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启天道 第十四章儒学真祖

    对于孔丘拜师的要求，无忧并不吃惊，他也愿意教授孔丘。但他本无收徒的想法，无忧生性随和豁达，无名利之心，只是出于爱才怜惜孔丘，才想教授于他。但孔丘非常坚持，一心要拜入其门下，就这样孔丘拜师的过程也延长了三天，这三天孔丘在私塾门外长跪不起。无忧本来愿意全心全意教他，但却是不想收徒，看到孔丘如此坚持之好答应孔丘。从此孔丘成了无忧私塾的常客，隔三差五出现在这里，求学请教。

    无忧在教授孔丘的同时加大了自己对所学知识的复习和剖析，在这两年中他隐忧所悟，但始终没有清晰不得明悟，为此他甚是苦恼。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应为，他的生活始终无忧无虑。但无忧慢慢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此同时孔丘如饥似渴的学习着无忧所教授的知识，他也发现了师傅的苦恼，有一天他建议师傅，如果有时间可以和他一起去牧羊，多看看人间百态，也许可以找到答案。无忧听后认为有道理，于是每天陪同孔丘外出放羊。在外出的这两年里，他看到生活困苦的底层老百姓，体会到了上层和下层的差距，同时也发现了上层对下层是那样的不尊重，下层百姓活的很没有尊严。这些深深的触动了这个无忧无虑一直认为世间是那没美好的学者，他对于世间万物的理解开始发生了改变，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隐隐的改变。

    这样的生活还在持续，无忧不仅与弟子一同牧羊也低调的参加其他文人组织的讨论会或者茶社的闲聊。与其同时他还不断的观察贵族的生活，多方面了解各国的传闻。就这样一边听取别人的思想，一边学习自己的知识，一边观察世间不同的人群。

    世间很快转眼间就是四年过去了。这四年中弟孔丘也没有闲着，他每日除去牧羊外，都在艰苦认真的学习着无忧传授给他的知识。无忧所授知识及其广泛，但世间一长无忧也看出来了，这个弟子很是喜欢学习仁、义、礼、智、信、治国、治学之道，天文、地理、神鬼传说、异事、杂记、仙道游记一点兴趣都没有，琴棋书画也就是一般。可对于礼、乐、射、御、书、数，这上古六艺术更是如饥似渴，在六艺方面已是登峰造极。对于这上古六艺博学之士很是了解，但普通人基本不知。

    其实六艺中，礼艺便是吉、凶、军、宾、嘉礼五科，是关于社交能力的学问；

    乐艺便是云门、咸池、大韶、大夏、大护、大武六科，是关于达情能力的学问；

    射艺便是白失、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五科，是关于知识能力的学问；

    御艺便是鸣和鸾、逐水曲、舞交衢、过君表、逐禽左五科，是关于主事能力的学问；

    书艺便是象形、会意、指事、转注、假借、谐声六科，是关于记述能力的学问；

    数艺便是方田、栗布、差分、少广、商功、均输、盈朒、方程、勾股九科，是关于数算能力的学问。

    第五年春天来临的某一个夜晚，无忧一人坐在刚刚长出新芽的葡萄架下，一边独自下着围棋一边思考着他马上就要明悟的新学问。这时他心中所思的新学问总是不能完全成型，仿佛有一层窗户纸挡在中间，他处于悟与无悟之间，这种境界就是人们常说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眼前棋盘中黑白各下了六十八手，此时又该黑棋落子，黑棋代表的就是无忧已学会的现有学术体系，无忧稍一犹豫黑子便落下。此时白棋在无忧手中犹豫几次都未落下，而白棋代表的是他正在明悟的新学术体系，犹豫再三白棋还是未落，此时的无忧心中惊骇万分，不知不觉中黑棋已摆出“恒古长青”棋局，此局一程，此长彼消。白棋已渐入绝境，勃勃生机几乎全部被黑棋围困，这一手落下，虽不是生死定局，但也快油尽灯枯。举棋不定中半个时辰过去了，只见无忧缓缓的落下黑棋，此子落下不能翻盘只是苟延残喘。无忧又拿起黑棋毫不犹豫落下，棋盘之中黑棋好像变成万古长青的参天大树，覆盖谈下万物，大树虽大但生命力却极其旺盛，生机的力量极其霸道。白棋此时好似大树之下奄奄一息的小树，失去了生长空间，失去了阳光，失去了大地养分，如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不出两手小树便要枯萎。这便是世人所说的一山不容二虎，大树压顶小树难成才的道理。

    眼前棋盘中黑白两种颜色的棋子，也处在焦灼的搏杀之中，白棋已在凶险异常的境地。其实这棋盘中棋子的搏杀便是此时无忧内心中的矛盾。

    这一次无忧举起白棋，一连两个时辰没有落子，他内心之中两种学术正在搏杀。老的学术已经占据上风，对正在明悟的新学术步步杀招，而新的学术虽然处于下风，但也透露出了顽强的精神，它不甘心自己还未现世就被抹杀，不甘心自己明明有成为苍天大树的跟脚却要死在襁褓之中，一股不甘的气息犹如一场风暴没有任何征兆的来临了。突然无忧落下了白棋，此子一下，犹如在参天大树的树洞之中发芽的种子，借助大树养分急速生长，这一子落下白棋舍弃了他的本体，而是直入黑棋腹地扎根。

    无忧在此拿起黑棋，这次他彷徨了，犹豫了，但由于黑棋根基稳固而强大，一盏茶的功夫，他决断了，他没有分心扼杀那颗种子。而是锲而不舍的绝杀小树。此时无忧在此拿起白棋毫不犹豫的落子，此子一出平平淡淡，并没有起到挽救仿若小树的白棋。黑子再落，白棋小树已是秋风瑟瑟，仿若一片片树叶都要落尽，生机几乎断绝。就这样时快时慢，黑白棋子又下了五十手，此时黑子又落下，白棋小树已经生机全无，成片成片的死去。

    无忧拿起白棋，在再次犹豫了起来，这次整整三个时辰没有落子。他的思想已经处在了矛盾的巅峰，他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他心中仿佛又两声音正在辩论，这两个声音唇枪舌战中要求无忧做出选择。此时无忧选择任何一个声音，眼前的棋盘上都会有一方完输，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时看似发呆的无忧脑中陷入了回忆，回忆起当年聂先生教授他的琴棋书画，教授他做人的道理，教授他自己所知道的知识，告诉他天文地理奇闻异事，讲给他听鬼怪传奇神仙故事，启发他道为何物，让他明白开心最重要。关于聂先生对他启蒙的点点滴滴，近十年的画面在他脑中不断回荡。

    后来他又仿佛看到了自己拜伯牙为师，五年中伯牙和钟梓琪是自己为儿子般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一遍遍回放，伯牙钟梓琪老师二人毫无保留请进全力教授自己天下间的学问，此时无忧没有意识到，他自记事起的第一滴眼泪流了下来。这滴眼泪代表了他对聂先生和伯牙钟梓琪三位老师的感激之情，这滴眼泪更是代表了与他们的亲情，这滴眼泪代表了太多太多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东西。

    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在这五年间看到了，时间的另一面。看到了人们对尊严的践踏，看到了世间之人缺少的仁爱，看到了一股不屈的力量正在酝酿，看到了时间正气浩然，看到了在那参天大树中长出的新生命，看到了很久很久很久的将来……

    无忧不再犹豫不再彷徨，风轻云淡中他做出了选择，他在脑中那两个声音中做出了选择，毫不犹豫的他落下了白子。

    这一局棋，竟然出人预料的在一片祥和之中结束了，黑棋还是“恒古长青”布局，而白棋则成“柳暗花明”布局，两局相辅相成，同气连枝，白棋生机借自黑棋，黑棋若杀白棋则自断生机。

    无忧闭上了双眼，此时他处于明悟之中，他没有选择一方断绝另一方，他没有按常理出牌，而是选择了青出于蓝，但青还是青，蓝还是蓝，系出同源。这是一种规则，这是一种爱。它始于规则，终于爱。

    三天之后无忧睁开双眼，双眼之中神光闪现，一身浩然之气冲天而起镇鬼神，这浩然之气凡夫俗子是看不见的，但修道中人万里之外便能感受到，千里之内便能看清，百里之内一切诸邪闻风丧胆。无忧终于明悟了。

    此时他只说了一句话。

    “仁者无敌，此局就叫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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