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个黑影趴在老田的小院门口,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片刻后,他蹑手蹑脚的走向墙边,一个翻身过了墙。
陆晨有些吃惊,虽然天很黑,可他还是看出来了,这个黑影竟是田二,这家伙出现得不明不白,夫人念老田是连家老人,也可怜这个田二无处可去,所以才让他留在了连府,可这小子深更半夜不睡觉要干什么?想出去为什么不走府门?
碰上了这样的事他岂能不管?一撩衣服就准备跟过去,不料刚穿出花丛就差点没碰到一个人身上。
根本不用看,只闻味道他就知道是连夫人,连夫人盯着如鬼魅一样从花丛中出现的陆晨:“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这是干嘛呢?”
陆晨担心跟丢那田二,也顾不上跟连夫人多做解释,急步奔向墙边,两脚在地上借力,一窜跃上了墙,翻身而去。
连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又气愤异常,半天后一跺脚:“好你个陆晨,看你明天如何解释。”
跳下墙,陆晨看到前面一个黑影正是田二,他也不急,慢慢的在后面跟了过去。
慢慢的,陆晨神情严肃起来,田二这走的方向他太熟悉了,花世杰家的方向,田二这小子想干什么?正想着这些,前面突然闪出一个人,跟田二站在一起低声交谈起来。
陆晨看了个模糊,可他仍是非常吃惊,前面这个跟田二交谈的人竟是大宝,怎么会是大宝?田二是怎么认识大宝的?这里面有事,有大事。
两人在前面谈得很是激烈,隐约可以听出是在争吵,陆晨听了半天也听不清楚,最后终于不耐烦了,这是干什么?直接上去将两人给抓了,逼问不就知道了吗?
想到这里,他弯腰向前,刚走了两步,听到大宝急促的声音:“花公子这一次志在必得,你必须忍耐。”
陆晨又站住了,果然是花世杰,这小子贼心不死,这是又想干什么?又想对连家干什么事?他又改主意了,慢慢躲进了夜色中。
两人争吵了半天,大宝愤怒的挥舞着双手,带着田二向花府方向走去,陆晨在后面紧跟着两人。
大宝和田二进入了花府,陆晨左右看了看,赵墙而过,在墙边盯着两人,两人直接走进一间房子,房里亮着灯,有人在里面。
悄悄过去,花府现在很安静,也并没有巡逻之人。刚到了房子边上,陆晨就听见里面传出花世杰愤怒的声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果然是认识的,这田二认识花世杰。想着这些,陆晨将窗户捅了个口子向里看。
屋里共有五个人,花世杰和一个络腮胡子正在饮酒,江郎在一边陪笑作陪,大宝和田二则站在桌边。
田二猥琐的看了看花世杰:“花公子,这连府太难受了,求花公子早些动手吧,一天的在连府,都快把田二给憋死了。”
花世杰鼻子哼了一声:“什么东西,一个赌鬼,你是憋得想赌博吧?”
田二嘿嘿笑:“花公子,这件事这么重大,事成之后,可不可以再多给田二一些银子?”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把你本来的赌债免了已经不错了,你还想多要钱?”
江郎对着田二训斥,花世杰一摆手:“哎……这是干嘛?这是做什么呢?这件事的确很重大,事成之后,另外有你一百两银子。”
田二一听大喜,对着花世杰行礼:“花公子果然豪爽,田二佩服。”
花世杰得意洋洋,对田二的马屁很受用。
那络腮胡子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扔给田二:“将这些信偷偷放进那连夫人的房里,另外抓人时,你要出面做证,就说亲眼见到连夫人和他们相见了就行了。”
田二将那些信收起装入怀中,脸上带着笑不动。
江郎皱眉:“还不滚蛋?还想干什么?”
田二嘿嘿一笑,眼睛瞄着桌上的酒。
花世杰一招手:“来来,喝上一些。”
田二大喜,过去站着,拿起酒壶对着嘴便倒,一口气喝了一壶,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嘴,提起桌上放着的一只鸡,对着花世杰点头哈腰:“花公子,田二去了。”
花世杰微笑摆手,田二毕恭毕敬的出去。陆晨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看着田二摇晃着出去,他又出来向屋里看。
江郎阴沉着脸:“这么个贪得无厌的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花世杰鄙视的看了看江郎:“可我们现在要用他,不对他客气些,你去将信放入连夫人房中啊?”
江郎不再说话,重重的哼了一声。
络腮胡子说道:“此人两眼乱瞄,又贪酒,并不是个可靠之人,事成之后,给过他银子,保不准他以后会说出去。”
花世杰一声阴笑:“事成了,你们以为他可以好好的离开?这江宁的大牢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位置。”
江郎和络腮胡子一惊,半天哈哈大笑,对着花世杰一起伸大拇指,花世杰阴笑连连。
陆晨悄悄的退下,又从墙头过去,田二刚才喝得有些猛,这时候有些醉了,哼着曲儿在前面摇晃前行,陆晨越看越生气,这个家伙长相如此普通,以为老田终于找到了一个亲人,却不料竟是那花世杰找来想要害连家。
越想越生气,他直想过去痛揍这个田二一顿,可是,信是怎么回事?信上有什么内容?凭着几封信就能将连家害掉?这怎么这么诡异呢?他想到这里又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先不动声色,他要看看这个花世杰又玩什么花招。
想到这里,他只是悄悄跟着田二,一直回到了连府。
田二先从墙头过去,直接回了老田的院子,陆晨也越过墙回自己的住处。
刚到门边,一声冷哼响起,连夫人闪身从暗处走了出来。
陆晨十分吃惊:“夫人好雅兴,这深更半夜不睡觉,躲在暗处练夜视?”
“少油嘴滑舌,刚才干什么去了?好好的府门不出去,干嘛要越墙而过?”
连夫人接连发问,脸色越来越不好。
陆晨左右看了看,身子向连夫人身边靠。
“站住,你想干什么?”
连夫人皱眉喝斥。
“夫人,花世杰贼心不死,又想害连家,刚才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事情紧急,所以来不及和夫人细……”
“岂有此理,又来编造谎言,我且问你,你半夜躲在花丛中干什么?是不是去了后园?”
这才是连夫人真正的目的,不是夫人不相信他说的话,而是他故作神秘的样子让夫人不喜。
呃……这夫人老是这样,听话从来不抓关键词,总是问一些没用的事……也不对,当然,夫人问的事也有用,可问题是自己决不能承认,去偷会小姐的事不可否认,但这时候不能让夫人知道,想让夫人知道也要等自己得手之后,到时候给夫人来个措手不及,生米做成了熟饭,爱吃吃,不想吃就要倒掉,只怕夫人也舍不得倒掉。
连夫人见他不说话,两眼却转得飞快,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重重哼了一声:“后园不准下人进出,如果发现你出入后园,必定马上将你赶出连府。”
对于夫人的威胁,陆晨毫不在意,甚至差点失笑出声,想去你也拦不住,你也发现不了,上哪赶人出府?夫人真爱说笑。
连夫人发现跟他说话从来就占不了上风,你跟他说正经的,他偏给你耍无赖,你跟他板起脸,他就跟你严肃的说些不着调的话,总之就是个滚刀肉。
夫人不由得一阵心烦,转身就准备离开。
“夫人,这两天可以好好的待在屋里,可别被什么人偷进了屋而不知道。”
连夫人一听大怒,这叫什么话?她可是个寡妇,视名声如生命,陆晨这话算什么意思?
“陆晨,不要以为连府没了你不行,你只不过是连府一个下人,再这样胡言乱语,连府定不容你。”
靠!夫人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就听不出来话里的危险呢?难道不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
“夫人这是怎么了?我……”
“住嘴,住嘴,你马上住嘴!”
夫人怒喝几声,气冲冲的走了,陆晨目瞪口呆的望着夫人的背影,半天才回过神来,摆了下手:“靠,不想听别听,这真是有毛病,生的哪门子气?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知道夫人在气什么,这里可是大周,一个视名声如生命的寡妇,你跟她说让她半夜小心些,子可能会有人偷进她的屋子,她能不生气吗?不当场暴走已经是极有涵养了。
转身回屋,躺在竹床上,两根手指上下转动,两眼盯着屋顶。
这花世杰玩的是什么阴谋,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几封信就能置连家于死地?这也太夸张了吧?还有那个田二,他会选择什么时候将信放进连夫人房中?思来想去,他也想不明白这花世杰这是唱的什么戏,不过只要看好了那田二,这花世杰的阴谋就不好得逞。
想到这里,他也放下了心,心一放下,这瞌睡就上来了,这时候天都快亮了,折腾了快一夜了,能不瞌睡吗?
两眼慢慢合上,正要进入梦乡,王中王三人回来了,这仨货一点也不瞌睡,精神得如同三只野生的奥特曼,摇头晃脑,相互吹着牛,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两位兄弟,你们可是不知道,为兄将那小环可是吓坏了,当为兄脱下衣服时,小环两眼发直,小嘴惊呼,哈哈哈,没办法,谁让为兄这方面有过人之处呢?”
王中王边说边低头看着自己的两腿间,很是得意。
猪一只愕然望着他:“王兄莫不是在说梦话?你我三人多少次共同洗澡,小弟和铁兄的还可以称得上伟岸,可王兄你那……小弟多少次都想问来着,你这小时候是不是穿过铁打的亵裤,导致那东西没有长发开来,凭那玩意儿还能吓到小环?小环只怕是惊叹世间还能有那么小的东西吧?”
王中王急得跳脚:“你才小时候穿过铁打的亵裤呢,你全家都穿着铁打的亵裤……”
贴饼子乐得哈哈大笑,陆晨在床上也没有憋住失笑出声,这仨货一定是上天派给自己的逗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