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亭良拉着一张脸,回到自己的府邸。
就在半个钟头前他去往王宫,想要找当太后的老娘替自己说句话,让王兄收回成命,就算罢了自己的良城公爵位,至少也要保住宗族身份。
因为只要还是王室身份,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住在这里,享受和以前一样的待遇,别人就不敢欺负他。
可是,把守宫门的人根本不让他进去,他甚至撒泼以死相逼,人家直接把刀扔在他的脚,说:“想死赶紧的,别墨迹。”
撒泼无用,他没办法了,只好灰溜溜的回府,一路上遮遮掩掩,生怕仇家上来揍他。
还没来得及坐,一名身穿便服的太监走进来,压低声音说:“公爷,殿让我过来传话,说让您忍耐几天,刚刚在宫门口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殿不得不做一些事情,用以堵住悠悠之口。”
肖亭良眼睛一亮:“王兄真是这么说的?”
太监信誓旦旦的说:“您跟国君是亲兄弟,他怎么会对您赶尽杀绝呢。您尽管安心的在这里住,等风头过了,该怎样还怎样,国君让我送来几十坛子好酒,为您压惊。”
肖亭良大笑:“我就知道,王兄不会真的惩罚我,你回去告诉他,就说这份情当兄弟的领了,以后我会主意一些,少给他找麻烦。”héi yāп gê
“好嘞,您的话卑职一定带到。”太监对着他恭恭敬敬一礼,转身离去。
太监来到街角一辆马车旁边,对着里面的人拱手说:“启禀丞相大人,肖亭良已经被稳住了。”
丞相掀开车帘,面无表情的说:“知道了,他收酒了吗?”
“收了,卑职出来的时候,肖亭良正令所有人一醉方休,借此来证明国君并没有放弃他。”
吴国都城向东两百里处,一辆马车正在驿道上疾驰。
前方出现一片树林,驿道穿林而过。
陈世莱降车速,回头问:“公子,前面是好大一片林子,估计得用很长时间才能穿过去,咱们要不要在外面休息?”
“不用,只要马没有问题,我们就抓紧时间赶路。”叶云扬沉声说。
大闹吴王宫,虽然很过瘾,却也因此浪费了许多时间,如果不能在皇帝规定的日子到达海岸警备队,他这个巡察使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父子俩是人精,千万别想着糊弄他们,就算是鸡毛短皮的小事也不行,这些年敢于糊弄他们的人,全都躺在地底了。
“可是公子,我总觉得林子里会有危险。”陈世莱低声说。
叶云扬皱了皱眉,不是因为不相信陈世莱的话,而是因为他也有这种感觉,没想到陈世莱有着和自己一样强大的第六感。
“没关系,龙潭虎穴也一样闯。”他傲气十足的说:“更何况这里是大汉帝国治,最多跳出一些小鱼小虾,不可能有强龙猛虎。”
除了第六感之外,盘旋在上方的飞鸟也说明了问题,它们盘旋了许久却不敢落,说明林子里藏有实力强横的武者。
陈世莱点头:“那就闯!”
他一挥鞭子,骏马开始加速。
路面变得崎岖起来,但他不停的挥动鞭子,将速度再一次提升。
十几分钟后,马车来到树木最为茂盛的地方,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正前方的路面上横着一根圆木,直径在两尺以上。
如果是骑马前行,骏马可以轻松越过障碍,马车却是做不到的。
情况紧急,陈世莱慌忙勒住缰绳,骏马同时止住四蹄,但因为惯性,马车还是向前滑行很长一段距离,最终停在圆木前。
他长出一口气,放眼望向四周,高声喊道:“是谁,阻截驿道是夷三族的重罪,不想活了吗?”
叶云扬一脸平静的坐在车里,等着对方发声。
半分钟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大汉官员,能做到如此镇定。”
换成一般人的话,早就弃车而逃了。
叶云扬淡淡一笑,说:“反正是无路可逃,阁选择在这里设埋伏,赌的就是我们没时间逃出林子,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逃?”
呼……
一阵阴风过后,圆木上多了个穿灰色长袍的人,他的帽檐压的很低,看不清楚长相,但是从说话的声音不难判断,他的年龄在六十岁以上。
“既然知道林子里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进来?”灰衣人再问。
叶云扬掀开车帘,说:“被武者高手盯上,旷野和密林有什么区别吗?”
“哈哈哈,聪明!”灰衣人哈哈大笑,说:“没错,就算你们不进林子,本座也能轻松将你二人击杀,之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无非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暗杀就要在暗处动手,是这样的心理在作祟吗?”叶云扬反问。
灰衣人点头:“没错。”
“看来你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不要急着反驳,真正的杀手只看结果,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妇人之仁,更不会为了寻求某些心理上的安慰,而改变手地点。”叶云扬语气平淡的说。
灰衣人身体一震,冷声道:“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是,世上很多人都是因为太聪明招致灾祸。”
叶云扬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说藏拙比炫耀更重要,对吗?”
灰衣人抬起右手:“如果不是必须杀你,我真的很想放你一条生路,像你这么聪明的年轻人,世间不多见。”
“慢,是谁让你来杀我?”
“看在你马上要死的份儿上,本座不妨告诉你,是肖亭良!”灰衣人直接给出答案,同时双脚猛蹬圆木,身体快如离线的箭,朝着马车飞来。
陈世莱做好了为主子挡死的准备,只是,面对通渊境高手,他的存在还比不上一只蚂蚁。
危急时刻,一道黑影从侧面出现。
灰衣人余光看到黑影飞来,意识的想要躲避,却是为时已晚。
嘭……
一声闷响,灰衣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摔落来,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灰衣人挣扎着从坑抬起头,张嘴喷出一大口血,神色萎靡,受了很重的内伤。
“什么人偷袭本座?”灰衣人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声嘶力竭的喊:“卑鄙,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黑影从空中缓缓落,语气冰冷道:“以通渊境的等级拦截修元境的晚辈,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卑鄙?本国师偷袭你,是看得起你,别挣扎了,你已经被我震伤五脏六腑,想要痊愈至少得一年以上的时间。”
“国……国师?”灰衣人满脸惊诧。
郑致远摘帽子露出真容,哼道:“吴精业,你身为一国太师,居然干起了暗杀朝廷命官的勾当,真是给南裕派的列祖列宗长脸啊。”
吴精业,吴国南裕派掌门,被吴王封为国师,是吴国排名第一的武者高手。
在这样的嘲讽之,吴精业脸色惨白,但他嘴里并不服气:“哼,堂堂封号国师掌门的三弟子,沦落到给一名六品小官当保镖的地步,你们丰林派又强到哪里去了?”
郑致远怒道:“贼子,叶云扬是我派前任掌门的关门弟子,是本人的小师叔,本人奉家事之命随行保护,有什么不妥的?”
吴精业一惊:“他……他是你小师叔?”
郑致远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吧,从你动手的那一刻起,就不光是吴国和大汉之间的事情,也是丰林派和南裕派的恩怨,让你们南裕派的弟子们洗干净脖子,等待我们丰林派的雷霆之怒!”
吴精业面色一暗,丰林派可不是好惹的,光耀空境的封号国师就有三个,别说灭了南裕派,就是灭了吴国王室也是小菜一碟。
叶云扬走过来,瞄了他一眼,问:“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谁派你来杀我?”
“我回答过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叶云扬打断他的话,用很有深意的语气说:“树倒猢狲散,肖亭良这个连爵位都失去了的家伙,怎么可能请的动你?你官居国师之位,在吴国是一人之万人之上,能请你出山的人,恐怕不多吧。”
吴精业轻哼一声:“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答应帮他杀你。”
郑致远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吗?我奉劝你实话实说,否则的话本国师现在就废了你!”
吴精业吐出一口血,说:“落在你们手里,本座就没打算活,要杀要剐随便!”
很明显,这家伙是个口风很严的人,加上他身为一国太师的尊严,一定会选择宁死不屈,严刑逼供是起不了作用的。
叶云扬拦住郑致远,说:“没必要跟这种家伙计较,既然他说是肖亭良,那就劳烦师侄去把他抓起来,让他们二人当面对峙,幕后真凶就会跟着浮出来。一定要快,如果是别人嫁祸给肖亭良,以他的名义杀我,那么一定会安排人将他杀死,伪造出畏罪自杀的现场,为真凶掩盖事实。”
郑致远恍然大悟:“小师叔说的对,我这就去吴国都城。”
吴精业受伤很严重,连自己拿丹药自救的力气都没有,不可能对叶云扬起到任何威胁,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