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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的北塘还是一个无名小镇,没有被维护和修缮,政府圈钱的围墙和冷漠的检票员也未曾出现,一些斑驳的历史痕迹随处可见。
临河的廊棚沿着长街一路蜿蜒而去,几座如月的拱桥相衔河面。
刘树芬在廊棚下操持着一个流动的小摊,经营一种来自祖籍重庆的小面。小摊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清新亮丽,十几种调料整齐的码成几排,是熟能生巧的手法总能吸引一些诧异的目光,擅于持家并且聪明伶俐的人总会得到一些回报,相比于周围冷却的生意,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刘树芬遭到了周围或者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但再往前延伸十几年,刘树芬十七八岁的年纪,少女初长成,胸前含苞欲放,嫩嫩的脸蛋儿白里透着红,屁股墩儿厚实肥硕,却被人贩子千里迢迢骗到了北塘,以三千块的价格卖给了北塘镇上的光棍——赵明亮。大白菜让猪拱了!那个年月总有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现实,命运被无情的拨弄无法顺遂人意。这样的情形在祖国大地一次次被反复演绎。
赵明亮这个浪荡儿——没什么好说的。每个地方总有几个这样的奇葩在大街上晃荡。他们喜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让人所不齿。但他们也活的自由自在,兜里总有使不完的钱,却也没有遭到天谴。
此刻他正向刘树芬的摊儿缓缓走近,装模作样的徘徊在周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抓起一个荷包蛋整个塞入口中,又胡乱抓了一把零碎的钱钞落荒而逃。刘树芬便在其身后狂追,手里抡着大勺,嘴里歇斯底里骂着:“赵明亮——你他娘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引得周围一阵好笑。
这是一个下着绵绵细雨的冬日的早晨。雨滴顺着檐角滴滴答答打击着滋生着青苔的青砖地面。所幸有廊棚的遮挡,廊棚下所有的人都过的相安无事,并没有被雨水所干扰。但寒意却骤然冷了许多。
一个女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怯生生靠在廊柱旁,如果不是脏了些,却也是一个标致的小萝莉。镇上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却从未见过这个女娃儿。
这孩子衣衫单薄,因此冷的缩头缩脚。凌乱无光的头发沾了些雨水,湿溚溚的披落在肩上。脸上涂了煤灰似的遮住了所有的白。眼睛里泪光涟涟透着无助的恐惧。她一直盯着刘树芬的摊位,显然这里的香味要更加浓郁一些,不时的还能看到她吞咽一下口水。
镇上人见惯了乞丐,大半眼神里透着冷漠,甚至驱赶着她让她走开,嫌她碍着了他的生意。隔壁摊上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周嫂打趣道:“树芬啊,你看这女娃长的还挺俊,把她带回家涮洗一下,以后给你那傻儿子做媳妇真是不错。”
仿佛是揭了伤疤触了痛,女人咬牙切齿用恶毒的眼光扫了隔壁一眼,心里说:“哼!你那胖儿子长的跟猪一样,以后也好不到那里去。”然后悠悠看向女孩,不知咋地,想到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经历,眼角居然一酸便麻利的抓了一把面条下在了锅里,然后上足了料,最后在面上又扣了一只大鸡腿。然后一手托着面,一手招呼着女孩,声音一改往日泼辣的腔调,掐声细语的说:“来,婶子给你下了一碗面——不收你钱。”
女孩吃着面,好像几天不吃东西了,最后碗朝了天,一些汤汤水水也被喝进了肚里。吃完面,用脏兮兮的手背擦了擦嘴。一些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几岁了?”
“六岁。”
“叫啥名?”
“徐思涵。”
“家那的?”
“黄元?“
“黄元是那?“
“…….”
“家里几口人?”
“五口。”
“爸爸叫啥?”
“徐志贤.”
“妈妈叫啥?”
“王月英。”
“想家不?”
“呜哇呜哇呜呜…….”
女孩哇的一声仰天大哭,泪珠豆子般一颗一颗奔了出来,受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的时刻,女孩的泪腺如堵塞的沟渠被扒开了口子便一泄如注了。
但哭久了,人也便散了,临近中午也到了收摊的点了,谁也不愿趟这趟黄水,世上不平的事多了,自己又怎么管的过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想管也没那个能力啊。最多也就是表示一下同情。
刘树芬也一筹莫展,也只得收摊走人。踩着三轮车碾着河边长长的青石板路一直向前,然后七拐八拐,挤入一条只容三轮车宽窄的胡同踽踽而行,又上桥——咦!往日里过这座桥要费些力气,今日却轻松了许多,难道是丢了东西。待的走过这个陡坡,刘树芬便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女娃在帮着自己推车。
“你咋跟来咧呀!”刘树芬一脸疑问。
“婶子,你帮帮我吧!”女娃泪眼婆娑。
“我咋帮你呐!”刘树芬叹了一口气。
“我帮你干活,我什么都会做,我吃饭吃的少!”
“可你吃了一海碗咧。”刘树芬笑着说。
“那是我饿,下次我就吃一点点!”小女娃伸出一个小指头,似乎在用发誓的口吻在说。
刘树芬犹豫不决,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让人烦心的傻儿子,难道平白无故又要添一张吃饭的嘴。
“走,婶带你找警察叔叔去,让他们给你找爸爸妈妈!”
北塘派出所里,一个小警察面对着刘树芬有些无奈的说:”你看我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我们这个系统还没有完善,好多户口都没有存档,也不知道她报的名是咋个写法,又不知道是那个省那个区那个县你叫我怎么找!“
“可你们是警察,总得想个办法管管吧。“
“管不了啊!我们这穷乡僻壤又没个救助站——连个福利院也没有,我们派出所又不是救济站,总不能在这里养着她吧。“小警察收拾东西,掏出一个饭盒接着说,”你看——时间过得真快,又到吃饭的点了。“然后站起身看了看女孩,压低声在刘树芬耳边说:”大姐,别怪我不提醒你啊,最近我们接到好几起大人带着小孩扮成乞丐出来讹人的事件。“
说罢就急急的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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