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绿的一根根藤条中,一团银白色的肉确实极为显眼。
狸这种生物,平常并不容易见到,何况这种受到异物影响转变成妖物的狸兽。
生着一颗老鼠似得脑袋,眼眶周围有一圈粗粗的黑色,鼻头很小,银色的身体毛茸茸的,若撇开它在南瓜地里横行无忌抱着果实就啃的姿态,倒是有点可爱模样。
“嘘!”
飞燕显然顺着敖修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一乐,呵,这狸兽前日吓退了孙大哥,底气倒是硬了起来,大白天的,也敢放肆。
略往前挪了几步接近过去,飞燕自怀中摸出一枚鹅黄色的石头,正是她苦练多日已有小成的暗器,飞蝗石。
“去!”
燕子右手一抖,那飞蝗石便似风中疾飞的叶子般打着旋儿的飘忽过去。
狸兽正抱着一颗将熟的南瓜啃得正香,哪曾想到突然就遭到攻击。好在它体型娇小,耳朵又尖尖长长的极为灵敏,在那飞蝗石带着破空的啸声到了近前时,连忙将头一低藏到了黄黄的南瓜瓤中,有些狼狈却正好闪了过去。只是它体型虽不大,头却占得比例很多,勉强一低头,脑壳子虽勉强躲过,头顶的一撮白毛却遭了秧,自瓜瓤中抬起头时,头顶已是秃噜了一片。
“嘿,”敖修见状一笑,“一个月没注意,燕子你啥时候学起了理发的手艺?况且你既是有心于此道,何必放弃飞刀不练,改用石子儿来削头发。”
眼看飞燕一击就近乎要了那只狸兽的性命,敖修顿时对这小老鼠轻视了不少,再一看狸兽头顶‘飘准’的地中海又实在是极为滑稽,敖修一个没忍住,笑着打趣了燕子几句。
“喵!”
狸兽用爪子拨去脸上剩余的瓜瓤,转过头来正见到袭击自己的一男一女笑的开心,顿时勃然大怒,尖叫一声自地上蹦起,随后四脚着地,竟是不管不顾一把向二人扑了过来!
“小心!”
敖修尚未来得及吐槽一只老鼠发出了猫叫声,便见那小东西手脚并用,以近乎于在地上飞得速度急速靠近。冷着一张贼兮兮的鼠脸,细微微的双眼中倒是透着冷芒,只是看其死盯的眼神和方向,怎的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去找燕子报仇,反而像是冲自己寻仇来了?!
双方距离原先并不近,燕子更是因为使用飞蝗石时向前靠了几步,这一细看,便差不多只二十来米,以那小家伙的敏捷度,怕不得眨巴两回眼皮的功夫,就扑扑的到了跟前。
燕子一惊,下意识又是一把暗器掷了过去,只是这狸兽虽是在高速前进中,身体的平衡力依然极佳,眼见飞蝗石飞了过来,略一偏身,速度不减便轻松躲了过去,反是燕子因刚刚的动作,失了最佳的躲避时机,再定眼看去时,那狸兽已是高高跃起,随后在空中一个蹦跶,就挥舞着寒光闪闪怕有它三分之一个身子长短的指甲杀了过来。
不好,燕子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反而使她自己成了狸兽的目标!
敖修在燕子身后,他修炼九龙诀之后,灵觉高出常人一大截,所以清清楚楚的知道,那狸兽也不知是脑袋里哪根弦不对,在第一时间并没寻离它较劲的真-仇人飞燕,反而舍近求远二话不说就是冲着自己来搏命的。
“别想伤她!”
既是早做了准备,这狸兽不冲自己而来,敖修反倒有些不甘心了,何况他心知飞燕只身上带着些暗器,手中却没有一柄趁手的兵器,因此将手中精钢铸成的大刀挥舞了一圈,正气十足的一声大喝,便往前一迈,大刀往下递去,照着那狸兽的脑袋便劈了过去!
“喵嗷呜。”
一声刺耳的尖叫在燕子耳旁炸开,狸兽全没想到身在半空的自己会被轻易逮着,那大刀劈到之时,它又无借力之处,只好尖叫连连,疯狂的挥舞着双爪,试图抵挡一二。
看着狸兽的疯狂举动,敖修心中得意想到,
“笑话,纯铁打造的大刀,你也想用肉体去挡?上次可就是吃了木头兵器的亏,今天要是再赔在兵器上,老夫以后就也弃刀不用!”
“呲呲呲...叮当”
一阵若指甲扣在玻璃的怪声传来,敖修只觉手上刀把处传来一股难言的力道,随后那精铁浇筑的刀面便似脆弱的玻璃镜子一般从中显出几道裂痕,随后‘铛’的一声闷响,那狸兽重重撞在刀面,将那大刀撞得碎裂数块,其后去势不减,一把撞到了敖修的胸口上!
“笨龙!”
直至此时,飞燕才从冒然遇袭的惊慌中醒悟过来,只是这抬眼一见的画面实在是足够惊悚,那笨龙虽身子骨不弱,龙皮也是结实,但那狸兽刚才可是连铁刀都给几爪子扣得稀烂,肉体凡躯再强,还能抵得住它的爪子不成?
此时飞燕也不管那狸兽是否还有别的神通,往前一扑,从敖修怀中摸了一把,果然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毫不迟疑便是一把捏住,随后往外一丢!
“喵···!”
狸兽原本正在敖修怀中摇头晃脑努力从撞在铁块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却不想一只纤纤玉手从后方伸了过来,一把便是揪住了自己的脖颈中间的皮肉,随后还未等自己叫出声来,已是身子一轻,又回到了熟悉的失重空中。
从中镖后的扑棱反击,再到此时被随手丢出,转眼之间,二人一妖,虽都动作不断,却大多是出于直觉行事,所以直至此时重新散开,方才有种回到最初的感觉。
就跟满头大汗的清去了满地图的小怪,踏入下一个传送门前,地图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感觉一样。
“笨龙,你...你没事吧?”
飞燕将狸兽丢出之后,仍是未能放下心来,一把抓住敖修的手,一双亮堂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敖修,担忧而又急切的询问道,
“那狸的爪子那么尖锐,撞到你的怀里,你有没有受伤?”
敖修本定定看着她握住自己的右手,白白腻腻的,这时才猛然想起自身的要紧,方要挣开燕子的手仔细在胸前查看,便猛地醒悟过来,
“我可不是呆了,这胸口处不疼不痒的,又没有流血的滑腻感觉,肯定是那狸兽没来得及在自己怀中造孽。”
等等...为什么胸腔处突然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而且突然有一种急切的疼痛?
敖修低下高傲的龙头,
“不是吧?这小东西什么时候干的!”
敖修的胸腔下摆处,正有一处肉眼可见的破洞,红而发黑的血液已是渗过了衣襟,染红了一片。
泥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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