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为什么不下令将他们拿下?”控制室内,副官看着屏幕上和船员汇合的林峰,不解地问道,“凭借我们的兵力,在林峰他们分开的情况下完全有能力将场面控制住,只要我们取得长门战舰的控制权,夺回近海指日可待。”
“如果那样做,势必会造成士兵们的伤亡,我才经历过大战,你还想让士兵们流血受伤么?”将军冷冷地说,“林峰这个人自负,骄傲,但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他在谋略和胆识上和他哥哥不相上下,贸然和他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我们对长门的心智模型没有任何了解,那是超出我们认识的科技存在,就算我们获得了她,短时间内也无法使用,还不如放他们走。目前我们的敌人都是外星战舰,游荡在海面上的他们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屏障。”
船坞内,林峰带着长门返回舰船停泊的地方,杜卢斯他们站在船舷边上无聊地等着他的归来,物资的补给早在十分钟前就全部完成,长门战舰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深海。
“哟,慢死了两位,我们都快等睡着了。”大老远看见走近的两人,杜卢斯打着哈欠挥着手,帅气的西方小青年一脸无聊,招呼着两位核心成员上船。
“发生什么事了,长门的火控系统怎么忽然就自启了,你们的谈判出问题了么?”一行人返回船舱内,丽坐在椅子上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先前发生的事着实吓了他们一跳,虽然很快就被赶来的军官制止,但任谁平白无故被枪口指着好几分钟都无法平息内心的疑问和莫名,此刻问题核心人员返回舰船,一向在意舰船事务的丽当先问出了船员们的疑惑,望向一脸轻松的林峰等着他给出解释。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家伙想要给我们个下马威,问我给了他相应的回答。”林峰耸耸肩,“走吧,任务收到,物资补给也完成,这里没必要再待了,还有大把大把的事,够我们忙活一段时间了。”
“这次去哪儿?”菲斯特问。
“北纬55°,西经45°,加拿大海域,有个武器科学家在那里受到外星舰队袭击失去踪迹,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从那片海域捞出来,然后送到C国去。”林峰让长门将目标点标注在海域图上,那是片宽阔的海域,周围并没有岛屿,最近的一座孤岛距离那个地点也在几十海里外,按照求救信号发送的时间来看,那个可怜的科学家应该还在海上漂流着。
“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沿着海岸线十海里的范围向北开进,别太深入大西洋内部,遇上大群舰队就不好玩了。”林峰指挥道。长门应了声,在她的控制下,两百多米长的钢铁巨轮轰鸣着启动船身,引擎喷射出赤红的光芒,推动舰船缓缓驶出港口,朝向广阔的海域驶去。港口边的人目送着这艘拯救他们的舰船离开船坞,默默地将右手放到额前行了个军礼,转身继续投入到修复港口的劳作中,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长门,调出那片海域的洋流图,统计出最近三天以来海水的流动情况,分析出救生艇最可能漂流的方向,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一点点地去搜索那片海域。”舰船平稳地航行在海面上,海浪轻微的起伏涵洞着这艘舰船,微微晃动的控制室内,林峰摸着下巴对长门说。
长门抬起双手调出大量的数据流,身为心智模型的她等于就是整艘战舰的大脑,大战列舰所有的演算能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很快,长门就将演算出的结果调到前方的大屏幕里。占据整个控制室前方的光屏被数字化的海域图所覆盖,林峰获得的那个坐标被长门用红色标记在图面上,三根白线划出了红点周围两百海里的范围,洋流近三天的流动数据覆盖上去,很快三片区域被标注出来,那是长门推算出救生艇可能漂流的位置,分别表明为A,B,C三块,每一块的面积都不下一百海里,十分广阔的区域。
“上帝,这么大一块,光靠我们一艘船搜索起来要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应该申请一个直升机编队。”杜卢斯看见屏幕上显眼的一大块,抱着脑袋嘟嘟囔囔地抱怨开来,长门就算是战列舰,搜索范围相对几百海里的范围来说显得太过渺小,就像杜卢斯说的,他们真得配备一个直升机编队才能完成这项浩大繁杂的工作。
“以现在的通讯干扰,飞机飞出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就别想回来了,外星舰队的电波干扰会让他们在茫茫大海上迷路,这也是加拿大政府不能派出飞机的原因。”林峰淡淡地说,“我们只能从那片区域近几天的气候,风向,洋流速度,以及浪高来判断救生艇最可能的方向,以此来缩小我们的搜索范围。”说着,长门身周环绕的数据流忽然粗了几分,屏幕上的海域图被放大,分割,标注,最后十个位置不一的红点出现在屏幕上,一根白线将它们串起来围成了一片不规则的海域。
“演算完成,救生艇漂流的位置出现在这片区域的可能性百分之六十三。”长门放下双手停止了演算,“目标海域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有三千六百海里,以目前的航速我们会在三天后抵达,算上气候影响,最迟会花上五天的时间,因为洋流的不确定性,每隔一天搜索海域会扩大三十海里。”
“将航速提升到三十五节,尽早过去找到目标,后面还有更长的路需要我们走。”林峰下令,“伊娜,动力舱就交给你了,保持航速不变,出现故障第一时间排除。”
“知道啦,记得给我来杯冰镇柠檬汁,动力舱的冷却系统虽然快,但还是很热啊。”屏幕上弹出水色瞳孔少女通红的脸庞,拉着衣服不停地扇风,“这里简直就像SPA馆的桑拿房,我都不用花钱了。”
“辛苦你了。”林峰轻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出去放松放松,索敌和航行就交给你们了。”
“喂喂,有你这样当舰长的么,放船员在这里劳心劳力自己跑出去偷懒,我能叫你无良舰长么。”杜卢斯不满地嚷嚷,一边检查装弹和火控,确保长门的武装在遇到敌人时能第一时间发挥作用。
“必要的让头脑冷静是个合格舰长的首要工作啊,难道你们想在战斗关键时刻服从我的混蛋命令?”林峰挑了挑眉,拉上旁边一言不发的长门走了出去,“你们也别太紧张,丽记得把警戒雷达挂上,有敌人来了第一时间能发现。”
“唉,有女人的男人啊,就是这么放浪随意。”林峰出门后,杜卢斯摊开手装模作样地哀叹一声,一边将新的弹头装填到就绪孔,触控笔在光屏上点来点去,像个精心描绘自己作品的画家。旁边的丽好笑地摇摇头,取下耳机将警戒雷达打开,看着设备运转正常站起来伸展身子,“你加油忙,我也出去散散气。”
“喂喂,连你也要抛弃我了么!”
“你是个男人,合格的男人应该耐得住寂寞,你难道不是合格的男人?”
“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
控制室内隐隐传来杜卢斯的哀嚎声,还没传出室外就被汹涌的海风绞碎在半空中。外面的天气很好,碧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无限制地朝前延伸出去,在无尽的远方和蔚蓝色的海洋接触相交,形成笔直的海平面。
林峰趴在船首的栏杆上,扑面而来的海风撩得他一头碎发疯狂飞舞,三十五节的高速让长门就像游动的巨龙样强横地划开海面,破碎的水花在船头翻飞而又落下,高速行驶带来的狂风像是要将人的灵魂都给吹走一般,强横而凌冽。
长门静静地站在男人身后,被头环固定的黑发没有像男人那样飞得张扬,却仍旧在脑后散飞舞动的像飘忽的旗帜。在没有遇见眼前这个人之前,她也曾在闲下来时站在船头迎着海风,望着天边的日轮缓缓沉入地平线,而现在她依旧会站在这里,只不过视线中多出了个消瘦的背影,透着狠戾的坚强,却在平和时迷茫的让人心疼。
“哥哥…….”望着前方呼啸翻滚的海面,林峰不由地想起了那一度让他思念的宽厚背影,那让他感到温暖安心的后背,总会在他失意绝望的时候撑起一片天。而如今,他再也不能看到了,他的天空需要由自己撑起。
“长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么?”林峰忽然问道。
“记得。”长门点点头,“那时候的你穿着一身海军服,脸上挂着对所有人的冷漠,好像和这个世界有仇一样。”
“是啊,失去了哥哥的世界,真的和我有仇,我也正因为这样才会加入我最不想进的海军军校。”林峰自嘲地笑笑,“哥哥劝了很多次都不动摇的我,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加入海军,实在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不过也多亏了加入海军,我才能遇见你,才能有机会离开那该死的陆地,去更该死的海洋找那个食言的混蛋。”林峰仰望天空,任凭狂乱的海风卷的他衣衫短发疯狂舞动,“他离家太久了啊,久到让人见面就像揍他!”
长门默然地站在男人身后,他的一切她都知道,海难中葬身的双亲让他和哥哥艰难地活在世上,与想要成为海军的哥哥不同,林峰从小就对海洋有着难以言喻的抵触,厌恶海洋,固执地认为是大海夺取了他的一切,直到最终决战里哥哥战死在海洋上,这个男人似乎突然觉醒了一样,毅然决然地加入了海军军校。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向夺走他一切的海洋复仇,只有长门清楚,他只是想去找自己失踪的哥哥,想要从大海里夺回他的至亲,而她,就是他的武器。
这样的他,有多少人理解呢?长门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奇妙的感觉,像是吞下了热带的奇异果,酸酸涨涨让她莫名的有种冲动,想要拥抱这个男人,安慰他孤单内心的冲动。当长门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到了他身旁,一只手正放在他头上轻轻抚摸,后者略微惊讶地看着她,被她突然的举动震惊了一下。
“没想到长门也会这样安慰人啊。”林峰苦笑着拿下脑袋上长门的手,点了点发愣中她的脑袋,“我印象中的你这种时候就会一本正经地说这种思想是毫无意义的,然后列举出一堆数据分析我的感情波动,淡漠的像个机器,这才是身为兵器的你应有的反应才对。”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我收到了。”林峰冲她微笑,象征性地抱了抱长门表示感谢,“你应该多有点表情,每次看见你的面瘫脸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读一个机器。”
男人真切的体温传递到长门身上,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拥抱,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长门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她是这艘船的心智模型,或者说她就是这艘长门战舰,被不明人物制造出来的她本该不具有任何感情,归根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兵器,一把隶属于林峰的兵器。这一切从三年前根据命令在海军军校里找到林峰开始就注定了。然而在刚刚她居然做出了那种人性化的举动,这是为什么?
“喂,长门不走吗?”远远的传来林峰的招呼,男人站在阳光下看着她,笔直的身子仿佛前进的标杆,一如既往的自信有力。长门摇摇头摒弃了心里那丝微弱的疑问,追上前方的男人。她是兵器,兵器要做的就是严格执行使用者的命令,除此之外的一切思考都是无用的。
“哟,控制室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啊。”回到室内的林峰一眼就看见趴在屏幕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杜卢斯,手里抓着触电笔滑来滑去,满脸严肃实则怨念地望向进来的两人。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啊,在忙什么呢?”林峰拍了拍自己好友的肩膀,望着后者怨念的脸笑了出来。
“忙着检修锁定和防空系统,你们这帮混蛋,居然就扔下我一个人跑出去放松了,可怜我还得窝在这寂静的控制室里检查系统漏洞!”
“菲斯特呢?他也跑出去了?”林峰抬起头看了一圈,这才发现情报员的位置上空无一人,想来他也是出去放松了。
“是啊,那家伙说要出去上个厕所,结果就一去不回,估计是掉坑里了。“杜卢斯接着他的工作,每次战斗后他都会对火控进行例行检查,免得下次海战时出现卡壳或者发射系统不响应的糟糕情况。不得不说长门强大的演算能力帮了杜卢斯很多忙,硬生生将这本来需要一个检修班的工作压缩简化到只需要杜卢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点点划划,只是需要他付出相当一段时间。
“你加油,我到甲板下休息一会儿,我们下个停靠点在加拿大布雷顿港口,我们会在那里完成必要的补给,然后开始搜索工作。”林峰看了眼航海图说,“运气好的话,一个星期就能找到人,或者永远也找不到。”
“如果那个艾什么伦什么博士不幸在我们之前挂掉了怎么办,我们还继续找么?”杜卢斯扭头问道,“那岂不是无休止的任务啊!”
“不,委托上给出我们的搜寻时间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之类依旧找不到艾伦博士,则认定他已死亡,我们的任务终结,报酬按照之前约定的保卫港口计算。”林峰说,“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海上救援不能拖太久,长门计算出的最佳救援时间在两个周内,超出两个周还没找到人,搜救的成功率几乎就为零了。”
“那么大的海域,两个周怎么可能完成啊,那个博士到底是个什么人,让军方这么重视。”杜卢斯嘟囔出声,一边勾掉雷击系统上的无用缓存,减轻系统的计算压力。
“MU-X弹头,新一代主炮炮弹,依靠高速旋转和爆炸带给护盾巨大负荷,进而击溃护盾的新式武器,是目前对外星舰队护盾威胁最大的炮弹,装备了它,人类舰队就有了和外星舰队抗衡的能力,不过听说这种炮弹还在理论开发中,而艾伦博士是它的开发者。”林峰解释,“换句话说,如果没了他,人类反击外星舰队的时间还要往后拖延好几年。”
“喝,听起来如果我们完成不了任务就会导致世界毁灭,真够刺激的。”杜卢斯扣扣脑袋,说的没心没肺。
林峰耸耸肩,调开长门的导航界面设置了航线,将雷达的探测距离保持在安全范围,便和长门离开了控制室往下面的船舱休息室走去。
长门战舰是以二战时的长门级战列舰为范本制造出来的,除了更换超越人类科技的武器装备,引擎驱动装置以及控制系统外,船身几乎和长门级战列舰一模一样,就连船舱内都按照战列舰的排布建造。林峰的休息室离甲板很近,下了楼梯拐角都能看到,隔壁是长门的房间,不过身为心智模型的她几乎不怎么需要睡眠,晚上大家都睡着了她就坐在甲板上仰望夜空,或者坐在桅桥顶端俯视幽黑的大海。
没人知道是谁制造出了如此强大的她,就连长门自己都不知道,从有意识开始长门就航行在了广阔无人的大西洋上,资料库和数据库中都没记载有关于她自己的信息,脑海中只残留着一条未知指令,命令她去找林峰。
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命运的前进,未知而可怕。
现在是美国时间下午三点左右,他们从纽约港驶离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左右,外面天空开始聚集少许的云雾,随风飘来飘去,翻滚着汇聚成更大的云朵,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腥味,船尾的丽耸了耸鼻子,伸手在面前扇了扇,一边无奈地向电话里说着:“哎呀,爸,你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去大西洋里找个失踪的科学家,不会,不会有危险,有长门在我们很安全…….不用,你派飞机过来也找不到我们,我们会在布雷顿港口补充物资,你在那里等我们就行…..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哎呀爸!我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的!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
啪的一声合上手机,丽气呼呼地瞪着翻滚的海水,烦躁地哼了哼,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你父亲又打电话过来关心你这个宝贝女儿了啊。”丽吓了一跳,差点手抖将船上唯一一部卫星电话扔到海里去,扭头一看,菲斯特拿着两罐饮料站在她身后,见丽看过来冲她挥了挥手,“要不要,咖啡,热的。”
“我说你不要每次出现都这么悄无声息的行不行,会吓死人的。”丽没好气地接过菲斯特手中热乎乎的咖啡,打开喝了一口,“说,站那里偷听多久了。”
“女儿对爱管闲事的爸爸抱怨的话全听见了。”菲斯特好笑地耸耸肩,无视了丽瞪过来的目光,杵在栏杆上,“你都这么大了,你父亲还不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且还在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能说服我爸不反对就是极限了,还能指望怎样。”丽叹了口气。
“多亏了你父亲,我们才能获得这么多物资补给,光靠做雇佣兵赚取的赏金根本不够我们长时间航行在远海里。”菲斯特说,他顿了顿,忽然问了丽一个问题:“当初你是因为什么跟着林峰上了这艘舰的?我可不信军事企业的大小姐会因为一时兴起而跟着他干这种不要命的工作,足够冷静的你不会这么热血上涌。”
“如果我说我真的是热血上涌你信吗?”丽瞥了他一眼,说:“加入海军并不是我最初的本意,按照我父亲原本的安排,我应该在洛杉矶贵族学院里学习商业管理,毕业后接手父亲的公司企业,当个军火走私里的女强人。但是我的母亲却在一次外出航行中遇到了外星舰队的袭击,那首游轮上还有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姐姐,我最爱的亲人全在上面。但她们现在都在洛杉矶公墓,能证明她们存在的不再是鲜活的人,而是冰冷的石碑,大海上死去的人我们甚至连遗体都无法打捞,就因为那该死的外星舰队,就因为它们,我失去了完整的家庭!所以我加入了海军,直到那天林峰乘着长门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们了没错,于是我就跟着林峰上了船,直到现在。”
“听起来像军火大小姐复仇记,你的经历该写成小说,一定很畅销。”菲斯特喝了口咖啡。
“事实就是这样,外星舰队毁了我的家庭,现在该轮到我去毁灭它们了。”丽说,扭头看向菲斯特,“你呢,难道也是失去了亲人而蹬上长门战列舰的?”
“没,我的家人现在还好好地活在圣地亚哥,我们在乡下有一片肥沃的农田,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忙着收割麦子。”菲斯特笑笑,“我和杜卢斯是最早认识林峰的人,哥哥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和你一样,是为了复仇而生的人,虽然他说着要去找到哥哥,实际上但我们都认为林硕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跟着他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丽不解。
“有些人他看起来是在发疯,实际上当你看他的眼睛时你会发现,他是认真的,清楚且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林峰是个稳重且冷静的人,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就说明他是急切地需要我们,而且知道我们绝不会拒绝。我不想就这么平淡地毕业后进到一艘或许下一秒就会战沉的船上去,我还不想死,人生还很长,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长门虽然航行在危险的海域上,但她足够强大,会让我们感受刺激却不会轻易地沉掉,这不是军方能给我的,所以我蹬上了这艘船。”菲斯特平静地说,“谁都需要拯救自己的人生,我就将未来赌在了他身上,而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你也差不多,激昂小黑人历险记。”丽捂着嘴轻笑,“看来我们都将未来压在一个混蛋舰长身上,要是我们的亲人知道会不会当场炸掉。”
“会,所以他们现在还以为我在一条永远不会出港的驱逐舰上工作,我每次上岸都会以洛杉矶港的名义给他们寄信,而我航行在这人烟都看不见的大西洋上。”菲斯特耸耸肩,望着被引擎搅得翻滚破碎的海面,悠悠地说,“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是啊……”
一男一女站在长门战舰的舰尾,逆着海风默默地不说话。
海路,还很漫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