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长眠中醒来,像是做了悠远的梦,梦里有婆娑树影,有温柔的风,风里好像有海的气息,微凉的,有那些一望无际的辽阔,有策马扬鞭的快意,梦里他坐在古旧的战车中,拉车的骏马飞驰,它们踏足在空中,犹如奔跑于平原,呼吸间喷吐出火焰和闪电,他把杯中酒倾覆下去,那酒液砸落在大地上,便形成汪洋般的湖泊与奔腾的河流,于是他掠过山川和海,像神明俯瞰人间的国。
但梦里的他总感觉悲伤,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事物,他飞向天空的尽头,抵达海洋的深处,不停的,不停的重复,他一定是在寻找什么,因为他的心情那么急切,那些悲伤汹涌澎湃的像是永无止尽的潮水。
梦里好像又有做梦了,又似乎不是梦,是回忆么?好像是海边的女孩,是夕阳下的女孩,流着泪的女孩,流着血的女孩。
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嚎,是自己么?
那些洁白的花渐渐的覆盖了她变冷的躯体,于是那张脸也渐渐的清晰了,静谧的,温柔的,那带着泪,流着血,微笑着的女孩。
她凝视着你,柔柔的笑,那满溢的温柔与悲伤几乎要把世界淹没一样。
“赫……尔?”他无意识的出声。
“醒了啊。”有人在耳边说。
“慢些睁眼,别起身。”他又说。
那声音很叫人信服,于是林尘安静的躺着,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一片素雅的白,床单是,被子是,墙也是,针管插在手臂里,有什么机器以缓慢的节奏的发着滴滴滴的电子音。
又住院了啊……
“陈铭,我睡了……多久?”林尘强忍着莫名的眩晕与恶心,“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有些怕,有些担忧,还有些患得患失的迷惘。
怕那个女孩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当做个怪物吧……而这些人对于怪物,又向来都不曾手软。
所以,一定会难过,但又为什么难过呢?明明只有一面之缘而已。
陈铭不说话,像是默许了这种可能性,机器滴滴滴滴的响,时钟嗒嗒嗒嗒的走,那焦虑也越来越汹涌,澎湃的像海潮。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郑重的凝视着林尘。
“嗯。”
“你的启灵仪式,大概是失败了。灵没有能成功的投影,湖也非常稀薄,这还是头一例,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顿了顿,“你最后,被定为E级。”
林尘舒了口气,心想妈呀多大点事儿搞得搞得小爷这么紧张,说话就说话,不要像写小说一样老埋伏笔好不好。
但是……不对啊?明明与赫尔签订了契约的,怎么会没有灵?难道是她藏起来了?唔……也说不定,毕竟她那么聪明。
嘛,总之……平安就好。
“没什么的。”陈铭拍了拍他的肩,“就算是E级,也是先知,哪怕不能战斗,总会有地方接收你的。”
“我会罩你的。”他又拍了拍林尘的肩。
林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好啊好啊大哥小弟我以后就跟你混了,这样说会有效么?不,果然还是太怂了吧。
陈铭略低着头,似乎找不到新的话题可以聊了,气氛就这么眼睁睁的尴尬起来。
“那你先好好养伤。”他站起身来,“我就先走了。”
“慢走……”林尘目送着他逃一般的出了门,幽幽的叹了口气。
真是不可爱啊,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但我的灵呢?
“赫尔?”他轻声喊了喊。
声音在病房里微弱的留存了一会,没有丝毫回应。
。
“我似乎说过,任何人不得接近他,你不会是忘了吧。”普尔端坐在沙发上。
“不敢。”陈铭笔直的站着,目视前方。
“那么,理由呢。”普尔倒满一杯酒,“理由。”
陈铭抿着嘴,不说话。
“哎,好了好了,你先去忙吧。”道奇叹了口气,对着他摆摆手。
陈铭鞠了一躬,带上门。
“你干嘛啊。”道奇不满的咕哝一声,“你还能不知道那小家伙在想什么?”
“当然知道。”普尔小口的喝着酒。
“那为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不舒服。”
“有什么好不舒服的。”道奇大大咧咧的陷在沙发里,“艾伦代表元老院,他都没有追究这件事,那这件事不就这么结了么,而且居然就这么结了,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知道。”普尔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是不安。”
“又来了,疑神疑鬼的。”
“或许吧。”普尔把空了的酒杯放下,“但是很奇怪,对吧。”
“嗯……”道奇把酒杯拿过来,倒满。
“那你能想的到任何与我们直接关联的理由么?”
“不能。”
“所以嘛。”道奇直接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就算人家真的在下什么棋,也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对局啊。”他把空酒瓶砸在桌子上,略微疲累的叹了口气。
(很抱歉,周六日班级组织去深圳郊游了,今晚刚回来,有点赶工,恳请大大们原谅……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