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猫 十七

    二人拿着行李走出机场的时候。外面等候的人群中有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洋帅哥，正朝着金茗馨挥手。金茗馨看到这个男人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微笑，然后走上前去两个人又是拥抱又是贴鼻粱又是贴脸颊，搞得仲尧站在身后都有一点点吃醋。好不容易见面礼完了俩人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外文，仲尧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仲尧往前凑了一步：“哎我说，这洋鬼子是不是趁机占便宜啊？”

    金茗馨没有答话，她只是看了一眼洋鬼子，然后洋鬼子用蹩脚的中文跟仲尧说：“这是我们国家，你才是洋鬼子。”

    仲尧笑了，那洋鬼子也笑了。金茗馨给他们相互做了介绍：“这是汤姆，是我的大学同学。这位是仲尧，是我的好友，我们这次来美国就是为了给他治疗腿。”

    汤姆朝仲尧伸出手：“欢迎你来美国，洋鬼子。”

    仲尧笑眯眯地：“嘿，你中文说的不错呀，是跟她学的吗？”

    “是的，因为我一直喜欢中国文化，尤其是中国的中医。”

    仲尧故意的瞪大眼睛看着汤姆，然后他问金茗馨：“你告诉他我是中医的？”

    这一下轮到汤姆愣神儿了，他几乎是张着嘴巴啊：“你真的是一个中医。我觉得我真是太幸运了，你这次要在这里呆多久？我觉得我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跟你探讨。”

    “是不是所有洋鬼子都这么不谦虚呀？你懂多少就要跟我探讨？要知道，哥们儿在重庆也是一代名医。”

    金茗馨对汤姆：“你应该说学习学习。”

    汤姆赶紧妆模作样地弯腰示好：“对对，学习，学习。还望老师不吝赐教。”

    在车上的时候汤姆和金茗馨又开始说起了外语。对此，金明星还专门跟仲尧解释了一番：“因为下面我们要讨论的是关于你的腿的问题。汤姆的中文毕竟掌握的程度有限，所以为了方便交流我们还是用英文来说。请你不要做其他的想法。”

    仲尧大度地摆了摆手。于是接下来就是一长串叽喱咕啦的声音。仲尧也就只有闭上眼睛，抱着双臂乐得清净。

    两人说了一段时间之后，金茗馨告诉仲尧：“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跟汤姆通了电话，并且将我们的来意告诉了他，汤姆事先已经帮我们联系了那个生物技术研究所。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去。”

    “我挺想知道你跟这汤姆是什么关系？”

    “我们两个是大学同学。”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你在美国留学学的是什么吗？”

    “你是打算查我户口还是怎么地？”

    “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我学的是电影导演。”

    “电影？不会是纽约大学吧？”

    “是的你猜对了。”

    “我的天呢，那你是李安的师妹。”

    汤姆用蹩脚的中文：“你又猜对了。”

    金茗馨骄傲地给仲尧介绍：“汤姆是我们班里面最有才华的。”

    汤姆毫不客气：“我承认。”

    三个人不禁又开怀大笑。

    按照汤姆事先的安排，两个人就住在离生物科技研究所不太远的酒店。仲尧到达美国之后总是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吸气。金茗馨注意到之后就问他干什么，是不是感觉不舒服，仲尧说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吸到过这么新鲜的空气了，趁着现在还在这儿抓紧时间多吸几口，等回了国之后，这空气就变成奢侈品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汤姆就开车来接，金茗馨和仲尧在车上听汤姆介绍说，那个主任詹姆斯先生，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但是他的技术应该说是全美国这个领域里面最好的。

    等见到詹姆斯先生的时候，仲尧对詹姆斯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他长长的头发梳在脑后。戴着一副复古的圆眼镜。唇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但是却在颌下留了一把络腮胡子。穿着一身条纹的蓝西服。听说他的顾客也是一名医生的时候，很热情地跟仲尧握了手。然后说了一堆仲尧听不懂的话。但是仲尧猜测，他应该是在说你们的中医多么厉害中国的文明多么的了不起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所以仲尧握着对方的手就一个劲儿地微笑着然后嘴巴里面说着yesyesyes。

    詹姆斯先生是一句中文也不懂的，所以他们的交流就只能通过金茗馨从中翻译。汤姆把他们送到之后很快就回去了，但是把自己的车留给了金茗馨，供他们在美期间随意使唤。

    詹姆斯先生把金茗馨和仲尧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是郑重其事的跟二人交谈。他们说话的时候仲尧就像听天书一样的望着二人。每当讲完一个段落的时候金茗馨就会跟仲尧翻译刚才二人的说话内容。詹姆斯先生说，他们的来意自己已经知悉。但是目前这项技术就在全球范围内来说还是美国的最为先进。即便如此，这也还是一门不太成熟的技术。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仲尧看着詹姆斯的眼睛他使劲地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对着詹姆斯先生说了一句英文：“i’mready!”

    詹姆斯先生也对着仲尧使劲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我会尽力的，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之后詹姆斯先生用各种仪器为仲尧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当然检查的内容主要还是他那条断腿。然后给仲尧注射了一个针剂。留给金茗馨一个电话号码，说是3天之后，如果没有接到自己的电话的话，那么就请他们到这里来进行手术。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那么自己会打电话通知他们，当然金茗馨也可以打电话过来主动询问。当仲尧问所出现的问题可能会是哪一方面的问题时。詹姆斯告诉仲尧，就是刚刚打的那一针，那是一个测试是否排异的针剂。如果排异反应非常强烈的话，那说明仲尧的体质不适合进行此类手术。

    二人辞别詹姆斯先生出来。走在纽约的街头。仲尧说在这里好无聊，问金茗馨是不是需要陪着自己去泡吧或者去购物，据说美国的东西非常的便宜。此番话还引来了金茗馨的嘲笑，她说仲尧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医生，算是一个比较有素质有涵养的人，怎么也学的这么市侩。我们到美国来是办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来购物。说得仲尧不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像自己真的把人丢到了异国他乡一样。

    两个人走过一个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出‘嘿嘿哈哈‘的练武声音。仲尧抬头一看，有几行外文字他不认识，但是字旁边的图他却是认识的。那是李小龙。

    于是仲尧问金茗馨：“这是一个截拳道馆吗？”

    金茗馨看了一眼招牌给仲尧解释：“是的，这是一个截拳道馆，馆主说自己是李小龙的徒孙嫡系徒孙。”

    “据说李小龙截拳道最正宗的传人就是在美国。我觉得这馆主应该是一个华人，我们要不要上去看一下。李小龙的武术也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我们岂能失之交臂呢！”

    仲尧说完一瘸一拐的朝楼梯走过去，金茗馨只得跟在身后。

    二人刚刚走到位于二楼的拳馆门口，从里面就跑过来一个人。仲尧一看确实是一个华人，于是紧走几步：“你好，你好。”哪知对方来到仲尧的近前一个90度弯腰。一张嘴仲尧才听出来，原来是个日本人。

    一听到是日本人，仲尧的民族情感经不住油然而生。他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于是又经由金茗馨翻译。说自己由中国而来，特别倾慕李小龙的功夫，但是不知道像自己这么一个残疾之人是不是可以学功夫呢！金茗馨用英语说给对方听。对方听完了之后围着仲尧转了一圈儿做手势让仲尧往前走几步。这个日本人看后对着仲尧无奈地摇头。意思是说你今生与武术无缘了，不光是截拳道，包括所有的功夫，你可能都学不了。

    仲尧听完金茗馨的翻译突然对着这个日本人朗声大笑起来，笑得这个日本人脸上是一阵一阵的不自在。

    “你告诉他，让他睁大眼睛。”

    于是仲尧就就这样拖着一条瘸腿在这个日本人的道场里面练起了拳。他知道凭自己的腿传统套路自己是万万完不成的，那么说就只有投机取巧，将自己在部队里面学的一些一招制敌等军体拳施展了开来。日本人站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看到最后禁不住鼓起掌来。然后叽喱咕啦的对着金茗馨说了一通。

    金茗馨告诉仲尧：“日本人说。你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一个残疾人可以练到这种程度，他表示莫大的钦佩。”

    不怎么样？这话一下刺激到了仲尧的自尊心，于是他声色俱厉地告诉金茗馨：“你跟他说，我要向他挑战，就此时此刻，就我一个中国瘸子。”

    金茗馨翻译完了之后日本人双手使劲儿地摆着，但是仲尧已经摆开了架势。日本人只得脱掉了上衣紧了紧腰带。二人行过礼之后就已经开打。日本人不愧是李小龙的嫡传徒孙。真的是攻防有度。慢说仲尧还是一个瘸子，就算仲尧是一个健全人的话一他也不一定是这个日本人的对手。但是仲尧胜在血气。他最最欣赏的就是勇士。所谓秦舞阳乃是气骨勇之人，荆轲乃是神勇之人。所以即便是小日本再厉害，但是在仲尧面前好像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讨得到什么便宜？因为一交手小日本就知道仲尧膂力惊人，而且仲尧使的是擒拿手如果被仲尧给抓到的话，他自己也会比较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