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我开始让狐狸在打杀的阵营里渐渐撤身出来,专注我们事业的发展,我也并不急功近利,只做林海荣的跟屁虫。原因还是有二,一是我挺满足;二是我知道自己的翅膀还嫩着呢!
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所谓的事业还算稳步的壮大。其实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自己表现还是相当不错的,刚刚二十二虚岁还不到的毛头小子就在一群人尖子里混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真是挺牛叉的。不过,那时的生活也确实有些糜烂,整天的吃喝,全是中华、苏烟、小熊猫,酒必是茅台和五粮液,要不就是xo;戏弄小姐们,让她们排成一队走正步,喊口号,谁的动作标准、口号响亮就可以到我们近前得一盒中华,总表现好总给。那时**的,一个人的时候都少,两三个才是正常,最疯狂的时候,我们比赛打赌,我一晚上真办了她们七个,就像韦小宝似的,直到下面的部位瘙痒难忍才懂得了收敛,像疯子超、小海他们是没记性的,治好了又得,得了又治,都整了七八回,才渐渐撤了劲儿,还好我们找的货色还不错,只是太杂了而已;公路赛车糟了不下二十辆,蓝鸟车,至少也买了七八辆,我自己,就不知糟了多少车,林海荣花一百多万买的奔驰还没过满月,我没皮拉脸地借着开着玩,喝多了撞人家墙角上,整个前鼻子被墙角分成了两半,我在气囊中震昏了,竟顺便就睡着了,直到早起才睡醒,还是骨折的左拇指疼醒的……钱让男人变坏!我们这些初中毕业的素质太低!我们本来就是坏孩子!……种种不良让我们如此的过活,不过,我倒觉得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那时年轻,我们那个时候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段,玩命的作也不觉得疲倦,不像现在,干什么都懒的干,能个女大学生来也不见得起性,就是饭有时都懒的吃。
在这个时期,家中也发生了不少事儿,我混的不错的好渐渐显示出优势。像老妈患了**肌瘤,由于她胖,肚子膘相当的厚,初时并没有发现,待觉得有些不舒服到医院做检查时,大瘤子都有怀孕五六个月的孩子大小了。我很轻松在矿总院找了最好的医生给老妈做的手术,一帮小护士围着老妈乱转,态度好的,搞的老爸老妈都不好意思,他们哪里知道我一人给她们了一千块钱呢!
我也很装派头,开着保时捷的小跑,穿着西服西裤,挺着肚子,抱着大花篮到医院探视老妈。碰见请假看护的老哥,他不由向我伸大拇指。
“妈,以后你们别跟我叫大朝,跟军叫小军了。”
“啥意思?”我把花篮放到床头柜上。
“跟我叫小朝,跟你叫大军……”
我本想一屁股坐到床边,紧挨着老妈以表亲近,可屁股刚挨住床单,就被老妈两拳头凿到后老腰上,可我还是坐上了,“咋了,妈!”
“败家孩子,还不起来!哎呀!我的伤口,疼死我了,哇……”老妈就这样突然大哭起来,又痛苦又委屈还有点孩子气。
“我也没挨住你呀!妈!”狂惯了的自己竟有些急眼。
老哥突然也给了我一下,“快起来呀!”贴近我耳边的时候,小声说,“老妈更年期了。”
我站起来,有些无语地看着老妈,总听到“更年期”这个词儿的广告,原来真的有啊!那个时候不理解,如今已似乎认识到了一些,别说女人难以接受容颜和身体的变老,就是男人,就是我这样生猛的家伙,也开始感叹镐把抡两圈就开始喘了,再也不能抵牧民们的门,做最后一个翻墙逃跑的兵了。
老哥也有难处,只是我想象不到,也难以理解。因为一直以来他在我心中都是高大完美的,比我强上百倍。可谁的脸上都会出几个青春的痘痘的。
我在医院走廊里看见他苦闷的抽烟,脚轻磕着垃圾桶的底盘。
“老哥!老哥!”
“哎!”他看我笑“怎么样,老妈够受的吧!”
我能轻易地洞察他笑的勉强,“爸给她剥桔子,已经挨二十八句唠叨了。”
老哥笑,“抽烟吗?”
“来根儿!”我看着他掏出兜中的红梅烟,琢磨怎么问他的发愁事儿。是啊,从小就习惯对老哥的敬爱,让我不得不顾及他的感受。说心里话,我早就想塞给他几十万,说一句“老哥,花着玩去吧!”可不知怎么我开不了这个口。
“哥,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啊!”
“上班以后。不但学会抽烟了,还喝酒,还会玩麻将了呢!住宿,闲着没事。”
“哎,我看你们厂有到咱们这儿的班车呀!你怎么不跑家呀!反正也是,老妈烦人,还是别回来吧!”
“也不是,老妈动手术,我是想天天回来,可班车不让我们这样有宿舍的人坐。”他的笑又苦又无奈。
“是?”
“到咱们区有四个车,都是厂里雇的咱们区的私人的,人家就按以前名单上的来,名单上没有就不让坐,一是说怕出交通事故了,受伤了厂里不管,二是,人家还嫌费油呢吧!”
“啥!你妈……”嘴秃噜出来。
老哥笑,“你妈就是我妈。”
我也笑了,“是啊!有点习惯吐脏了。我就说,我就说,都是一个区的,坐坐车还不行。”
“现在都是不人揍的人啊!”老哥叹气“关键,我现在退宿,也不让坐班车了。”
“为啥?”
“你不知道,现在又下岗,又减员的。企业效益都不好,都是陪着本经营着呢!多少小厂子都倒闭了,也就国营大厂还挺着呢,不让你下岗就不错了,还为你增加成本,交车费,一人一个月工厂得给私人车主五百块钱呢!我现在工资才三四百块钱。”老哥说完就不好意思“现在老哥就这样……”我们的目光碰了一下“……比不了你了。”他让自己尽量的坦荡些,从而可以较从容的面对我。
哥的目光很微妙,不卑不亢又夹带了无奈的甘拜下风,这是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的强势,这样的转变让我们哥俩都有些不知所措,我赶忙问,“不,哥你是不想住宿了,想跑家呗。”
老哥犹豫了一下,“是!我在工厂交了个朋友就咱们区的,她就是跑家的,就非想也让我跑。”
我笑了,“是嘛!还是老哥有本事……”我有点傻了吧唧地赶忙称赞。“……老妈老爸知道呗!”
“我还没说呢!”
“他们知道准乐坏了。不是一直想给你介绍对象呢嘛!”
“这个女的个有点矮,我怕……等回来有空了,我带你先看看吧!”
“那你得快点!我现在就想见了。”
老哥笑。
“哥,班车那事儿,回来我给你问问,看能不能办了。我有个朋友好像也是包车的,说不定跟你们的车主认识呢!”
“行。那你给问问吧!不行,不行,就还求咱们的铁公鸡,大姑父呗!”
“嗯!我给你打听打听。”我心里好笑“打听个毛呀!一个破车都不让坐,我**的……”
像我们这样的人办这样的小事确实不费吹灰之力。来硬的,刀可以搁到他们的脖子上,来软的只需塞上点小钱儿,连软硬兼施都不用。可这是老哥的事儿,又是面对的老百姓,必须办漂亮喽,办圆润喽,还真得动点脑筋。班车的车主是公交车站的一个小领导,家有两个小旅馆,还养着几辆车,就让他们捡点便宜吧,我让狐狸去把老哥和我的关系说了,还把煤场运输的一部分让他们家做,想来等狐狸一出门口,他们准乐开了花,以后老哥不坐车都不行。至于工厂的领导,不太好直接介入,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和做事原则,甚至在心里根本就不**我们这样的人,本来要是班车的事儿,也不用在他们身上费劲儿,可为了老哥的长远打算,交往起来还是必须的。
马兴升,厂长的姐夫,厂里的运输科自负盈亏后,由他给承包了。别的不说,就全厂六十八辆班车,每天每辆车他提成八十块,一年下来,固定的收入就有一百来万,即不操心又不耗力,更挨不着风险的边儿,干落。据打听的人回来说,他原来就是工厂动能烧锅炉的,随着大本毕业的妹夫平步青云,他也随着水涨船高。
马兴升有个嗜好很适合我们下手,那就是好色。没出息的时候是招惹同一班上的老娘们,他自称自己是全厂第一**,听说年轻的时候在洗澡堂子里和人比过长短,还扬言没有他办不了的“破鞋”。有段“佳话”至今还流传着,铸钢车间有一个看小澡堂子的,一个二百三十多斤的骚娘们,只要是男的就行,包管办过一次事儿后,让这男的草鸡一年。马兴升不服扬言挑战,那娘们儿听说后更是来者不拒的豪情,搞的他们就像一矛一盾,不较个短长,所有的好事者都不会甘心。后来据说,他们真在新造的蒸汽机车的锅炉壳里较量了,马兴升像个英雄似的提着裤子第一个从锅炉里走了出来,而那个老娘们隔了十几分钟才出来。从那以后,只要跟马兴升到铸钢去洗澡,那个女人再也不给他哄出来了。
如今马兴升已经鸟枪换炮了,专找嫩草啃了。已经四十八岁的他,仍扬言四十八到六十八,二十年里至少要办九百九十九个,才算今生无悔。这话准是他的口头禅,兴致到了就必说出口吧!反正,他怀抱着小姐,端着啤酒,大言不惭地跟我说了一通,吐沫星子满桌子溅。
和他熟络很简单,故意和他抢一个小姐,而后知道他是工厂官僚,赶忙让给他,再奉三四个上品,借机露骨地吧唧他,并让他感到我们是一路货,我们还很牛叉,我们也很大方,跟我们走好关系,没有他的亏吃,因为吃亏的总是工厂,我们都可受益。说心里话,我喜欢这样的人,至少他们没有什么城府,只见眼前的小利就高兴,他们活的相当的自在直白。只是看着他半黑半白的头发,搂着十八九的细腰,还不时地啃人家嫩脸一口,真是有点恶心,不过,也许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口子打开了,和他相好对劲儿的,我就照单全收,让他们占尽便宜,老话总是对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俺不是省油的灯。这是后话,经营关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还是先说说我再次踏入新区的第一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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