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日出的时刻,东方的天边中泛着微白,早上的清风轻盈的吹过,身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在深邃灰暗的夜空中,还散步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一点灯光,闪烁成一条线,仿佛要和天上的星星会和在一起,在深沉的大地上奔驰着,寥廓的苍穹也好像在屏息静听这发动机倔强而连绵的声音。这是一辆小汽车,奔驰在清晨乡间的田里。
从倒车镜里,风哥看着不断倒退的干涩大地,点着烟,哼着歌,愉悦着心情。“没想到你也会开车啊!石中。”他说着,早风呼啸的从耳边穿过,呼呼直响的声音。
“呵呵!正在学。”石中游刃有余的开着车,仿佛老驾驶员一样的边说着话。
“正在学?开的不错啊!”一般而言,才开始学车,特别是还在练倒桩的新手,车开的都是其烂无比。
“那是!要没两把刷子,怎敢找风哥要车开嘛。不过,我驾照还没拿到,路上要是撞上交警,那问题就不小了。”
“没事,不久交罚单嘛!开,我担着!”风哥拍拍胸脯,无所谓的说着。风哥威武,豪爽非常。
车缓缓的跑着,从乡间小路上了国道,加速着往前跑。此时已是接近天亮的时候了,两边的路灯飞速着后退,渐渐的暗淡了灯光,仿佛逝去的远星。
“石中,你脑子好,你来说说,我们以后怎么搞?”风哥闻讯,在向石中取经。
“什么怎么搞?”
“额,就是......就是那个......”风哥‘就是’好半天,没就是个所以然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废堡世界里未来怎么办,是吧!”石中决定不再装傻。
“对!就是这个。”
沉思了片刻,石中有点默然,任早风呼啸着过,思绪飞扬着远去。“很显然,我们对那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是很不清楚,甚至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比如说,那个废堡本来属于那个势力那个国家或者部落的?那个世界是不是只有废堡土著一种智慧生物?还有废堡仓库里,那些很奇怪的食物从哪儿来?最关键的,是废堡周边有没有能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势力?”石中顿了顿,瞥了一眼认真听着的风哥,接着道:“所以,说我们对废堡世界一无所知,不算是过分的评价。而我们接下来必须做的,一是侦查废堡周边敌人的部署情况,是否有村庄、城镇或者军事要塞。我想,推几辆摩托车从铜扣木门里过去,然后分配几个人骑摩托车侦查,应该是很好的方法。”
“对!这个主意吊!就这么办,摩托车侦察兵,嘿嘿!”风哥拍着大腿,颇有感慨的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怎么长的,怎么能想到这么多馊主意?”
“嘿嘿!”石中嘿笑不语,似乎不想给出对这个现象的解释。“除了侦查,其实最重要也是最方便快捷的,是学会土著语,从土著口里获取有关那个世界的信息。”
风哥若有所思,想了想说:“我听电视上面说,当年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时候,中国几乎没人会英语,那些大官甚至都不知道英吉利在哪里。现在看起来,恩,在仔细比较一下,我们现在就好像是当年额英国人,那些土著就是大清。对吧!”风哥答非所问。
“额,这个比喻很贴切!”石中承认风哥也有脑子灵光的时候,同时也承认电视纪录片确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所以,你之前用激将法逗钱慧接下翻译土著语的任务,是早有预谋喽!”风哥直言了自己的发现。
“嘿嘿!”石中嘿嘿笑着,不做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老实说,你肯定能比他做得好,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风哥有风哥的疑惑。
“恩,我也认为我可以做得更好。但我缺少时间,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我自己去处理。”
“什么事?”风哥很显然有点锲而不舍的狗仔队模样,缀着石中的话题不放。
石中仿佛在斟酌着是否透露自己内心的想法,沉默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坦诚的道:“一大一小,有两件涉及到我们未来发展的事情。”
“先说小的!”风哥迫不及待的,要看看石中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货。
“小的事,很简单,就是关于【铜扣木门】的安全和控制权的问题。”石中点明了自己的不良企图,“首先,在废堡世界那边,铜扣木门的出口,必须保证绝对的安全,要完全的控制在我们钱村马队的手里。”
“恩!这是必须的,留人看守就成了。”风哥口头上说着,心里却不太重视。他不觉得木门出口会有什么威胁。
“同时,在地球世界这一边,同样要保证木门的安全,还有最关键的,方便。”石中说出自己耳朵疑虑。“木门,不能放在灯堂里,那儿人多眼杂,不利于我们出入。”“那放在哪儿?”
“你家如何?”石中试探着问道。
“也可以,不过我老婆很可能会起疑心。”风哥有风哥的忧虑。
“那就放我家吧!”石中露出了真面目。
“你家,镇上的?”
“不是,村子里我爸不是新盖了一座小房子吗嘛,就在我大伯家后面的那个!”最近几年,国家政策向农村转移,石中老爸想借借新农村建设的春风,正打算将自家户口重新安回老家,便事先建了一座四十平米的一层平顶屋。平顶屋里什么家具器什都没有,只一张小床,留给春节回来的石中暂做歇脚之地。小屋子有点儿隐蔽,正正儿在小村边上,前面是湖,后面是树,一条小马路通过侧面,很合适做一个秘密会所。
“恩,那地方应该不错!”风哥赞同。
“我也觉得,而且我爸妈本来就是准备随那个小屋烂在那儿的,除了我就没人过问了,正好钥匙也在我手里。我只是担心,要把木门从灯堂里挪过来,人家主人不同意!”灯堂是村里一户人家义务捐出来一段时间,作为串马灯的活动场所的,直接从他家搬东西,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
“不久一扇破门嘛,大不了我花钱买下来!”风哥摆摆手,无所谓的。
“要是人家不卖呢?”
“那老子就抢!”风哥威武,霸王气度果然十分牛叉。石中对此很无奈。
“然后呢?”风哥追问。
“然后什么?”
“除了小问题,还有大事情呢?”风哥直觉石中还有更大的动作。
“恩!接下来的大事情,会很花钱。”石中强调。
“哥缺的不是钱!”风哥摆手,声明自己缺的只是‘人生寂寞如雪’。
“额!那感情好。首先呢,废堡里的青铜刀剑,作为武器,实在是太烂了,杀伤力只比土著的石刀石斧好上一点。得换!”石中对于那些锈迹斑斑的破青铜,实在是没有一点儿眷恋。“我打算去浙江龙泉一趟!”
“干嘛?”
“那儿专门制造刀剑,对外出售的。我之前从网上买过一把,质量还不错。”石中娓娓道来。
“刀剑这东西,市场上也有的卖?”风哥不信。
“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要是钱够,就是手枪子弹,我也能给你搞到,只是有点危险罢了!”石中在装逼,“不过,网上邮递过来的刀剑,龙泉那边被给开锋,而且我一次性要的数量多,所以最好是直接去龙泉买。另外,还有借机讨教一下刀剑的使用和保养,另外,如果可能的话,看看那儿有没有合适的铠甲卖。”
“龙泉你去过?”风哥对石中的计划很有兴趣。
“没有!”石中承认,“但是,我曾自己一个人去过其它城市,坐火车去,到了买张城市地图。然后打的士,按照网站上查到的位置对着地图,很简单的事情。如果要在那住几天的话,找个旅馆,不就是了。”“没去过不要紧,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我们大男人的,还怕被自己弄丢了不成?”
“靠!你牛逼!”风哥竖着个大拇指,表示钦佩。
“你打算怎么过去?开车过去咋样?”风哥表面了自己的支持态度。
“恩,那样是最好了。不过也可以坐火车过去,再包一辆车回来。我打算呢,可以的话,买上五十把刀剑和至少十副盔甲回来。一把剑便宜的两三百,贵的要三四千,平均一下,以一千块一把做预算的话,五十把就是五万块。另外十副盔甲至少也要五万。凑足十万块,我差不多就可以行动了。”石中说出了自己的规划的腹案,目光坚定,仿佛接下来的任何艰难困苦也注定没法拦住他了。
“十万,这个数量不少啊!”风哥吞了吞口水,干笑了几声,全然没了之前嚣张自称哥不缺钱的模样。
“我打算先找我爸妈要要看,如果不行,那就拿金币银币和紫水晶去卖。喔!对了,我还可以从青铜剑里挑出一把当古董去卖。”石中双手抓着方向盘,说着。
“那把破剑能值几个钱啊!”风哥不以为然。
“嘿嘿!老大你还真别说,那几把青铜剑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否则不会锈成那种悲惨模样。几十年的古董也是古董,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把就能赚来个十万呢!”石中夸下海口。
“不是吧!”风哥不信。
“这个以后再说了,反正十万块钱我是一定可以凑齐的。”石中笃定的样子,却似乎无视了自己从来没有掌握过一百张以上老人头的现实。没办法,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要钱没钱,要家室没家室,就是纯正的无产阶级接班人。
“五十把刀剑、十副铁甲,你真打算去废堡世界搞征服啊!”风哥有点哑然。
“为什么不呢?”石中目光炯炯,深邃着眼瞳,仿佛能穿透时光,流溢着,尽是叫‘野心’的气质。
“靠,你这小子比老子还有野心。”风哥感叹,“我只是打算从那儿抢几个钱,然后快活一辈子。你小子倒好,想真刀真枪的干啊!”风哥自觉野心不如人,甚为惭愧。
“算一算,其实我们今天也抢了不少啊!一枚银币差不多值个四五千,一枚金币至少上万,废堡里的战利品总计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万的样子。只是,这一百五十万,十八个人一分就没什么了。而如果一个人,又肯定拿不下那座废堡的......”石中咬了咬牙齿,仿佛觉得一场战斗,获得的为什么这么少?
“靠!这样一算,我们每个人差不多也有小十万了啊!”风哥摸了摸下巴,打断了石中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这就像赌博一样,我们正处于顺风顺水的时候,赌就要赌大的,要加大筹码,对吧!”
“没错!知我者,风哥啊!”石中、风哥,两个大牌男,开始一个鼻孔出气了。
“嘿嘿!好!老子支持你。你的计划,算我一份了!”风哥豪气干云,正式决定参股石中的吞天大计。
“嘿嘿!好!那就祝我们胜利了!”两个狗血男,在那寒颤的桑塔纳里嘿嘿的奸笑着,简单平常的,就拍板了这件隐秘但却影响废堡世界久远历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