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以一个完美的入水动作扎下,在入水的一刹那,两只手掌微微上翻,五指张开,掌心向水,轻轻“咚”地一声,人入水中,水面上又只留下两朵小水花。
“诶?!”
竹筏上的众人见这唯一的幸存者又跳进水里去了,立马都急眼了!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不是说好的大家来抢宝吗?
“轰!轰!”两声巨响,那两朵小水花变成了两根粗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却是荆煞和唐铠各出了一掌拍在了钟义的入水处!
紧接着,有各路人马预备好的水性高手扑通扑通地跳水,准备到水下抓人。
且说钟义,他刚刚入水,就感觉腿部的方向有巨大的力量打击下来,这力量,比上一次他跳入碧落河时老瞎子的掌力还要凶狠!
他的两条腿在那股巨力的冲击之下,不由自主地蜷曲了起来,脚掌和小腿的肌肉都感觉到了疼痛!
我靠,真狠啊!他恨恨地想着,借着这股巨力急速下潜,却不是再去找那“水炮”的炮膛口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之后,他已经计算出,那“炮膛”并不是完全竖直向上的,而是倾斜与水面呈85°夹角,所以他出水之后已经在浮沉岛幻象区域之外了。而那炮膛口,应该是在幻象区域以内。
且不说要找到炮膛口,需要平游20多米的距离,就是找到了炮膛口,以那种水压,“炮膛”里根本就是单行线——从下往上可以,从上往下却是不行,那力量太大了。
所以此时钟义一心潜到了水底,然后他贴着水底向南游去,他打算再次转到菲芨草那边,沿着老路走一遍。
一开始,他认为自己是贴着水底平行游动的,但是他游了一阵就感觉到不对了,他发现这水底的地势,也是西高东低的,而且落差极大。
因为上次他是从空中落下的,重力加速度和惯性帮了他不少的忙,所以这次他用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来到了菲芨草的区域。
到了这里,他也不急着去那个洞穴了,反正能救的人都没有危险了,那就给神马弄些菲芨草回去好了。
只是没有合适的东西装啊,没办法,他只好把腰间的兽皮袋解开了,将无阳怨的叶子都拿了出来,这东西救了他好几次,还真的有些舍不得扔掉。“以后再安排人去采摘吧。”他这样想着,就任由那些无阳怨的叶子漂浮到了水中,又被水的浮力托了上去。
一株两株三株四株……八十株九十株……最后钟义也不数了,感觉至少得装了三千多株菲芨草,把兽皮袋子装的满满的,才收了手。
把兽皮袋拴回腰间,他觉得特有成就感,这一次,马美女一定会高兴的晕过去。
再次找到那条暗流,钟义回到了洞穴之中。“我回来了,路我已经探好,你们进入水道后只需屏住五息时间,就能够到达水面了。”
女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能不死,谁都不想死。能不在黑暗中困守,谁都想要尽早出去。
考虑到外面人的凶狠,钟义决定迅速将这些女人送出去,只要出去的人多了,只要有两三个人被水炮打出水面,那些高手们就会傻眼,然后这百余个女人都出去后,她们每个人都不会再有危险了。
即使在理论上这个办法行得通,他也不敢先把曲烟送上去,他在女人堆里看了一圈,就看见了之前那个给修士加油,然后在修士死了的时候又来巴结他的女人,嗯,就是她了。
钟义也不问这女人叫什么,是什么门派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礁壁旁边,曲烟还乖乖地站在那粒等着呢。
那女人以为钟义要对她不利,吓得大哭大叫,语不成声,跟被掐住了两只翅膀又看见了快刀的鸡似的。
钟义静等她稍稍平复一些,才道:“我把你第一个从这里送出去,你记住,一出水面你就喊‘宝物在下面’,这样你就能保住一条命。”
女人战战兢兢地答应了。
最后时刻,钟义还是不忍让这个女人丧生在那些武林高手的掌下。
“还有你们也过来,都记住,离开水面后就喊这一句,这是救命的办法,记不住别怪我。”钟义又喊过两个人来。
“屏住呼吸了你就点头。”钟义看着刚刚哭过的女人说道。
女人捂着口鼻点了点头。然后就感觉她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推进了那条水道之中。
紧接着,第二个女人被抱起送入,然后是第三个,她们都看不见任何景物,只是听从钟义的吩咐屏住了呼吸再点头。
为了不引人注意,钟义并不打算把曲烟最后才送出去,所以在送出了50多个女人之后,他把曲烟抱了起来,说道:“屏住呼吸,出去不要再跟着唐铠,锦芸在天上飞着呢。”
曲烟也不明白什么叫锦芸在天上飞,她上岛之前是看见了钟义那只木鸢的,却不知道锦芸也在上面。只是她想,钟义既然这样说,那么上去自然就看得到。
在身体被钟义横抱起来之后,曲烟忽然大着胆子反抱了钟义,在钟义的脸上亲了一口。
“呃,不要调皮!别呼吸!”钟义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一句,顺手就把曲烟送了出去。
接下来都是轻车熟路,女人们循着钟义的声音,摸着黑,手拉手走到钟义的身边,然后依次被钟义抱着送了出去,直至钟义身前再无一人。
钟义完成了救人工作,满意地扫视了一下这洞穴,却发现在远处蹲坐了一个女人,双手搂膝,把头埋在那里,似是在哭泣。
“喂!别哭了!赶紧过来,我送你出去。我没时间等你哦!”钟义召唤道。
那女人依然不抬头,也不回答钟义的话。
“嘿,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听不见啊?”钟义心说人一上百什么样的都有,说不定就有失聪之人。
“钟少侠,你别管我了,我的丈夫死在这里了,我也不能独活,我就在这里给他守灵。”女人说话了,嗓音有些不男不女,跟靳大人似的。
“你确定?”钟义觉得这种事情不好勉强,人家就是不想活了,或者就是想在这里追思缅怀丈夫,却是不能强迫她离开此地。
“我确定。”女人回答道。
“那好吧,你如果饿了,可以来我这个地方,把手伸到水道里,兴许能抓到鱼吃。”钟义嘱咐道。
“谢谢你,钟少侠。”女人说了这句,再不出声。她说每句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那我走了。”钟义却没有再走这条水道,而是转身向那暗流的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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