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 第十二章 塔中空间

    石塔！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塔！

    岳青山伸手一把抓起石塔，紧紧攥在手中。看着这灰不溜球的东西，岳青山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难过，还是庆幸。

    这石塔不是别的，正是他二叔岳一川死后留下的遗物。他并没有按二叔的吩咐扔掉，而是留了下来，作为日后的纪念。

    有了这个发现，岳青山不再发狂。他急忙在周围寻摸，期待还能剩下点别的什么。果然在不远处，岳青山又发现了自己捡来的那把破剑，还有几件被抖得凌乱不堪的衣物。

    除此之外，岳青山又找了半晌，再也没有什么发现。看来，值钱的都被人拿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人家看不上的，才被扔在地上没有带走。

    岳青山默默地将衣服叠好放在身旁，把锈剑插在身前地上，手里紧紧地抓着石塔，蹲坐在地上，看着深邃的夜空发呆。

    想到以后，岳青山可谓忧心忡忡。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如今，自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饥寒交迫不说，又染上了风寒，可谓是雪上加霜，倒霉至极。

    想到难过处，岳青山心中一阵悲愤。风寒的高烧再次袭来，又一次吞噬了他的意识，岳青山在迷迷糊糊中，再次昏睡了过去。

    ……

    此时，远在两三百里外的靠山屯，岳青山他老爹岳一平弓着腰背，蹲坐在自家用枯枝围成的小院里，默默看着东南方向，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旱烟。

    他眉头紧锁，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忧虑，山娃子离家三日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娃他娘晚上还抹眼泪，青雨也闹着想哥哥，这些让这个本就话语不多的山里汉子，变得更加沉默了。

    山娃子不在身边，说实话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走都走了，总不能再追回来吧？再说有二弟一川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在这宁静的深夜，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喝过酒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一个人出来走走。

    秋夜沉寂，真到出了屋，他却又怅然地发现无处可去，只好蹲在院子里，闷声不吭地抽着旱烟。

    不知何时，烟袋锅里的火星都熄灭了。他不知道想什么想得入了神，一点都没有发觉，还是一个劲地吧嗒着嘴，仿佛他抽的不是烟，而是别的什么……

    月色如霜，秋夜风凉。

    遭受连番打击的岳青山身染重病，饥寒交迫，一个人孤零零地昏倒在铁石镇外。

    昏迷中，岳青山的左手还在不断流血。那鲜血顺着指缝，一丝丝淌到他右手攥着的石塔上。说也奇怪，那石塔不知是何材质，竟如同海绵一般，把滴在上面的鲜血，吸收的一干二净。

    随着时间的流逝，鲜血不断流淌，石塔渐渐都被浸透了。慢慢地，吸了鲜血的石塔有了变化，竟开始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而且愈来愈亮，像是一团被烧红的烙铁一般，红芒闪动，瑰丽无比。

    在冷寂的夜晚，这一幕显得尤为诡异。随着时间逝去，石塔的光芒不断增强，也变得越来越透明，看起来更像一块半透明的猩红的血石。

    突然，石塔竟不受控制一般，自行脱离岳青山的手心，直接悬浮在空中，似乎要浮空而去。

    夜色里，石塔化作的那抹艳红，飘浮在空中，显得美丽无比。这东西温润剔透，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哪里还能看出一星半点，先前灰不溜秋的丑陋模样，分明就是块充满神秘气息的宝物。

    红芒吞吐不定，石塔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令人目不暇接。最后，石塔完全化作了一道红芒。红芒如箭，仿佛欲遁空而走。

    千钧一发间，一股神秘的吸力涌现，红芒被倒吸而回，猛地射入岳青山中央眉心，再也看不到半点踪迹。

    红芒入体的刹那间，昏迷中的岳青山，如遭雷击一般，身子猛地抽动起来。岳青山浑身发烫，似乎有一团火在他体内燃烧。

    时间不断流逝，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红色的光晕，慢慢地汇聚在岳青山身体表面。渐渐地那红色的光晕弥漫了岳青山全身，形成一个硕大的光茧。

    最为诡异的是，除非是站在十丈之内，否则，其他地方的人，根本看不见这亮如烈日的光球，仿佛它处于另一个奇异的空间。

    光茧之内，岳青山鼻息粗重，不断扭动着身子，嘴里还哼哼着，显得痛苦异常。可是，他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控制着他的意识，让他无法醒来。

    光茧不断汲取神秘的力量，光芒变得愈来愈盛。一个时辰过去，光茧亮到了极点，也膨胀到了极限。光茧再也无法承受，变得极不稳定，开始不断扭曲抖动。

    无尽的神秘力量依然如潮水一般涌来，光茧如同吹到极致的气球一般，砰然坍塌，瞬间放射出耀眼的白光。

    白光之后，光茧消失不见。更诡异的是，随着光茧消失，岳青山的身影也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把破剑，还有几件叠得整齐的衣衫，似乎在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些什么。

    ……

    这是一个神秘的空间，天地被白蒙蒙的雾气笼罩。

    空间内一片苍茫，看不见日月星辰，万里山河之内，弥漫着无尽的烟云。在这里，除了濛濛云雾，根本看不见任何生灵存在的迹象。

    一切仿若混沌一片，时间也看不见痕迹，仿若不存在一般。空间是云雾的海洋，也不知道汹涌了多少个岁月……

    在无人可见的浩荡云雾的深处，飞速旋转的气流，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漩涡。在漩涡的正中心，沉浮着一座晶莹的九层古塔。

    古塔四周，星云一般的云雾极速流转，电光激射之间，生出异常美丽的七色光晕。七色光晕环绕整个塔身，在古塔的四周绽放出夺目的光华。

    那七彩光晕宛如七条巨龙，昂首奋爪，交替辉映，很是璀璨耀眼。光芒流转之间，整个古塔熠熠生辉，显得神秘异常。

    ……

    突然之间，整个空间震动，虚空跟着摇曳，雾海翻腾，天地为之变色。一时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虚空无数异像升腾变幻。

    耀眼刺目的紫红电光，生于虚无，流窜整个苍穹。紫芒携无尽威能，撕裂天地，仿佛要破开这一方世界。

    而那本来悬于虚空的神秘古塔，猛然敛尽光华坠落大地。神秘的古塔消失不见，竟于山水之间，幻化成一座古朴破落的道观。

    唯一让人奇怪的是，在道观后山上，云雾弥漫的云山之巅，却有一座普普通通的九层石塔，屹立在那里，看不出有丝毫出奇之处。

    ……

    一切尘埃落定，风云不动，诸般异相消隐褪去。

    在破落的道观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竟凭空出现一名青衫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