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三年啊,离黄巾爆发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么短能让自己做什么?
话说曹大大发迹了没有啊?仔细回想曹大大事迹,这会曹大大官居仪郎,也就是负责给大汉皇帝参议政事,放现代就是军事顾问。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曹大大的军事才能很早就崭露头角了,能在后来三国群雄中几乎笑到最后的顶级大boss,早先就证明了他的实力。
现在去投奔曹大大吧?就说我看你骨骼惊奇,未来一定是能带领员工走向致富之路的好老板,所以我来投奔你了?
正经也管不上心里涌起的乱谈,一把抓住中年人的胳膊,激动的说:“请问,从这里到洛阳怎么走?”
不激动不行啊,明年就起义造反了,虽然河东这里在刚开始并没有受到黄巾之乱的影响,可是在之后却有河东白波军重新崛起,掀起了一波黄巾余孽的浪潮。
现在不走,万一明年这群喜欢造反的玩意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到来提前造反,跟着张角这个传1销组织头目闹运动,自己到时候就欲哭无泪了。
中年人脸上略略抽搐一下,正经这一把抓的他生疼,先是把正经的手挪开,才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样子:“哦?不知阁下为何不回家乡幽州,反而要去往京师洛阳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正经心里一个咯噔,糟糕,忘了这一茬了,自己先前装北京人,说是被强盗土匪掳掠到这里的,现在好容易脱身了,正常人都会先想着回家,偏偏自己被黄巾这个消息惊的忘了,只一心想着去找曹大大抱大腿保平安。
心中急着找理由,电光火石之间,他找到了:“之前某被贼人掳掠至此,幸亏运气好,不然命丧途中。阁下可是知晓?并州地面并不太平,匪患不绝,某欲归于家乡,亦不敢穿行于期间,而从河东到洛阳,再转道冀州,路途虽说遥远,但总归太平些。”
中年人抚须接受了这个理由,他没看到的是,正经后背出了好多汗水,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时代,对于汉末的理解只有书本上仅有的一百二十回演义以及六十五卷三国志,这两本书对于汉代人文环境社会形态记录的很少,大部分是讲述人物。
正经到了这个时代必须谨言慎行,如果是面对平头百姓还没什么,一旦碰见真正的名门望族之类的有身份的人,他这个外来货就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巨刺眼,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就好像刚才,因为语言思想上的一个小失误,他就要赶紧弥补其中的漏洞,正经一直信奉一个真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中年人突然脸上露出疾苦之色,慨然长叹:“唉,偌大一个汉朝,竟然让其中的子民得不到安宁,这样的大汉,真是让人失望啊!”
“是啊,连着两次党锢之祸,当今圣上宠信宦官,不理朝政,经每每思之,亦有不平之心,奈何才薄智浅,无法上达天听,只想安存与家乡,岂料还有贼人加害,唉!”正经同样半真半假的感叹,装出一副爱国志士,怀才不遇的愤青,麻痹中年人。
然后他又硬生生的转移话题:“这些烦心事就不提了,还没问过兄长姓名,兄长赠我一身衣物,此恩如同再造,日后回到家乡,经必有重报!“
“某姓韩,单名平,字仲方。不知阁下是?“
脑海里搜索了一番韩平,发现汉末三国时期的史书上根本没有这样一号人,看来也不是啥名人,“哦,某姓正,正方的正,单名经,因未加冠,顾无字。“
韩平在心里也同样搜索了一番正姓人家,发现幽州并没有正姓的名门望族,心中对于正经的期待值瞬间下降了许多,“阁下适才询问去往京师的道路,但是此去沿途住宿城镇可是要户籍证明的,还有此去沿途所需盘缠花销不菲,这些不知可曾都预备齐整?“他是故意这样询问,以此来试探正经是否对自己有隐瞒,毕竟看正经现在这样,明眼人都知道他单靠自己是不可能的。
好吧,正经没想到这会出行同样需要身份证,他一个现代人,哪里来的汉代身份证明?而且还要钱,真是没钱寸步难行,他浑身上下,现在也就那一套现代衣物可以转卖了,别的像什么打火机、钞票之类的现代品是一个都没带过来。
这样一来,别说去洛阳了,连最近的城镇估计都去不了。正经尴尬的红了脸,还想去抱曹大大的大腿,结果连去都去不了,“小子被贼人掳掠,身无长物,一身财物亦被掳走,当真是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某恰巧缺一名侍童,不知汝可愿意?“韩平手放在案几上,目光炯炯。
侍童?也就是小厮喽?我可是要投靠曹大大的人物,日后曹魏一朝鼎鼎大名的正经,怎么可能当你的侍童呢?更何况正经可是知道古代的侍童干的就是端茶倒水的活计,有时候碰到一些风流的主子,还有可能菊花不保。
正要严肃的张嘴要拒绝这个要求,他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叫声,“好吧,我愿意。“
他内心在流泪,谁能想到,一个后世的高材生,回到古代做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给人端茶倒水,伺候人!而且这不是最耻辱的,最耻辱的是,他是饿的不行了,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韩平眼神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过了片刻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席吃食,上面放了两块黄黄的饼,还有一碗汤。
“既然饿了,这些物食就吃了吧,只是有些微凉。“
正经这时候眼中就只有吃的,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一见这些东西放到自己前面,立刻就手抓饼开始吃,吃的噎着了就着汤喝。
他在吃,旁边的韩平还在暗暗观察,此子莫名其妙的来到杨县,是因缘际会真的被匪徒劫掠到此地,还是另有阴谋?
按道理来说,哪个强盗会从幽州劫人,然后大老远的跨国一整个并州,运到河东这里?强盗也不是骆驼!这么远,车马费就要多少?而且看正经的行为举止,一丝名门望族的礼仪风韵都没有,幽州也没有正姓的世家大族,韩平记忆里幽州豪族中也没有姓正的,那么强盗抢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目的何在?
如果说正经今天说的都是谎话,那么他的目的何在?莫名其妙出现在杨县,还是在这么偏僻的村庄里,难道目的是在自己?
韩平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能注意到自己的只有有限的几个人,如果正经真的是这些人派来监视自己的,那大哥就该小心了。
他这边正想的出神,那边正经已经吃完了,大大的打了一个饱嗝,舒坦的深了个懒腰:“啊!终于吃饱了,肚里有粮心中不慌啊!“
韩平压下心中的猜测,笑道:“小子这句真是妙,简直是对吃饱饭最精妙的形容,不知可和胃口?“
“恩?饼有点涩,而且汤有些淡,总体还是美味。“正经有些言不由衷,那饼怎么能说涩,是咯嘴,那饼就是珍珠饼,里面大大小小的小麦碎粒,甚至一个饼里还有麦穗。汤也是,没有盐味,混了乱七八糟的一堆草进去,幸好他那时候饿,糊里糊涂就那么塞进了肚子里。如果现在再让正经吃这么一顿,他绝对不想吃了。
韩平笑容一滞,心里腹诽,看来这位被家里惯得坏了,自己这一顿起码是大汉中层人士的吃食了,他还嫌淡、涩,如果照他的标准,岂不是只有天子的御膳才能满足他?
当然如果让韩平以为正经是皇家人士,从此纳头就拜,然后各种扶持,这是神经病的想法。不论是哪个时代,饮食、行为、谈吐,这些都是挂钩的,融合在身上的,可不是回到古代做一顿美食或者批评一次当代名菜就能让人以为你是贵族,做的好饭的不一定是贵族,绝大可能是厨子,批评名菜的不一定是公子,绝大可能还是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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