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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主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金色的大门敞开着一条缝隙,小沙弥挥手示意我可以进qù ,鹏羽也紧跟着我要进qù ,小沙弥却是抬手拦住鹏羽的身躯,淡然道:“佛主言说和白施主论道,还请魔君稍候片刻……”
鹏羽脸色不虞,我见此也便说服他另寻他处稍做休息等我,那小沙弥倒是没有阻拦赖在我怀里的桃子,我便抱着桃子进了佛主所在的禅室。
所谓的禅室却并不仅仅只是一件屋子,入门只见灿然的金色缭绕,内里是飘渺的雾气,随着网内走入更多东西入眼,分明看得见巨大的菩提树蜿蜒曲折,硕大一棵树竟不亚于曾经在妖界看到的巨大妖王树本体。
只是这棵菩提树显然更加具有生机记忆庞然的气势,枝干接连天地,枝杈分散的遮天蔽日,有力的树根盘亘虬结,这沉睡的庞然大物下面是一大片莲池,金色的莲花铺陈此地,夺目生辉。
桃子在我怀里也惊呆了一样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浸在这震hàn 之中。
遥远的巨大金莲上,婆罗迦叶就坐在那里,一身暗金色袈裟,本是耀目的光芒却分明变作了柔和,他的身前是一个巨大的蒲团,蒲团上miàn 绣着烟云锦绣,纤尘不染的白色,看起来很是柔软。
我缓缓走过去,抱着桃子坐在硕大的蒲团上,婆罗迦叶脸上带着笑纹,微微弯腰对着我喧了声佛号,我也道了声:“我佛慈悲!”
打过招呼我也就开口问出了我的疑问,“佛主此番唤我来论道……”
婆罗迦叶微微一笑,“不过是道法自然,想从白施主这里寻访一二,也好叫老衲开开眼界。”
我皱眉,开眼界?在我这里能开什么眼界?这是开玩笑吧,“佛主莫要笑话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无名小辈,所言可笑叫佛主笑话了。”
婆罗迦叶却摇了摇头,“天地造化,无我之境多而广,白施主此番说法却是妄自菲薄了,莫说随意两句便是莫大机缘,又岂是老衲能够体会的?”
听他的说法我越发觉得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说法?倒是我陷在了一番糊涂里了,这么一直恭维我真的好么,“佛主你还是直言吧,这么说话,让我觉得……”
婆罗迦叶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我这么直接,不过倒是笑意依旧,“白施主当真不记得老衲了么?”
随着话落眼前的婆罗迦叶便是一番变化,从暮年慈祥的老者化作了而立的青年,眉眼间依旧是氤氲着的慈悲,却又带了几分凌厉,刀削斧刻的面容带着的是妖魔才有的阴沉,浑不似慈悲的佛家,倒像是作恶多端的妖魔样子。
“你……”我诧异的看着对方,只觉得这佛主不会是被人冒充了吧?
婆罗迦叶苦笑一番,“白施主看来是把老衲忘得一干二净了,便是因为老衲长相凶恶才化作垂暮老者。”
他这么一解释我倒是明白了,但也不得不感叹,果然天xià 间怪事多多,倘若婆罗迦叶真的用这副容貌出去,谁能相信她是慈悲的佛主?怕是以为他是妖魔界的君主才对吧。
“你说我认不出你?这是何意?”我倒是比较疑惑之前的这句话,他墨菲认识我?这么一想倒是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zì ?口口声声唤我白施主,似乎对我的身份一清二楚。
“我应该认识你么?”
“白施主果然不记得了,当年在妖界,老衲偶然遇见白施主的时候,白施主将一缕残魂埋葬于泛海之境的孤岛上,沧海桑田,历经千万年变化,如今泛海之境已经化作妖界的中央之处,那埋葬的残魂也已经寻了何时的躯体行走人间,老衲怎么会不记得清楚?”
泛海之境?埋葬残魂?
像是很熟悉,可是隐隐约约的模糊起来,我似乎根本就没有些记忆,可是婆罗迦叶这一说我邮箱是分明记得。
记得那一年,那一天,我再也没有看到夜燚,像是一阵风忽然吹过,我觉得有些冷,依旧安静的等在我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
我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夜燚了,我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为什么不来见我了,我看不懂他眼中的哀伤,如今想来她当时应该是极为绝望的吧。
那时候的混沌墟依旧寂寥,可是我有夜燚陪伴,并不觉得如何,然而我还是知道混沌墟和红尘之间的那处乱流的,那里中年雷电萦绕,巨大的雷电形成一个绝对的封闭区域,没人能够过去。
终年寂静的雷云之海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巨大的雷鸣声轰然响起,我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呆愣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可是夜燚不在,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明明没有心,却忽然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
我快速的到了雷云之海,那里,蓝紫色的雷闪下面微弱细小的身影将要消散,那是夜燚,他的身躯已经没有了只留下半缕魂魄,我急迫的将夜燚的魂魄护住,可是他的魂魄太过虚弱残缺,受到混沌墟的排斥,已经再也不能留在混沌墟之中了。
我便直接跨过雷云之海,将夜燚带到了红尘之中,红尘边缘的力量灼烧了我的皮肤,因为是初次行走,我根本没有经lì ,更何况手里还有夜燚的残魂,于是疼痛席卷上来的时候,意识没注yì ,夜燚的魂魄既阻碍进入红尘的时候又消失了一部分。
我不知道那部分魂魄哪里去了,可是夜燚的魂魄更少了,只剩下一魂二魄,我骇然的将夜燚的残魂收进识海中滋养,可是剩下的已经没办法找回来了。
当时根本就没办法顾虑其他的,于是我随意降落在一个地方,那就是泛海之境,天地初开万物不定,泛海之境也就没有什么名zì ,那时候也还只是一座小岛,岛上除了树木再无其他。
我无法顾虑更多的,只是匆匆忙忙的将夜燚的魂魄随意的附进了一颗树木之上,那棵树没有什么灵识,自然也就没有开灵智,我将夜燚的残魂埋葬在那里,留了七天,我的力量没办法输送给夜燚,因为阴阳相斥,所以我只能想办法尽最dà 的努力修复夜燚的魂魄让他恢复。
可是我没想到,他的魂魄受的伤太重,根本就没办法修复好了,只能依靠他自身的能力和意念支撑着不消散,以后能不能恢复化作人形还是两说。
当是时整个七界还未成型,今天一个样,明天说不定就被移山填海变换了,我不敢离开,生怕离开就再也找不到夜燚了。
那时候岛上一棵已经有了灵识的树木在,我便开通了那棵树的灵智,那棵树保证了会帮我照顾夜燚的,我便安心,但是我却不知道他是为了贪夜燚身上巨大的能量,那时候单纯也只以为他是为了报答我。
也是因为这个别有心思的妖树后来我再也没有找到夜燚,因为是第一次离开混沌墟,我不能再红尘之中留存太久,不过是呆了七天便觉得有些难受,于是打算回到混沌墟。
也就是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当时的我知道奇怪的东西很多并没有在意,可是那东西却拦住了我的去路,他问我为什么,我很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我上哪里去知道那是为什么啊?
那东西是个四爪着地的走兽,只不过两只耳朵极小,倒是尾巴尤其长,竟有几十丈,我看着觉得那尾巴很像麻绳,身子也有些长,倒不是很不协调,直立起来看着我,眼睛是暗金色的,带着股子宝相庄严的感觉。
他又问我为什么要帮助那个树妖开灵智,我看着这东西一双大眼定直盯盯的看着我,想了想就说,“反正他也是要开灵智的,早些晚些有什么不妥,只要与我有帮助就好了。”
那东西就又问我,“我本是这里的霸主,纵横千年万载,可是你开了它的神智那他就有了与我抗衡的能力,你这不是生生断了我的路子么?”
我就觉得奇怪,看着这东西说完就要扑过来的样子很有些无奈,挥手将它扒拉开道:“那你就换个地方当霸主,做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
那东西就愣住了,然hòu 就变成了人的样子,我很是奇怪,这东西是可以幻化了?
“白施主可是记起来了?”
我神色古怪的看着婆罗迦叶,只觉得不可思议,“你就是那个拦住我去路的奇怪东西?”
婆罗迦叶被我噎了一下,叹了口气,“我天生擅长幻化,本事没有形态的,见到什么顺眼便会幻化成什么,当初先遇到的是须弥兽,后来遇见你想要幻化成你的样子,不过因为规则,你是天定者,我破不开规则,也就幻化成了如今的样子。”
婆罗迦叶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奇怪了,“我以为你的本体是这棵菩提树呢。”
“确实是。”婆罗迦叶颔首,“只是后来我人形成了如今模yàng ,本体却是幻化成了那棵被你开了灵智的妖树模yàng ,后来走遍大江南北,因为你的点拨一念成佛入了这西天梵境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仔细去看那棵菩提树,回想着当初枫柳燚还未融合妖王树的时候,这才发现要是妖王树没有枯死的话,大抵活着也就是这样的神态吧。
“点拨?你说的有趣,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点拨了你,本身你成佛便是你自己的善缘,天生地长你没有害过生命,又悟出佛法,那边是你的机缘,同我无关。”
婆罗迦叶摇头,“当初若非遇见你,如今只怕再见你时我应该是妖界之主,只因你说的话,我放qì 了杀念,看破世间杀戮,如今超脱六道是该感谢你的。”
原来如此么?因为我的无心错乱了秩序?
“本就没什么秩序可言,白施主莫要多心,却说超脱出这天地,老衲倒是悟出了许多本不该看到的因果,也了悟了许多的大是大非,白施主如今所做既是果,当初的诞生亦是因,因果轮回,白施主手中的杀孽却未免太多。”
杀孽太多?
我笑,“有什么关xì 么?难道我一如既往便没有杀孽?一切系在我身上,生食善,死为恶,又何来孽与不孽?”
“阿弥陀佛!”
“六道轮回,大千世界,因为而生,因我而灭,你之前在天道会上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此番是来阻拦我?你拦不住!”
“苍生如今都安好,你的执着会毁了所有的一切,白施主,执念是小,苍生为大,怎可因为一己私欲而葬送万物?”
婆罗迦叶的一句话,我们二人之间原本平和的气氛便紧张了起来。
婆罗迦叶静静地看着我,我也脸色不虞的也看着他,中间像是隔着刀山火海一样。
“你已经超脱六界了,既然看的出来定数,就不应该多此一举,天地间的命数如此,千年前的天地大劫就可看出一二,逃过一时逃不过一世,你说我执着,那你劝我放下何尝不是另一份执着?”
婆罗迦叶闭上眼睛,手上的珠串已经开始旋转,他静默片刻,吐出一句话,“石柱已经陷入魔障了,贪嗔痴念,白施主本不应该沾染,奈何……”
“奈何自堕沉沦对么?”
婆罗迦叶沉默起来,我觉得好笑极了,便笑出声来,大笑声蔓延在整个空间,桃子不安的抓住我的衣服,一副担忧的样子,可是她不曾开口,不论我们谈论什么她都不曾开口,乖巧的不似个孩子。
“什么叫自堕沉沦呢?算来我也不过是万物之中的一个,不过是知道的多些罢了,有什么和你们不同的呢?也会动情,也有七情六欲,也不想失去曾经得到过的温暖,婆罗迦叶,你觉得这是错误么?”
“还是说因为我诞生在混沌墟,就活该做个无情无欲清心寡欲的傀儡?”
婆罗迦叶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我,摇着头叹息,“偏执成狂,疯魔欲亡……”
“是啊!”我抬手摸摸桃子的小脸,不就是这样么?如今的我,也不过是在疯魔的边缘了,只要一点点,再有一点点,那我便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事情来。
桃子忽然抱住我的手,“和尚,你啰嗦什么?如今我们就是要跟你讨要个人,和尚念悔以后跟着我们走了,你给不给都不管用,我们现在通知你一声,其他的和你无关,你管不了,也不要管!”
桃子总是这样,直白的告诉别人自己的意图,果然我还是被婆罗迦叶绕进qù 了,连我的目的都不记得了呢。
婆罗迦叶这时候才像是注yì 到桃子一样,仔细的打量桃子,眼睛里面忽然爆发出一种我从来没见到过的兴奋之情,我心里暗道不好,急忙将桃子揽在怀里,“莫要将乱七八糟的主意打在她身上!”
婆罗迦叶带着笑意摇头:“本以为是死局,原来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罢了,白施主既然如此,临行前不若在我这梵境好好感悟一番吧。”
“感悟?”
婆罗迦叶点头,笑呵呵的起身,踏在金莲上转身往更西方而去,“西天梵境有一处圣地,虔诚的对着它祈求的话可以愿望成真,所以凡俗中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向佛门祈愿。”
圣地?我怎么没听说过?
亦步亦趋的跟在婆罗迦叶身后,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能够达成愿望的圣地是什么,达成愿望么?
不多时我们便走到了一处阶梯前面,这阶梯一共有四九之数,九为满,万物留一线生机,这是天地规则,任何人都必须遵守的。
婆罗迦叶已经变作了老者形象,笑眯眯的看着这阶梯,“白施主可曾听说过,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台阶,只要攀登上去便可以像天地许下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
“任何愿望么?”我看着五金阶梯上miàn 那一方小小的平台,“我不信,若是如此任何人都可以实现愿望了。”
婆罗迦叶呵呵一笑,指着阶梯道:“并非人人都可以登上去的,便是我也只得登上三千七百八十五阶,再往上寸步难行,想要登上这阶梯,首先就要摒弃一切,得以执念方可,且需虔诚之心,一步一叩首,一心向上无回头之心,无畏惧之心,无惧怕惶恐之心,无左右摇摆之心,坚定一心者,方可攀登,老衲无执念,不曾痴狂,是以无法攀登。”
原来如此么?
我看着这粗粝的台阶,平凡的就如同凡间普通的山路那样,狭窄,纤长,像是蛊惑一般,我抬步踏上去,一瞬间身上所有的力量消散,我只是个普通人站在上miàn ,这许多的台阶是需要凡人之躯才可以么?
桃子也要紧随着我上去,却被婆罗迦叶拦住,我笑笑,轻声安慰者桃子在这里等着我,她不安的挣扎,可惜没用,此时我站在这里,于是我和桃子之间已经有结界阻拦住了。
这竟然是只能一个人走的么?
转回身,看着前面蜿蜒曲折的台阶,我便附身跪拜,然hòu 起身向上走,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那么就只是考验耐力么?
只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因为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地上沾染了红色,套售默默额角,已经破了,血液流出滴落在地上,原来如此,是要以血饲养么?
一步一叩首,百步我便觉得有些晕眩,抬着头看着上miàn 好像有些模糊,才发现我的身体竟然是夜凝尘那样脆弱的。
桃子看着我晃动的身体在下面大喊要我停下,我转身看着桃子模糊的样子,她很担心我,我微微一笑,告诉他我没事,便转身继续向上走。
到了五百阶梯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虚弱起来,左手又开始痛起来了,就像曾经我想到夜燚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痛,我深呼吸一口气,脑子晕晕的,可是我还想要向上走。
执念呵,我的执念就是夜燚,我想要知道,怎么样,我才能和夜燚在一起,是不是登到顶上,就真的可以愿望成真?
七百阶的时候,桃子在下面气急败坏的文婆罗迦叶是不是骗我,婆罗迦叶说他当初并没有这样,他很轻松,甚至不会出现流血的事情。
我看着遥远的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的阶梯恍惚着想,难道根据经lì 不同所发生的状况也并不相同么?
一千阶梯的时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摇晃着跌倒在台阶上,后脑磕在地上一阵一阵的疼,我就那样躺着看着天空,金灿灿的可真好看啊,遥远的远方夜燚好像踏空一步一步走过来,他温柔的看着我,伸出手来拉我起来。
是幻想吧,自从他恢复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对我如此温柔过呢。
不知道狼狈的喘息了多久,我才能够起身了,白色的衣裙已经沾染上血迹,额角都是红色,脸眼睛都被糊成了红色,看着夜燚的身影好似他穿了一件红袍那样艳丽。
我虚弱的笑笑,“燚,你看我真没用,连阶梯都爬不动,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要我了吧?”
身侧的他没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继续往上爬,真的是爬,因为身体没力气,站不起来,我只能这样,索性也省了站起来的力气了,一边爬我一边絮絮叨叨的和他说话,说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事情,说我们在幽冥谷时候的事情,许多许多,我能记起来的都在说。
后来所有事情都说过了,我就转回来从头开始说,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遍,他都在我身边听着,笑着看我。
三千阶梯的时候,我连爬都爬不动了,身上痛,心里也痛,他站在我身边,我说你抱抱我好不好,这样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可是他依旧还是那样站着,笑着看我,不动。
我有些伤心,“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连靠近也不愿yì 了么?”
桃子在下面对我喊,不要看周围,那是幻觉。
幻觉啊,可我觉得挺真实的啊,看我还能抓住他的手呢,他手上很暖,缓缓收拢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缓缓涌进了怀里。
好像就这样停下来啊,可是不行,停下来的话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阿凝,不要继续了吧,你这么累就不要上去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何必再去受苦?”
骗子!他从来都是唤我尘儿的!
我默默的收回手,不理会身侧的他,继续往上爬,我要爬上尽头的,一步一步,衣裙上沾染了大片的红色,胸口痛极了,我只能将速度放慢。
三千五百阶的时候,他消失了,却是黑颞络出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黑颞络和我在混沌墟里面,我们两人很开心,彼此在一起,这世界像是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眼中都是我。
他说:“小白,我很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吧,你看从出生我们就在一起,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在一起了。”
我冷笑着看他,“是么,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眼前的画面忽然就碎掉了,我继续往上攀登,因为刚才的幻境脑子有短暂清醒,我趁机爬上三千九百阶,可是这时候柰子又开始不清不楚了。
忽然耳边有个声音问我,你为什么要向上攀登,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向上攀登呢?有什么理由呢?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有什么值得我去执着的么?
我疑惑了,于是困惑不解的停下来,想要想清楚我为什么停下来。
可是我想不明白啊,怎样我都想不清楚,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往上攀爬呢?好像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夜燚,他杀了你!”
是啊,他杀了我,不,他没杀我,他只是要杀我,可是他要杀我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他向上攀登?
上miàn 有什么?
脑子混沌不堪,头痛的不得了,我痛苦地捂住额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一遍遍的问自己,可是没有答案,为什么?
眼前像是出现一个背影,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我,越走越远。
我大喊出声:“你不要走!”
他顿住,“我为什么不走?我不爱你!你杀了我的尘儿,我要杀你了!”
脑子“嗡”的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我杀了你的尘儿?怎么会呢?你不爱我?怎么可能?
就算你不爱我,我爱你就可以了!
想要杀我……可以啊,反正我是不死之身,随意你怎么杀,反正我得到你就好了……
是啊,我只是要得到他,所以我要攀登,我要到达顶端,因为我要破开不能在一起的宿命。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阻我着,我必杀之。
于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我不断向上攀登,因为失血过多,七千阶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意识,身躯虚软,没关xì ,只要我登上去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不在意。
七千三百五十九阶的时候,我再也没了力气,瘫在地上只能不甘的望着不远处的顶端,那里招就还是一个黑点,看不清楚。
身上很痛,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手臂双腿因为在阶梯上摩擦都已血肉模糊,双手已经是森森白骨了,我也没有丝毫意识,只是空洞的无意识的攀爬,像是这是我唯一的执着了一样。
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夜燚的名zì ,疯魔也好,困顿而亡也好,你是我的唯一了。
八千阶的时候,我的眼睛看到我的手指开始消散,耳边有声音响起,“哪怕你执意坚持的是死亡也无所谓么?”
那时冥虚邪的声音,她好像就在我身边,他问我是不是无所谓。
我没有思考能力,只是本能的继续攀爬着。
“你会消散的!”
哦……那就消散吧。
反正得不到不是么?
反正他不在意我不是么?
反正……
第九千阶的时候,我的身躯都已经化作白雾消失在了空气中,只剩下一个透明的残缺的魂魄,我只是向上爬着,所有的信念都化作了夜燚二字。
我看到夜燚在顶端看着我,笑着对我伸出手,他说,“上来,上来我们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
在一起,夜燚,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么?
若如此,我愿yì 放qì 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即便会消失也无所谓么?”
无所谓啊……
魂魄开始消散,一步一叩首,一步一消散,最后一阶的时候,我的魂魄竟只剩下一缕了。
那边这样吧,我笑着,扑向夜燚的怀抱,倘若在你的怀抱死去,那么消失也无所谓,至少我消失的时候也是在你温暖的怀抱里面。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着夜燚的怀抱,可是他已经消失了啊,或许我已经消散到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了吧。
“娘亲……”
耳边响起轻轻地呼唤声,是桃子的声音,我迟疑的睁开眼睛,“桃子?”
桃子抱着我,大声的哭泣,“是我娘亲,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原来那一切都只是幻觉么?
天空依旧是金色的,很耀眼,婆罗迦叶的宣佛声传来,“阿弥陀佛,恭喜白施主到达顶端。”
我疑惑的看着周围,还是第一阶梯起步的地方,可是再没了什么四九为数的千层阶梯,只剩下一个黑色的方台子。
我疑惑的看着婆罗迦叶,“刚才的都只是幻觉么?”
婆罗迦叶摇头,慈眉善目的笑,“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经lì ,你攀登上台阶,然hòu 经lì 魂飞魄散,一系列的经lì ,可是你坚持下来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和当初我走的不同,但是我更是好奇,究jìng 为什么竟然能够支撑你走下来?”
走下来么?我看着黑台子,是夜燚的背影吧,在混沌墟里面他离开的背影,我想追上去问问他为什么离开,还有她站在前方看着我,他在等我过去,他在等我……
大约也只是这样的想法了吧,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夜燚,也只有夜燚。
从我诞生起夜燚就陪在我身边,后来他离开了,充斥着我的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回忆,没有很多,却足够温暖我。
我安抚好桃子,转而问婆罗迦叶,要怎么许愿?
婆罗迦叶摇头,“我并不知晓,天地初开至今只有一个人成功过,就是楚潇痕,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后来如何了,愿望成真了还是什么。”
“当初他和我经lì 的一样么?”
婆罗迦叶摇头,“不知道,当初我并没有看到,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沙弥。”
“小沙弥?”我笑了,竟然如此么?所以说接下来要如何做我完全不知道,是燃香祭拜还是什么?
只怕行将踏错一切就都毁了吧。
“或许你已经许了愿望。”
“或许吧……”
我看着那方黑色的台子,楚潇痕么?
有微风拂过,菩提树的叶子落下几片在台子上,或许这台子就是最后的那一线生机吧。
我抱起桃子转身,婆罗迦叶疑问道:“着便要离开么?不许愿了?”
我挥挥手,“就这样吧,成也好败也好,反正命也注定,刚才的那些叩首就当做是我对于将要做出的事情的赎罪吧。”
婆罗迦叶在我身后喧了声佛号,却是并没有阻止我的离开。
除了婆罗迦叶的居处,我便看到鹏羽靠着门柱守在那里,见了我他微微一笑,把我看得一愣,“没什么事吧?”
我走上前,“有什么事呢?不过是论道罢了。”
鹏羽眼神瞥过婆罗迦叶的方向,“那老秃驴竟然没有对着你念经么?我以为他会拦一拦你的疯狂,最不济也会要你顾念天xià 苍生。”
“没有。”我淡淡看着他,“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说阻拦就阻拦的。”
“嗯,也对,反正是命数。”
命数,想来身为七界之主之一,怎么都会预知一二吧,更何况婆罗迦叶这种超脱六道的存在?
鹏羽显得懒洋洋的,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去哪儿?”
我想了想,黑颞络已经公然跟我下了战书,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何况我也不会逃,该来的逃不掉,何不痛痛快快的迎战呢?
不过在迎战之前应该先去找雨墨千山雪他们吧。
“去寒冰谭。”
寒冰谭那里小狐狸他们都在,虽然不知道要怎么融合魂魄,但是或许黎羽他们知道,就算不知道身为我的魂珠寄主,也是要跟着我一起去迎战的。
一路往寒冰谭而去,雨墨千山雪像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早早的带着小狐狸他们等在了寒冰谭外。
看到我小狐狸就高兴的扑了过来,黎羽脸色不虞道:“就知道你回来以后肯定没好事儿……”
剩下的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总之黎羽在雨墨千山雪的视线下渐jiàn 没了声音。
我看着雨墨千山雪开口,“能融合魂魄么?”
他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我看着小狐狸他们便直接开口了,“黑颞络已经下了战书,就日后开战,你们准备准备吧,就日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尽最dà 的可能保命吧。”
关林免闻言脸色不好的开口问道:“死战?”
我摇头,“不知道,大约是吧,这一战无论输赢,之后能保命的我不强迫大家,可以离开,魂珠在你们身上的我也不会硬要拿回来。”
慕白皱眉道:“可是还缺一个人。”
确实,六个人,七魄便是七颗魂珠,那么定然有七个人。
但真的是七颗魂珠么?我看着慕白六人,“不缺,我的魂魄不全,只有六魄,所以六颗魂珠一颗不少。”
黎羽想要说什么,雨墨千山雪直接将他带走了,我看着他们俩叹口气,“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一下,明天开始准备启程吧。”
众人点点头便毁了各自修liàn 的地方。
我将鹏羽随意安排了个地方biàn 去找雨墨千山雪了,黑颞络的战书算是我和他之间的决战,那么他定然会想办法削弱我的战斗力,所以这个战场应该很有意思。
果然雨墨千山雪告诉我黑颞络的战场选在了二十一世纪。
这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liào ,就如同凝尘大陆是我的伴生大陆一样,二十一世纪是黑颞络的伴生大陆,黑颞络在这里本身实力会被削弱三分之一,而我在她的半生大陆力量也会有削弱。
“也就是说明早我们得撕裂空间道二十一世纪?”
雨墨千山雪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黎羽哼哼了两句,眼神防备的看着我,“所以明天你们可一定要注yì 啊,二十一世纪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个世界的法则可是不允许不属于哪里的力量存在的,我们去离那里就得另外开辟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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