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说我越是听不懂了,没钱还去赌博,金老师咱俩可是第一次见面,大概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吧?”
“你要是想回重庆随时可以走!”
仲尧气馁一些,他顿了一下:“你确定我师父是在哪里?”
“不确定,我猜的,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有机会就应该试一试。”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呵呵。”
“因为我跟你师父惺惺相惜,他出事之后我千方百计的打听,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消息,你质疑我没关系,难道你师父的命你也忍心不救?”
仲尧使劲闭着嘴唇,一言不发。
金老给了仲尧一张卡,是他所在的那家酒店的卡,老金说凭这是酒店的会员卡,那酒店自己有股份,如果不想出来就在一楼餐厅吃饭,吃完刷卡就是。
仲尧又喝了两杯茶,就以自己需要先到瑞丽大酒店门口熟悉一下为理由离开了老金的茶楼,走在大街上,他发现在老金茶楼的斜对面,有一家天悦茶楼,看上去似乎并不比老金的茶楼逊色多少。
仲尧在街上信步由缰地走着,看到一个银联的取款机,仲尧把自己卡里的钱取出5万装在自己随身的双肩包里,他必须要做一点准备,赌场是肯定要去的,但是,钱却不能一点儿都不带,否则的话,自己这条命有可能就得留在缅甸。
仲尧这一夜睡的又不是很好,晚饭的时候他喝了一点儿酒,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但是似乎睡了没多久就醒了,仲尧打开手机看,才刚刚半夜3点。
躺在床上翻腾了十多分钟实在睡不着了,仲尧索性起床,就在狭小的房间里,仲尧试着去温习所能够施展出来的军体拳,当碰到自己的断腿真的不能完成的时候那也只有作罢,仲尧还把拐杖当成兵器挥舞了一番,就当是临阵磨枪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4:10,仲尧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东西,该带的都在里面。仲尧拿过自己的拐杖,慢慢的出了门,关上门的一霎那仲尧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暗想说不定这就是留在国内的最后一天了,缅甸,赌场,真是有一点儿前途极度凶险的感觉。
路途确实不太远,仲尧走到瑞丽大酒店的时候车还没有到,酒店大门口站着六个人,有年轻的有年老的,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却朴素得很。几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谁也没有跟谁搭话,即便是仲尧的到来,这个拄着拐的年轻人也仅仅是让他们随便看了一眼而已。
车很快就来了,是一辆依维柯,仲尧跟在这几个人的身后慢慢地上车,果然,刚踏上车板时候,司机抬起头随口问:“你是不是上错车了?”
仲尧努力的挤出一点微笑,更加努力的让自己的微笑里带着一丝贪婪:“不会吧兄弟,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试试手气而已。”
司机对着他摆摆手:“到后面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依维柯开走了,原来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也发动,车内正是老金和他的女儿金茗馨,金铭心看着依维柯远去的方向:“爸爸,你觉得他能行吗?”
“我从来不去猜,走吧,回家,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似乎不是太远,但是路不好走,而且在边境的时候还被拦了下来,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叫开了车门,司机对他们说车内就是一些过境观光的游客,武警拿着手电,在车厢里逐一的对每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每人发了一张安全须知的单子,就下车了。
车再次开出的时候,司机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每天都这样,累不累?”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刚萌萌亮,司机把他们放在一个体育馆的门口,告诉他们,有人会带着你们进去的,然后车就开走了,仲尧跟着其他人一起下车,果然没错,在车门边站着一个女孩子,大约25岁左右,厚厚的嘴唇,鼻子有点儿塌,头发上压着一个塑料花,矮矮的个子,但是身材却很匀称,黑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偏向东南亚那边的女子。
女子用很娴熟的中文说了一句‘几位贵客请跟我来’,于是就朝体育馆里面走,因为看到队伍中有仲尧的存在,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可能是天太早的缘故,体育馆里面没有什么人。女子带着大伙,先来到体育馆位于一楼的餐厅,等大家坐定之后,女子说:“因为今天有新人,所以咱们把规矩再重新说一遍,早餐是每人1000块钱,自助餐。”
说完就开始挨个儿的收钱,仲尧心里是数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在自己心里无声地骂了一句:“nmd,你怎么不去抢劫呀!1000块钱的早餐,你是准备让我们吃什么呀!”但是他斜眼看了一下跟他同来的那几位,他们有几个已经掏出了钱拍在桌子上,甚至还有点很兴奋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仲尧也就只能乖乖掏钱,虽然他的心里是几百个不情愿。
早餐非常的简单,说是自助餐,但是就是最贵的应该也不会超过5块钱,大米稀饭,小米稀饭,玉米稀饭,白馒头,黄馒头,咸菜,鸡蛋,牛奶,连水果都没有。唯一跟自主沾点儿边儿的就是,除了鸡蛋每人最多两个之外,剩下的东西管够。
吃完饭大概已经是8点钟的样子,这女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招呼了一声,大家于是跟在她的身后,穿过了几个环形的回廊,走的地方倒是显得越来越荒凉,在他们两侧,大多都是还没有租出去的房间,从大大的玻璃门窗看进去,都还是毛胚的水泥地面和墙壁,这个地方想要繁华起来,起码还需要5年的时间。
他们从一个车库的电梯走了下去,一直走到最底层,女子在一扇防火门前停住,她伸手去按防火门旁边的红色报警按钮,仲尧心里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消除的情况下,防火门已经开了,一行人走进防火门,又穿过了一段大约十米的走廊,喧闹的声音就扑面而来。
此时仲尧已经置身于赌场的中央,非常的大,足有500多个平米,说它大是因为500多个平方居然没有一根柱子的支撑,一眼望去,没有任何的实现阻挡,空高足有九米左右,旁边的半空还伸出一截,就像是教堂里,神父带领大家做弥撒时所站的地方,可以一眼看到整个赌场。
仲尧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背包,因为那里面有5万块钱,差不多是当医生时一年的工资了呢。仲尧记得老金说过的话,让他只要赌输了就能见到师父,但是这些玩意儿都是仲尧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有些仅仅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有些在电视上没有看到过,那,应该怎么玩儿呢?
在里面百无聊赖地逛了两圈之后,仲尧知道了,需要先换筹码,他将自己的5万块钱全部换成筹码,当他把万现金放在柜台上的时候,里面的服务生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在他的印象中,到这里来玩的人,一般都是刷卡。
5万块钱就换了那么一摞塑料的圆盘,仲尧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淌血,心里面说:“你们城里人真是会玩儿啊!”
又转了一圈,仲尧终于知道了自己应该玩什么——拖拉机,有的地方叫炸金花,没关系,反正就是输钱吗,玩什么不重要,只要能达到最终效果。
心里有了这个底,那仲尧输起钱来可就顺利多了,每一次牌发到手里,他看都不看直接下注,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将手中的筹码输的干干净净,依着仲尧儿的意思可以欠下很多钱,那样的话才能够跟老金说的吻合,但是赌场里面不像是我们以前见过的几个人蹲在墙边小打小闹,输了可以先欠着,在这里,当你手里没有了筹码的时候,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把你请出去。
出去当然不行,那这趟就白来了,5万块钱也白输了,所以当文质彬彬的工作人员来把仲尧往门外请的时候仲尧只能发飙了,他把自己手中的拐杖抡起来,作势要打人:“爷爷我就是不走,爷爷我就是要玩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敢不让我玩儿……”
还真的有人中了仲尧儿的招,一个40多岁的人‘保安’捂着自己被打伤的胳膊,气呼呼地:“tmd,今天怎么会碰到这么个玩意儿?”
一个年轻一点的:“怎么样三爷,要不要把龙哥叫来?”
“多大点儿事儿还需要找龙哥吗?像这种人就是皮痒,给他松松皮他自己就安生了。”
“那行,我去招呼弟兄们。”
三爷脸上现出一丝坏笑:“招呼弟兄们干什么?这是个废物,他能经得住你打几下?”
“行,您的意思我懂了。来人,把他送到堂子里去!”
另外过来几个人走到仲尧的面前,脸上漏出一丝坏笑:“这位先生,您不是想玩儿吗?我们送您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您看怎么着?”
仲尧儿摆出一幅没出息的窝囊样:“更好玩的,可以可以,在哪?”
“我们哥儿俩带你去!”
“谢谢谢谢!咱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