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降魔记 第十一章喧闹灯节

    在龙儿被漩涡吞噬之后的整整一个月中，虽然牛儿发誓要肩负起替龙儿的爷爷复仇责任，但是依旧整天闷闷不乐、内心充满无穷无尽的自责和痛苦，常常质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如果可能再次选择的话，牛儿宁愿自己被漩涡吞噬，而不是龙儿哥哥。木排依旧顺水漂流，但是这种度日如年生活，再次重创了小孩脆弱的内心，原本就非常艰难的生活，稍微好转一些，却再一次遭遇巨大的变故。木排依旧平稳地顺流而下，浑浑噩噩的牛儿，似乎只有在梦中面对欧阳智白须老爷爷时，一切的悲凉和痛苦才烟消云散，老爷爷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柔和而又慈祥，牛儿内心感受到些许平静和温暖。当整个身心进入忘我的修炼状态时，牛儿抛弃了外界的一切纷杂，苍天与大地之间仿佛只有平和的白须老爷爷与汗流浃背苦心修炼的自己。日子慢慢地流淌，牛儿几乎每天大半时间都沉浸在睡梦中修炼，正是这种状态让牛儿渐渐地淡忘了内心的伤痛，醒来之后除了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就再次入梦。

    有一天牛儿实在忍不住问道：“老爷爷，你是真的吗？你说我是在做梦吗？”

    “哈哈，你觉得是梦吗？”

    “像是，可是又不像！”

    “那你说说哪里像？哪里不像？”

    “我醒来时你就不见了，像是梦的感觉；以前通常大部分的梦我只会记住一些片段，以前的梦没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可是我现在醒来之后，对您的没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别的什么感觉吗？”

    “别的啊，让我仔细想想，对了，有时候我可以感知到娇远地方的一些人或者动物，比如上次我感知到树林之中藏着大刀帮的人，再比如我感知到凶猛的老虎在洞外，这些我之前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这些天突然就有了，是不是很奇怪？”

    “还有吗？”

    “还有你给我说的这么多修心、习武的内容，我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过，为什么梦中会有新的东西？是不是很特别？”

    “还有吗？”

    “还有......没有了......不对！还有如果是梦的话，你是我头脑中虚构出来的人物，首先我应该很熟悉你才对！其次我虚构的人物，穿着打扮不会这么真实吧，你的白须、白发也不会这么真实吧，胡须这个角还卷起来了！”

    “哈哈......那你觉得这是什么？”欧阳智笑道。

    “我也不知道，以前在村子里，有种说法是鬼缠身，你不是鬼吧？”

    “哈哈......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牛儿吓得急忙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挺直了腰，大笑道：“哈哈......你悠忽我！哪有这么慈祥的鬼？差点被你骗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老爷爷，别再瞒着我了吧！求求你了！”

    “好吧，这种感觉叫做入定！”

    “入定？”

    “入定也称禅定，在一个人安安静静之中，内心抛弃一切纷杂，浑身舒服渐渐地轻飘飘地，没有身体上的束缚，呼吸也变得轻微，由此心专注于一境，七窍的潜力也慢慢打开，所以也会有所顿悟，觉察平日觉察不到的非常细微事物，总之这一切都很奇妙！”

    “入定对我没有伤害吧？”牛儿担心地问道。

    “你自己感觉身体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精力充沛了，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腿脚好像比以前更灵活了，耳朵的听力变得更好了，眼睛的视力也变得很敏锐了......”牛儿滔滔不绝地说着。白须老头满意地笑着，不时地点头。

    牛儿突然问道：“那你怎么出现在我入定的境界里呢？”

    “这个以后我再慢慢地告诉你，此事说来话长！总之，老爷爷是不会害你的，老爷爷是关心你的！”

    牛儿在木排上已经飘荡了很久很久了，期间他为了找食物不得已匆匆上岸过十几次，但都没有长久的停留，一个人在原始树林里又太多的危险，每次踏上河岸几里外的毒蛇、野猪、鬣狗等等都让他心惊肉跳的。

    日落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今夜是三伏天的第一个夜晚，同时也正是龙儿离开的第四十九天，河面上的空气异常的潮湿和闷热，压抑的使牛儿呼吸都很困难，浑身上下黏糊糊的一片，牛儿安静地躺在木排上，双脚泡在河水里，双手时不时地给自己身上撩水，以缓解身体上湿热和内心里的烦躁。

    “咦，昨天的河水仍然是透心清凉，今儿怎么突然变得温热起来，真奇怪......怎么回事？”牛儿坐起身来，盯着深不见底的河水自言自语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炙烤整条河流......”

    “不可能，怎么会有那么大那么热的东西......”牛儿为自己奇怪的想法打趣道：“如果真有这么个东西，那么假如它从地底下钻出来后，整个大地肯定就会成为一片火海......”牛儿也为自己荒诞的想法逗笑了。

    ......

    夜色阑珊，在将睡未睡中的牛儿，不断地打着盹，双眼朦胧，突然恍惚恍惚之中看到远处的水面上似乎一片通明，牛儿立刻清醒了过来，起身爬起来，使劲地揉了揉双眼，睁大眼睛向前望去，只见天地的尽头有密密麻麻一片的星星点点，犹如万只萤火虫舞动着。牛儿的内心非常的激动，双手也开始用力的划水，渐渐地远方的闪动光点慢慢地变得清晰了，牛儿狂喜地挥舞着双臂，心情颇为开心。

    “哇，是纸灯船......好大的纸灯船......”牛儿兴奋地叫喊着：“好美啊，这么多的纸灯船......不远处肯定有一个很大城郭......”牛儿一想到这里，再也不想睡了，坐等天亮的到来，等到天亮到岸上，找个高地望望，一定会找到城镇的。

    一个人漂流如此长久的日子，每天吃着野果、野菜，喝着冰凉的河水，孤独一人撩着河水发呆，或者看着河两岸后退的树丛，打发每天当中大部分的时光。突然远方出现的无数只纸灯船，以及还未露面的大城市让牛儿憧憬不已，内心无法掩饰的兴奋，激动地手舞足蹈、大呼大叫。

    话说放纸灯船的习俗上溯到一千年前，那是一段非常非常诡异的传说，据说当时在普日苏斯大陆上，一条火龙祸害人间，使得整个大陆陷入了一片火海，民不聊生、生灵涂炭，这时出现了一位上古圣人，他能够智周万物，把恶龙囚禁，并用阿尔格曼冰川亿年积雪化成至寒的河水，以镇压着这一头凶猛暴戾的火龙。传说中还描述着每年三伏天是这头火龙吸收天地间炎热戾气的最佳日子，这将会触发河水的温度急速上升，更为严重的地方将会引起河水翻腾，从而使得水面暴涨，近百年来出现过好多次爆发猛烈的洪水侵蚀着生存在纳尔克巴寒河两岸人民的土地和房屋。两岸人民陷入了无助的恐慌之中，不得不幻想着河神的护佑，从而年复一年，三伏第一天变成了现在的“纸船节”，表达朴实的人们祈求风调雨顺的美好心愿。

    话说龙儿被漩涡吞噬，今天正好是七七四十九天，在离深潭约么几十里外的一处大山的地底深处，龙儿朦朦胧胧地睁开了双眼，拂面而来的是燥热的戾气，让龙儿不住地咳嗽着。

    “哈哈......”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令人眩晕。

    龙儿内心凛然，身上冷汗不自主地流淌，边往后挪着身子，边颤抖地喊着：“谁？你是谁？”声音在空洞洞一片漆黑的里来回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