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纷飞 第二十二节诗联联长

    宋柏买回大量抵挡钱包、小工艺品，中性笔芯等。课余时间他就在街口摆摊卖这些东西。姚铭权知道后，对宋柏说：“你这能赚到钱吗？赚那一点小钱能干什么？”不久后，宋柏买回了电饭煲、电磁炉、平底炒锅，要在宿舍做饭，姚铭权对晴风说：“宋柏自己做得饭能吃吗？省那么一点钱能干什么？”

    姚铭权逃课在宿舍看小说。姚铭权起初一直看《废都》，后来听说《黄金时代》也是符合自己口味的书，就买来看，看完以后，姚铭权直呼上当，感概世上到处是三人成虎的讹传。

    闲暇时，姚铭权看过几章《西游记》，也翻了几页《人性的弱点》。

    晴风上完课回来，坐在床上看《平凡的世界》，这书他从前看过，可那天他在图书馆看见了这本书后，就特别想重看一遍，于是就借了回来。

    这天，他刚看到田小霞出外采访的时候被洪水冲走。晴风身临其境地把自己当做孙少平，而杨珝自然就是田晓霞。晴风又一次被书里的情节触动，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时，校园广播放了一首歌。姚铭权问：“晴风，这是什么歌？”

    “《校园之歌》吟唱版。”晴风说。

    “什么？校园之歌淫*荡版？”

    晴风没有理他。

    “晴风，你感觉西游记这部电视拍得怎么样？”

    “很好啊，看过很多遍。”

    姚铭权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说：“我以前也这样感觉，可我看了《西游记》原著后才发现，电视上很多地方没有按照书上写的演，这是对吴承恩吴先生的侮辱。原著上讲，蜘蛛精赤身与孙悟空打斗，猪八戒和唐僧被妖怪脱光衣服，兔子精脱去凡衣……这些都应该拍啊。作者这样写一定有他的用意，后人应该尊重前人的创作。”

    这时，晴风正在回味孙少平和田晓霞纯洁的爱情，听了姚铭权的话后，说：“以前你说我过我的思想肮脏，你思想纯洁吗？”姚铭权哑口不言。

    要是往常姚铭权说这样的话，晴风还乐意和他说笑几句。有一次，姚铭权发疯似地看起《人性的弱点》，他意外地从书里看到了一则伊索寓言，感觉这个故事很有寓意，就念给晴风听，然后说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伊索寓言中有篇文章这样写道：“太阳和风争论谁的力量更大。风说：“你要是不相信我，请看下面的这个老者，只要我一使劲，保准他的大衣会被吹飞。我们就比谁能更快让他脱去身上的衣服吧！”于是风开始吹了。风是那么大，简直都要变成龙卷风了，可是老人却把衣服裹得更紧。最后，风不得不停下来。太阳从云中走出来，面朝老人微笑起来。没过多久，老人汗如雨下，不得不逃脱去了外衣。太阳对风说：‘友善永远胜过暴力’。”

    晴风听后，不满意地说：“这个寓言很不严谨，风选的不是自己的强项，为什么它不和太阳比谁能把地上的纸屑吹起来啊？还有，老大爷外衣穿得好好的，太阳非要让他汗如雨下，这是友善吗？”

    姚铭权发现晴风说得和自己想要表达的根本不在一个范畴，不想让晴风的思维误入歧途，于是说：“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你这样想就会陷入一个怪圈里。”姚铭权穷尽少得可怜的高中地理知识说：“按你的思维方式，风的形成和太阳还有很大关系呢，这则寓言根本不成立。寓言就是寓言，你非要咬文嚼字，再有内涵的寓言都能反刍出几斤糟粕出来。”

    姚铭权想把晴风引入自己的“圈子”里。于是说：“你难道没听出点其他的？”

    “没有。”晴风说。

    姚铭权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认为和太阳比起来，爱情的力量更大。”

    “怎么说？”晴风看他能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看法。

    姚铭权说：“这里面友善只是让人无奈的脱下了衣服。而爱情会让人喜悦地脱下衣服啊。”说完绷住嘴抖着身子笑个不停，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晴风领会了姚铭权的话。笑言：“这样说来，你的力量更大，你坦白告诉我，太阳做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做过了。”

    而现在，姚铭权不合时宜地以不正经的语言评价了《西游记》。

    过了一会儿，陈杉来宿舍找姚铭权。

    “看什么书呢？”

    “科——科——科普书。”姚铭权娴熟地把书合上，塞进枕头下面，猛然想到自己今天看的是名著，骄傲地仰起脸说：“《西游记》。”

    陈杉说：“上节课没有去吧。”

    姚铭权说：“没有，去了也是睡觉，说不定呼噜声还会打扰到其他认真学习的同学呢。”

    陈杉哈哈大笑说：“我也没去，不知道这些不点名的课到底都谁去了？”

    姚铭权朝着晴风努嘴。

    陈杉说：“晴风你去学到了什么？哦，好像还有一节课，你怎么回来了?”

    晴风说：“不知道，总觉得不去心里不安稳。老师有事不能来，那节课取消了。”

    “哈哈哈哈，上课是敷衍了事的老师和心猿意马的学生一起演得闹剧，有上课那功夫，还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呢。尚顶峰又出去了？”

    姚铭权说：“他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整天在干什么了。”

    “你们没问过他吗？”

    “我们才懒得管他呢，他爱干什么干什么。”

    陈杉说：“宋柏出去摆摊了？”

    姚铭权说：“是啊，我看他肯定是赚不到钱。”

    陈杉说：“别管能不能赚到钱，在大学里有个爱好是好事，现在培养兴趣，即使赚不到钱，将来说不定就能做大生意了。对了，有一次你拿着垃圾铲干嘛去了？”

    “什么时候，就是那天下了大雨。”

    姚铭权惊得直冒冷汗。

    “没有吧，不记得了，”然后又自嘲般说，“年纪轻轻的记性就差的很，老了可怎么办？”看了一眼晴风，他显然没有把这件事和钱包不见联系起来。

    陈杉问：“你没加入学校的社团？”

    “没有。”

    晴风想起不久前女社长给大家发的信息——经过社团领导磋商，大家一致决定解散乒乓球协会。望周知。晴风当时想，女社长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她以为卖过乒乓球拍后就无利可图了？她还可以让大家购买统一服装，再狠赚一笔啊。

    陈杉说：“大学生活没有想象中的美好，甚至有些枯燥，正如我说的那样，大学里要有一个爱好，所以我加入了一个社团，来充实自己的大学生活。”

    姚铭权说：“什么社团？”

    “额，我加入的是诗联。”

    “这个名字挺滑稽啊。”姚铭权舒展眉毛说。

    “全名是诗人联合会。生命如诗，生活如诗，不写诗对不起照耀我们的阳光，对不起每个露珠沾满嫩叶的早上。”

    姚铭权伸出大拇指，说：“厉害啊，挺押韵。其实我对诗词歌赋也有浓厚的兴趣，我看过许多书，内心积攒了很多东西，正愁着无处表达这些心得体会，现在想想写写诗来抒发下情感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那我带你去找联长，让他收下你。”

    姚铭权故意说：“连长？你们是哪个军区的？”

    陈杉说：“唉，一个称呼而已，不要太在意这个。”陈杉又说：“晴风，你要不要去？”

    晴风说：“我不会写诗。”

    陈杉说：“不会可以学啊，你看起来总是有些忧郁，适合写一些凄美的诗。”

    “我不去了，你带着铭权去吧。”

    不久后，陈杉给诗联的刘联长打了电话。

    刘联长说：“带他来我们的据点。”挂断电话，刘联长马上从床上起来，去了小树林，途中，他接到同学的电话，同学说老师点名了。刘联长说：“放任他点，纵然他点千千万万遍，点到海枯石烂、地球爆炸、宇宙崩塌，也击不垮我对自由的向往。”

    刘联长脑门锃亮，头发沿着耳朵以上并有意绕过脑门长了一个半圆，胡子意外地茂盛。姚铭权想，上帝夺取人们一些东西后，会在另一个地方补偿他，所以上帝赐予了联长浓密的络腮胡子。后来姚铭权才知道刘联长得秃顶和上帝没有关系，是他让理发师故意为之。

    陈杉觉得和有文化的人对话要注意自己的措辞，成语自然不能少，于是灵活运用了几天前认识的几个成语，指着姚铭权说：“这个是洛阳才子，博览群书，高中时候，老师曾经说要他报考北京大学，谁想时乖命蹇，高考发挥失常不得已才进入了复合大学。写诗自然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今天真是延津剑合。姚铭权确实告诉过陈杉，老师让他报考北京大学，不过当时老师是带着不屑的疑问，说：“你要报考北京大学？”而不是肯定地建议说：“你要报考北京大学”。

    刘联长说：啊哈，我老家就在延津县，他省略了“旁边的原阳县”来给自己换了籍贯。刘联长怕两人理解不了自己的话，赶紧强调说：“我和刘震云老师是一个村的，刘前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姚铭权说：“我很喜欢读他的书，有机会了让他给我签个名啊。”

    刘联长虚荣地撒谎说：“我们是本家，见到他，我替你要一本签过名的书。”

    姚铭权连连称谢。

    刘联长接着说：“哈，洛阳的才子，想必洛阳纸贵就是因为足下吧，我去过洛阳，那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一派繁荣盛景……”

    姚铭权笑着说：“联长真幽默。”刘联长心里一颤，哪里体现出了自己幽默？难道洛阳才子是个成语？于是随机应变道：“哈哈哈哈哈，幽默使生活更有乐趣，这也是享受生活的一种形式嘛。你要加入我们的队伍？”

    姚铭权说：“是的。”

    “很好，我们建立诗联的初衷是为了陶冶大家的情操，丰富大家的课余文化生活。我一直认为，只要是能表达生活的文字都可以叫做诗，诗来源于生活的，灵感来源于生活的日常。看似不起眼的小事，都可能会引发出无尽的灵感，现在你可能还不太明白，等等你自然感悟到这些。”

    “只要是认真生活过的人都能写出好的诗,所以我们没有什么门槛，只要你有这方面的爱好，我们就吸收过来。”刘联长双手揽住空气移向自己怀里。

    “我很反感其他的社团收费，这是变相的敛财，我们诗联一贯保持零入社费。”

    刘联长意味深长地说：“人生如寄，人生如寄，在短暂的人生里，我们不能只盲目地追求金钱，金钱是买不到气节的，金钱是买不到情怀的！

    姚铭权没有明白刘联长得感悟，只是在想人生为什么会如鸡，文人的想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听到不收入社费，姚铭权便更加坚定了对诗歌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