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吴江,今年二十岁,名职业乐手,几年前到北京学习音乐,被一所野鸡大学骗了,在北京待了四年,最终还是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由于是野鸡大学毕业,无学历,年龄小,没本地户口,所以现在依然是待业青年,每日躺在家中无所事事。
身边的朋友们高三没读完,我却已经念完了大学,父亲在外地做生意,母亲因为工作原因每天只能陪我一小时,因为长久以来的孤独,最终患上了抑郁症。
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我背起了许久未碰的琴,想出去卖艺,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但是当我站在街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带吉他背带…
我不喜欢做公交车,于是我选择步行回家,路过母校,却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多了一家琴行,或许里面会有背带吧,于是我走了进去,也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这家店叫大众乐器,四个大字用绿色灯箱竖立在墙上十分显眼,这家琴行特别小,大概只有十平米,墙上却挂满了乐器,所有的墙面全部是绿色的,里面有一个小沙发,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看样子大概三十左右,披肩卷发,络腮胡,很胖。
"打扰一下……"
男人坐了起来,捏了捏鼻子:"需要点什么?"
"有背带吗?我急需,什么样的都可以。"
男人看了看:"只有一条了。"指了指墙上挂的一把吉他,吉他上拴着一条背带。
"这条是我自己的,可以借给你,但是不卖。"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条背带,与普通的背带不同,纯皮制作,很厚,上面都是铁钉,还有十二颗颜色不同的水晶。
"你就不怕我拿走后不回来了么,毕竟我们素不相识…"
男人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你会回来的~"
我们并没有问对方的姓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满怀感激之情的我带着这条背带回了家,心中却在想,这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回到家中,老妈已经备好了饭菜,她问我这条背带是哪来的,我告诉她是母校旁边的一家乐器店弄来的,老板人很好,借给我的。
"妈,你每天上班路过母校,有没有注意到那家店是什么时候开的?"
"谁关心这个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说了你都去北京四年了,刚回来学校旁边多家琴行也不奇怪吧,赶紧洗手吃饭。"
我没有第二天就去归还那条背带,而是过了一周后才去找那位老板。
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男人躺在沙发上,但是沙发下多了一只金毛犬。男人站起身来:“就知道你会回来,来,坐。”说罢便倒了一杯茶给我,没想到这么小的店铺竟然还有烧水的地方...
“那个,谢谢您借给我背带,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吴江,您怎么称呼?”
“我叫苏浩言,这是我的狗,叫小燕子。”指了指脚下的金毛犬。
“小燕子...是母狗?”
“公狗,大狗起小名,显得比较萌,之前想过要叫它小麻雀来着,但是它好像不太高兴,所以就叫小燕子了。”
我心想这个男人好像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高冷啊,我从北京回来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工作,或许他可以帮帮我吧。
“是这样的苏老板,我是从北京回来...”
“我也是从北京回来的,哈哈真是巧啊,我也是乐手,按照行业规矩你应该称我为师兄吧。”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师兄...我从北京回来后吧,一直找不到工作,作为一名乐手,接不到演出收不到学生,经济上很难维持下去了,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师兄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啊,合作啊~”
“合作?”我满怀疑虑的问:“怎么个合作法啊...”
“我这家小店虽然只有十平米,但是客流量确实十分的大,你付我三分之一的房租,这家店以后就是咱们两个人的。”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房租付三分之一,赚的钱能分一半,有事情做离家还近。
“您这一个月房租多少钱啊...我毕竟刚毕业,太多的话可拿不出手啊...”
“五百一个季度,水电费我出,wifi免费用,你想几点来就几点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这男的看起来挺精明的啊,为什么这么拉拢我?难道说他觉得我是个人才?不对肯定是我想多了,天上真的掉馅饼下来了?
“那个...您是个生意人啊,您怎么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
师兄笑着说:“怎么说呢,因为寂寞吧,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小店,每天就我一个人跟一条狗,这么多年来没有人陪过,我想你也是这样的吧,所以,我赔本交你这个朋友。”
这男人说的话半信半疑,我还是回家跟我妈商量商量把。
“师兄,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事我跟我妈妈商量一下,过几天来找你哈。”
“你一定会来的。”师兄微笑着说。
离开了这家店我越发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都坚信我会回来?为什么这家店从内到外都是绿色的?为什么要找我?带着这些疑问我回了家
跟老妈商量了一夜,最终我还是决定去找他,不管赚不赚钱好歹有事做吧。
“我就说你会回来的吧。”师兄跟前两次一样,依然躺在沙发上。
“我可是有条件的啊。”我很不满的说。
师兄坐了起来,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要跟你签个合同或是契约一类的,免得你到时候赶我走。”
师兄听罢立马从桌子里掏出一张羊皮纸,用红色的钢笔在上面写了几句类似合同的话递给了我。
“签吧。”
“这年代竟然还有人用羊皮纸啊...你从哪买的,钢笔是怎么能写在羊皮纸上的啊?”
“你那来那么多问题啊,这是我的个人习惯,我这个人比较怀旧,签吧,签完了咱们就是合伙人了。”
我看了一下合同上的内容,跟之前商定好的差不多,正当我准备签的时候,钢笔却突然写不出字了。
“师兄,钢笔好像没水了,你还有别的笔吗?”
师兄掏出了一盒印泥
“按手印也是可以的,来吧。”
我伸出手按了下印泥。
“这印泥的质感怎么感觉这么不一样...印泥不都是固态的么,这个好湿啊。”
“哎呀都跟你说了我这人怀旧,印泥当然也要用怀旧的啦,赶紧按吧。”
可能是我多虑了,我用沾了印泥的拇指在羊皮纸上按了下去,签了这份合同。
师兄看着合同,嘴角显出了一丝冷笑。
“你终于回来了,伽倪墨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