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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陆逊的猜测,诸葛亮并没有出兵伏击江东军的打算,陆逊也是一个善于作战的年轻主帅,自己的奇兵未必能瞒过他。
与其用奇兵险胜,不如用正道胜之,诸葛亮便决定坚守新吴城,利用江东军后勤补给困难的弱点,最后拖垮江东军。
这时诸葛亮已得到探快报,江东军主力距离城池还有十里,正停驻休息,诸葛亮点点头,对关羽笑道:“由此可见陆逊也是一个谨慎之人,宁可缓一缓,也不想仓促围城。”
关羽建议道:“军师,所谓正奇相辅才是制胜王道,军师既用正道,为何不再出一支奇兵,在外围运动。”
诸葛亮点点头笑道:“云长建议正合我意,这个机会就留给年轻人吧!”
他命人将关兴和张苞二人找来,叮嘱他们道:“我给你们千军,你们可带十天干粮去城池外围,不要轻易对敌军下手,一定要看我的锦囊行事。”
说完,诸葛亮递给两人一个一只锦囊,笑道:“出城后先看关贤侄的锦囊,待时机成熟时,再看张贤侄的锦囊,祝两位贤侄再立新功。”
两人大喜,接锦囊,向诸葛亮和关羽行一礼,下城去点兵了,不多时,关兴和张苞率千人从西城离开了新吴县,向西北方向奔去,关羽在城头上望着两人远去,不由有些担忧,“不知他们二人是否能和陆逊匹敌?”
诸葛亮微微一笑,“云长不用担心,虎父无犬,相信他们二人不会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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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县赣江码头,一艘客船缓缓靠岸,几名客人上了岸,这是名随从陪同着一名中年男,男上岸后直接来到了江东军军营,向大门前的哨兵拱手道:“我是从吴郡过来,请问陆都督可在,我是他的家人。”
片刻,一名当值军官快步走出,满脸笑道:“这位先生是找我家都督吗?”
“正是,在下陆明,是陆都督的叔父,从吴郡赶来,有急事找陆都督,请问他可在?”
“陆都督现不在南昌,率军去了新吴县,先生能否等他回来,最迟十日后便可回来。”
“要十天啊!”
中年男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转身对另一名略为年轻的男低声道:“他不在这里,在新吴县,我们要不要等他回来。”
年轻男冷冷道:“情况紧急,吴郡那边等不了。”
中年男无奈,只得回头施礼道:“我们有紧急之事,还是去新吴县吧!多谢这位将军明示。”
几人离开了码头,去不远处的骡马店租赁了几匹马,他们翻身上马,向西疾奔而去,当值军官心中有些疑惑,这般行色匆匆,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低头想了想,这件事还得向吴侯禀报,他立刻向码头边停靠的大船走去,孙权五千石的巨大坐船停泊在码头上,俨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数艘战船之中,船舱内,孙权心事重重地背负手来回踱步,他又回头问当值军官,“你能肯定是陆逊的叔父吧!”
“卑职没有见过陆都督的叔父,来人说他叫陆明,是陆都督叔父。”
“陆明!”
孙权仰头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了,连忙问军官,“此人的鼻头是否有一个大黑痣?”
“正是!”
“看来真是他了。”孙权自言自语,“他这时候跑来豫章郡做什么?”
孙权之所以记得这个陆明,是因为他曾是侄孙绍的启蒙师傅,是吴郡名儒之一,孙权又想起密探送来的情报,吴郡有不少豪门士族以及孙氏族人支持孙绍继承父业,其中包括陆家,所谓孙绍继承父业,其实就是取代自己。
一股恶气从孙权心底油然而生,他的拳头慢慢捏紧了,当初他迟迟不肯下令进攻新吴县,很大程上就是因为听到了这些消息,他有点担心陆逊,他是自己大哥的女婿,是孙绍内兄,他会不会支持孙绍呢?
这次陆明来找陆逊,说有紧急大事,又是为了什么事?孙权的疑心更加浓重了,这时,他又回头问当值军官道:“和陆明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是孙绍吗?”
当值军官连忙摇头,“绍公卑职见过,他不是,不过他也是吴郡口音,看起来像个军人,他还说,情况紧急,吴郡那边等不了,声音虽小,但卑职还是听见了。”
孙权后背冒起一股股寒意,他几乎有八成的把握,陆明和这个年轻人就是为了孙绍之事来找陆逊,可能是想策反陆逊,要知道陆逊手中可是握有五万军队,一旦他转而支持孙绍,自己就危险了。
孙权越想越是心惊胆战,不行!他必须要召回陆逊,夺下他的军权,这一刻战胜交州军,夺回荆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保住自己的地位,孙权当即取出自己金牌,但他犹豫了一下,若用金牌,会让陆逊生出警惕之心,孙权便换成了桌上的令箭,交给一名侍卫道:“你立刻去新吴县,不用解释什么,令陆逊立刻回军。”
“遵命!”
侍卫接过令箭,便匆匆离去了,孙权负手走了几步,终于取出了金牌,令道:“去将周泰找来。”
片刻,周泰匆匆赶来,躬身施礼,“参见吴侯!”
孙权将金牌递给他道:“我已派亲兵执令箭去将陆逊召回,我担心他会抗令不遵,如果真是如此,你可用金牌直接夺取他的军权,立刻率军撤退!”
周泰大惊,“吴侯,这....这是为何?”
孙权冷冷道:“什么原因你就别问了,执行我的命令!”
“卑职遵令!”周泰无奈,只得接过金牌匆匆而去。
孙权又对另一名侍卫将领道:“你可率骑兵赶去新吴县,追上陆明一行人,将他们给我抓来。”
侍卫将领行一礼走了,孙权负手望着窗外的新吴县方向,冷冷地自言自语,“伯言,我是很信任你,但你的家族却令我失望!”
新吴县的攻城战已经进行到第五天,战争愈加白热化,‘咚!咚!咚!’战鼓声如雷,喊杀声震天,一万两千江东士兵黑压压地向东城和南城冲杀而去,他们扛着上架攻城梯,攻势如潮,新吴县城下护城河的南段和东段都已经被江东军用沙袋填平,没有了护城河的阻拦,江东军的进攻更加犀利。
当江东军冲入步内时,城头上的二十架投石机开始发射了,绞盘转动,抛竿投出,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呼啸着向密集的江东军人群砸来,巨石轰然落地,激起一片尘土,巨石在地上翻滚,江东军士兵惊叫着四散躲开,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巨石撞得骨断筋折,当场惨死。
紧接着第二轮巨石砸来,不少士兵被砸成肉饼,四肢纷飞,脑浆崩裂,刺鼻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
另外还有床弩,主要针对巢车和云梯等巨大攻城器,但这次江东军中没有出现大型攻城器,使床弩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和投石机一齐向远处发射。
一支支四尺长的大箭向数步外射去,力量惊人,射穿了江东军的盾牌阵,在每一面巨盾后,都有数人被长箭射穿身体。
江东军的士气并不高昂,惨烈的巨石和长箭攻击使不少人心生寒意,开始有人调头逃回军营。
陆逊站在一座两丈高的木台上,亲自压阵,指挥战斗,他见南城有千余名士兵回逃,心中大怒,回头喝令道:“命军法官执斧行法,逃回者一律斩!”
陆逊安排有五名执法士兵,他们用锋利的战斧督战执法,在陆逊的命令下,执法士兵大开杀戒,劈杀了上名逃回士兵,将他们人头挑起,大喊道:“有胆敢逃回者,就地斩!”
在执法士兵血腥的杀戮下,逃回的江东士兵只得又重新投入战场,拼死向城头奔去,战鼓声激烈,巨石攻势阻挡不了江东军士兵的冲击,密如蚁群般的江东士兵冲到了城下,一架架攻城梯开始竖起。
城头守军早有准备,当敌军冲入步时,城头一万守军乱箭齐发,连同部连弩也一齐放箭,连弩是诸葛亮的发明,一弩可射十支箭,只需两名士兵操作,相当于六人使用千具军弩,虽然准头欠佳,但在守城上却能发挥作用。
城头射下的箭矢铺天盖地,俨如一阵阵瓢泼大雨,士兵们举盾前行,但还是不断有士兵被密集的箭雨射中,惨叫着倒下,江东军的伤亡开始加大,这时,城东的二十几架攻城梯率先搭上了城头,一群群杀红了眼的江东士兵疯狂地向城头涌去。
交州军的箭雨斜射而至,滚木礌石迎头砸下,一串串江东士兵惨叫着从楼梯上摔下,身上被箭射中,头颅被砸碎,城墙下死尸堆积如山,紧接着又有江东士兵疯狂地攀上攻城梯,不顾一切向上冲锋。
这时,江东大营中再次鼓声大作,又有一万名江东士兵增援而至,战场上尘土飞扬,他们是用最快的速穿过步到五步这一段投石机和床弩的射程区。
巨石呼啸而至,将一片片士兵砸翻,床弩之箭强劲快疾,一支箭便能射穿两到人,战马惨嘶,士兵翻滚,大石下,到处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和血浆。
此刻,江东军已投入了两万两千名攻城士兵,城池攻防战进入了最白热化的阶段......
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东面疾奔而至,他们飞奔至高台下,为侍卫手执孙权的金批令箭,仰头大喊道:“陆都督,吴侯有令!”
陆逊探头问道:“吴侯有什么军令?”
侍卫将令箭高高举起,厉声喊道:“吴侯有令,命你立刻撤军返回南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