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仙妹一蹦一跳的在山间游玩,月下林间,寂静空明。她原本年轻,玩心又重,在山间小径上东瞅西瞧,采拾着不知名的野花,自得其乐。不一会儿手上已经采撷了一大束鲜花,她心满意足,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手捧花束凑在脸前,观赏闻香,花映娇容分外明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吴仙妹鲜花萦绕,举目赏月,兴致盎然,不自觉的拿出腰间的酒囊饮酌起来,翘起二郎腿,颠晃着小脚,只觉惬意之极。
又喝了几口美酒,突然闻听远处林间似有潺潺流水之声,心下一喜,树下清溪,月影涟漪,水中浣足,饮酒铭景,岂不快哉?想罢起身寻水声而去。
水声渐响,林间有渺渺白雾飘来,吴仙妹只觉越发的兴奋,周身暖热,心中隐隐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再向前行,突然发现林下树影中有一个黑影晃动,吴仙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匹马拴在树上,再仔细一瞅,认出是自己的坐骑。
吴仙妹脑中一热,心想:“哈哈,臭村夫盗马贼竟然在这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今天本姑娘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两个蠢货,让他们后悔自己的爹娘生下自己。”。她怕惊动了对方,俯身前行,绕到石后藏诺身形,偷偷观瞧。
另一侧是一潭温泉碧水,水中有一个美貌男子赤裸着身子,月光洒下照的分外清楚,吴仙妹认出确是那臭村夫,只是在小酒馆中臭污邋遢,现在却变得俊逸潇洒,身边的小童不知哪里去了。
依着吴仙妹的本性,此时定然暴跳而起,使出各种整人的奇门法术,让这村汉受尽折磨。但是吴仙妹自己都觉得奇怪,现在的她竟然觉得心跳加速,面颊红热,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倾心,少女情窦初开,趴在巨石之后不敢乱动,生怕惊扰了池中的俊男。
栾异杨站起身子,仰头甩发,望月凝思,好似画中之人。吴仙妹再也安奈不住内心的悸动,伸手在囊中摸出一张定身符,口中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定身祖师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腰,定你腿。前不动,后不动,左不动,右不动,说不动,就不动,抬不起手,扭不动腰,二脚入地不动摇,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玉指暗暗指向栾异杨,低低的声音说了声:“定!”,黄符应声飘旋升空,轻轻的飞至栾异杨的身后,贴在他的背上。
栾异杨感觉有一绵软之物落在背上,以为是落叶飞虫之类,便想伸左手去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抬不起来,心下纳闷儿,欲用右手也是不听使唤,猛然间惊觉自己已然浑身僵硬,头转不得,脚动不得,无论自己身体的何处部位想要移动,都似有与之相反的无形力道牵拽拉扯,使他动弹不得。现在他全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珠左顾右盼,竟似个木人一般呆立在池中。
夏夜清凉,温池水暖,栾异杨本来泡的惬意,浑身舒畅,现在却觉得周身冰凉,几丝冷汗从鬓角流下。他也曾征战沙场,受伤无数,也曾经历过肢体局部受伤而导致的麻痹,但像今天这般毫无征兆,突然之间浑身僵硬的经历却是从未有过,不,准确的说这不是麻痹,身子虽然动不了了,但是五感俱在,他能感觉到初夏的微风拂过皮肤,腰以下的温泉水温热涌动。他不自觉的咦了一声,暗自纳闷儿。
还没等栾异杨回过神儿来,他发现自己左前方的大石头后面缓缓站起一人,是一个白衣女子,他努力的斜着眼珠辨认,竟是那小酒馆中的臭嘴丫头!
栾异杨脑中嗡的一下,心道不好,定是着了这丫头片子的道儿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唤人来救,张嘴就喊:“隼人!隼人!”只是口舌僵硬,用不了力气,声音微弱。
吴仙妹满脸浪笑,缓缓解下腰间符囊,平展手臂轻轻一松手指,将符囊丢与石后,姿态妩媚造作,嘴中喃喃的嗤道:“损人?损人还不是你?偷了人家的马儿,害的人家走的脚好痛哦。”说着娇媚的坐在石上,两手轻盈,一只一只的脱掉鞋袜,将白裙撩起,裙内白色萝裤挽到双膝处扎住,露出一双雪白细嫩的小腿,双眸自始至终一直含情脉脉的盯着栾异杨,只看得他头皮发麻。
栾异杨心急如焚,心想:‘这臭嘴丫头蛮横无理,不知使得什么妖术置我于浑身僵硬,她知道是我偷了他的马,定是想先戏弄我一番,再来整我,我得拖延时间,等隼人回来。’他努力镇定情绪,说道:“喂喂喂,姑娘,我不是有心要偷你的马,江湖救急我有要事借你一匹马,可也留了一匹给你,都是江湖中人你可别把事儿做绝了,打几下出出气算了,你可别乱来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言下尽是求饶之意。
吴仙妹拿起酒囊,喝了一口,一条腿弓与石上,另外一只脚伸到水中轻荡,斜身坐着双眼含笑的看着栾异杨,说道:“烦死了,人家哪有那么小气,哥哥误会人家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栾异杨见她喝酒,又听她话中并无敌意,声声都是无限的缠绵悱恻,似是在发嗲耍娇,不由自主的呆呆问道:“你那酒可是今晚在小酒馆买的?”
吴仙妹听他一说,看了看手中的酒囊,柔声道:“可不是吗,哥哥与我竟同饮过一家店中的小酒,当真有缘,哥哥好容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说完又喝了一口。
栾异杨在心中长吐了一口气,心想:‘大爷的,这小丫头片子定是饮了药酒发浪,看上老子了,这小丫头片子长得倒是不丑,不过太单薄了些,老子喜欢高大漂亮胖白的丰韵女子,就好像如月姑娘。’又转念一想:‘不对,这小丫头片子古怪蛮横,现在被药力左右,万一药力过去清醒过来,羞愧难当,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我现在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岂不是枉送了性命?’当下只盼能多拖延时间,便说道:“这酒确实不错,你多喝点儿。”
吴仙妹娇笑道:“人家现在哪有心思喝酒啊,人家只想和哥哥多熟络熟络。”说完竟将酒囊抛到地上,一转身用双手支着光滑的巨石,后背贴在石上慢慢的滑向水中,双眼含情盯着栾异杨浅笑,姿态撩人。
栾异杨当真是心情复杂,一会儿想:‘这小丫头片子还真够浪的哈?’一会儿又想:‘大爷的,不知这到底是福是祸,娘的我怎么落到如此境地,我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啊?’
吴仙妹身子滑到池中,水漠腰间,娇笑着一步步向栾异杨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