么准好不好!正好砸在我头上。”子龙很无辜。
“好了,没事就算了!拿着盾,我们到上面去看看。”红脸钱礼风说着,指了指墙角透光的石室甬道。二十好几的年纪,风一样的男人与众人并没有明显的代沟,有的大约只是缺少些共同话题和吸不吸烟的差别。
“哎!等等,钱石中,你来看看,这张皮上面写的什么意思?”钱慧,二十三,大学在读,一副眼镜,一股子的书生气。最有趣的,莫过于他在串马灯里,扮演的是女将——樊梨花。
樊梨花?何许人也!
他是中国唐朝初年西凉国的将领,父樊洪是西凉国边关守将。大唐名将薛仁贵之子薛丁山西征,她投入了大唐的怀抱。恩,更准确的说,是投入了薛家大少·薛丁山的怀抱。二者成亲,婚姻美满,有子女满堂。然天降大祸,薛家被满门抄斩。樊梨花敢爱敢恨,率领其子女反唐叛乱,要报仇雪恨。其英姿飒爽、敢爱敢恨的‘战争女神’气概,一直为民间所推崇,很多话本、故事都是讲‘薛家将’、讲樊梨花的故事。当然,很多学者根据“古书上没有记载”为理由,想要证明此奇女子不存在于中国历史。很显然,他们是闲的蛋疼!莫说‘书不能竟言历史’,就是书能尽言历史,我们宁愿相信历史上有这么个魅力女战神!况且,谁叫这是老百姓也说有呢?他们说有,樊梨花,那就有了呗。
当然,我们的“战争女神”钱慧,绝对是男的,如假包换!
【女战神·钱慧】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暗黄的颜色,不规则锯齿般的四个边,大约构成长方形的形状,那古旧的模样,很有点岁月沧桑的感觉。石中接过羊皮纸,伸手抓住‘钱氏赵子龙’手中大刀的刀背,凑近了,用刀刃反射的点点光芒,更清楚的看着上面所写的东西。
“额,竟然一个字不认识!”石中坦诚的说着。
这个结果,让人大跌眼镜,虽然马队众人大多不戴眼镜。因为刀头被拽住在前面,刀尾在自己手里。子龙的姿势,很憋屈。因为憋屈,所以更不满,子龙大声的嚎叫:“大哥,你不是连族谱都能读的懂嘛!别玩我,告诉我们里面到底说的啥!”
“事实上,这上面的图画,根本不是汉字,也不是英语日语法语西班牙语!谁知道那种动物发明了这种文字,反正我是看不明白。”石中在辩解。毫无疑问,作为一名能读懂村庄古谱那些不带标点的繁体文言文,并且能坚持读完那些长篇大论的男人,在别人眼里,石中确实算是小有本事了。‘有本事的人’,理所当然的要被依靠,哪怕依靠者是女战神。结果,同样毫无疑问的,哪怕是坦率的承认那些个狗屁的羊皮纸文字自己确实读不懂,但是,面对的大家那样的目光,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石中,也感觉:“真丢脸”。
很丢脸的男人果断的选择了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石中一把将羊皮纸揣进了怀里,在用自己的表情来声明‘以后必将全部弄懂它们’后,当先一步迈入那透着微光的甬道。
“额!”石中顿了顿,停在甬道口,想了想,回头拉住子龙,道:“小伙子,你冲在前面!”石中向出口指了指,口气仿佛自己就是老大的样子。其实是怕死!
“为什么是我?”子龙一阵无辜。
“别怕死,冲!”石中理直气壮的说着,一脸的我怕死你不怕死的表情。
“给你最好的刀,给你最好的剑
你要守护好,你的伙伴,
你要冲在最前面!
鲜花、美酒、荣耀和鲜血,
你选择了其一,
就选择了全部!
”【女战神·钱慧】心中默念,向子龙瞥了一眼,表达出“你多保重”的意思。
“算你们狠!”子龙对这群不负责任的战友十分鄙视,狠狠的回了一眼,举起盾,冲了上去。
边走边说,石中在聒噪,“其实,这些青铜刀剑,算得上是古董了,拿出去拍卖,估计价钱不菲。可惜物以稀为贵,剑太多,卖不了好价钱。但是......”停顿,“如果能找到这个古建筑的宝藏金箱,我们就发了!而且我敢肯定,这儿绝对有我们想要的!”
石中笃定的样子,让众人听罢,眼睛一亮!子龙前面打头,走的三心二意,一听到说有宝藏,忙加快了脚步,不再废话。对于打头阵,之前的躲之不及,全然烟消云散了。可见,金钱的力量,果然足以打动人心。当然,一句话的提醒,比之金银的存在,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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