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了,也可以不喜欢。”上官希喃喃的重复夏薇薇刚才说过的话,痛苦的嘶喊:“怪不得,喜欢了,也可以不喜欢。”手里的贝壳项链在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是他从家里的老橡树底挖出来盒子,这些年,她藏得真好。
仿佛他又回到与她的初见的那天,四周的场景开始变回十三年前。
依旧是炎热的夏天,只是阳光不像现在这样毒。
十四岁的上官希如同往常一样,懒散的坐在车后座。当他发现二十分钟就可以去学校,可今天足足快用了半个时,已经来不及了,车门已经被锁死。
上官希口气十分差的对司机说:“你GAMGOVER了。”
司机转过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少爷,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停车,我只说一遍。”上官希冷冷地看他。
司机当真听他的话,把车停在一条又黑又脏的巷道里。
上官希从车窗上望着外面,破破烂烂的贫民窟,地上积了许多坑坑洼洼的污水。上官希连打开车窗的【欲】望都没有,这里的空气都是脏的,完全就是给肺部增加负担,脏透的地方居然会有人居住。
“给你三分钟,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司机阴阴一笑,早已准备的毛巾捂住自己的口鼻,迅速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瓶,往上官希脸上悉数喷去,“少爷,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脸上是冰凉的液体,刺激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乙醚!尽管他在闻到气味的瞬间,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还是没有用。
乙醚很快产生反应,上官希的意识开始涣散,视线是司机狰狞的笑容,耳边是他贪婪的笑声,最终倒在车座后面。
上官希是被一阵阵恶臭给唤醒,手和脚被绳索绑住,动弹不得,嘴里也塞着破布。他躺在地上,看着四周的环境,破烂的墙壁,灰尘铺地,乱石堆积,初步肯定这里应该是一家废弃的工厂。
脚底被人轻轻踢了一脚,上官希朝身后望去,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和他一样被绑住放在地上,一条粗麻绳把她和他的脚连接在一起。
小女孩披散着头发,脸上灰扑扑的,看不清楚长相,但她的眼睛就像钻石,发着夺目的光,澄澈如清水。
她没有像以往女生看见他时的激动样子,那些女生或是矫情,或是害羞……
她像虫子一样扭动着身体,缓慢的朝他移过来。他都可以听得到沙粒摩擦衣服的声音,震惊的看着她的动作,难道她都不知道痛得吗?
小女孩移动的很艰难,因为连接她和他脚上的那条绳子很短,应该只有十米长,她在他的对面,可想而知,手和脚都被绑住,她是有多努力在接近他。
楼道里传来人走路的声音,小女孩也听到了。上官希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紧闭双眼,面色平静,好似真的陷入沉睡。
走来的一共有两个人,戴着黑色头罩,只看得见眼睛和头罩。
“小子,识相的就听话,乖乖给你老子打个电话过去。”粗犷的男声。
上官希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绑匪看到他的眼神,伸手在他脸上来了一拳,“怎么?还敢反抗不成,也不想一想你现在处境,到了老子手里,你以为你还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绑匪下手特狠,他脸上清楚的印出一个红肿的拳印,嘴角都被打出血了。上官希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挨过打,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打得这么惨。
“瞪瞪,你瞪个屁,小心老子挖掉你的眼睛。”绑匪凶狠的说道。
“兄弟,人家好歹也是上官家唯一的少爷。”另一个绑匪拉住凶狠的绑匪,在他面前扮好人,“上官少爷,我们都是穷人,绑你,只是想找你父母收回我们的钱而已。你们家祖祖辈辈不知道贪了我们这些穷人多少钱财,现在是该还给我们这些穷人一点了。”
上官希不屑的撇过头。
凶狠的绑匪走过来,一脚踢在上官希的头上,直接把他的头重重的按在地上,“敬酒不吃你吃罚酒。”
扮好人的绑匪见状,低低的笑着:“上官少爷,你这是何必呢!好好配合我们,你就不用挨打了。”
凶狠的绑匪就像看垃圾一样看上官希,吐了一口浓痰在上官希的头上。上官希猛地挣扎,似乎卯足了劲,想要站起来。
“哟!你倒是起来啊。”凶狠的绑匪重重地踩他两脚,全都踢在他头上。
“兄弟,你可别把他踢傻,走!喝酒去!”
凶狠的绑匪这才移开大脚,和扮好人的绑匪一同往楼下走。
上官希把口里的破布咬得死紧,愤怒到极点。
在旁边装睡的小人儿偷偷眯开眼睛,看到绑匪全都走后,她才敢完全睁开眼,好奇的打量上官希的惨状。
上官希愤怒的瞪她两眼,看什么看!
小女孩似乎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她又缓缓地朝他移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女孩终于挪到他的身侧。
恼怒的上官希不想看到她接近他,慢慢往后移。小女孩朝他猛摇头,她口中的破布在松动,不一会儿就掉在地上。
这一次换上官希好奇的打量她。
她想做什么?
小女孩开口第一句话就说:“不要动!”
声音软软糯糯,十分好听,不像他的妹妹那样娇滴滴撒娇的声音,
上官希当真没有再动,仔细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孩子,巴掌大小的脸蛋,灰扑扑的难以看清楚本来面貌,她身上的裙子应该是白色,虽然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柔软的身体趴在上官希的身上,上官希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蠕动着向前,上官希剧烈挣扎,他讨厌投怀送抱的女生。
“都说了不要动。”小女孩不敢说的大声,刻意压着嗓子警告上官希。
上官希不听,继续动,他傻才会让她在他身上放肆。
滑嫩的肌肤贴在手掌上,察觉她在做什么,上官希突然不动了。
她用嘴巴帮他咬断绳子,她的身高仅仅只到他的腰部,他都没有想出这个办法。
上官希头一次对一个女生产生的佩服感。
事实证明绑他手的这条粗麻绳质量真是业界良心。
上官希等了近一个多小时,绳子都没有半分松动,他彻底放弃了,他歪过头看脚上的麻绳,光凭小女孩正在换牙的牙齿,怎么可能咬得掉。到底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想到这个办法,也是不易了。
他放弃了,小女孩一直没有放弃。
只要听得到一点风吹草动,或是楼道里轻微的响声,小女孩都会迅速从他身上爬下来。主要是他不配合,明明她可以不用趴在他的背上。
黑夜降临,废弃的工厂阴风阵阵。
上官希无法睡着,因为她咬绳子的声音传在他的耳边里,听得特清楚,明明周围还有鸟叫和乌鸦声。上官希试图往后挪,不让她再咬绳子,因为根本没有用。
小女孩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愤愤的说:“你再动一下,我又咬你。”
嘿!他让她白费力气,她还不愿意。
上官希干脆闭眼,假装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
粗糙的地面不是家里席梦丝大床,上官希完全没有丝毫睡意,脸上被打的地方也隐隐作痛。身上还趴着个弱软的生物。
直到手里有了黏黏的湿润感,上官希才费力的转过头,挪动着身体,惊愕的看着她。
绳子蹦的一声断掉一根,上官希反绑在背上的手终于可以活动。他快速的解开绳子,扭动了一下被绑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坐起来去解开脚上的绳子。
“帮我。”小女孩轻轻的开口说。
上官希分析了一下目前的行势,这里应该是二楼,绑匪肯定在楼底下守着。他可以从那些破烂窗户跳下去,显然面前的小女孩就是一个累赘。
取下嘴里的破布,上官希心中已经了答案,他拿着布,在黑夜里摸到小女孩的手臂,小女孩很难受的往地上吐了一下,“又掉牙牙了。”
她略带开心的话,上官希手里的破布徒然落在地上,他在做些什么?
是这个小女孩坚持不懈的替他咬掉绳子,他怎么可以有当她是累赘的想法。
沉默的为小女孩解开绳子,小女孩解开绳子之后,就从嘴里拿出一颗小牙齿,轻轻地收进荷包里。
上官希牵起她的手,轻声说:“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借着绑他们的麻绳成功逃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