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薇光着细嫩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火红色的长裙淌在流水里,她此时就像是T台上高傲面无表情的模特,每一步都走得优雅,令人无法不为其着迷。
准确无误的将手里的东西抛给上官美,微笑道:“我已经不怕蛇了,你这点小伎俩已经奈何不了我!”
上官美条件反射的接过夏薇薇扔过来的东西,看清楚之后,魂都差点吓掉,整个人疯狂的尖叫着,把手里的东西扔掉,扑进上官希的怀里,哭喊着:“哥哥,她用那种东西来恶心我!”
被扔掉的物体呈抛物线落在地面,那是一颗被切掉的蛇头。
聂南笙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夏薇薇。上官希慢了一步,他被自己的妹妹死死的拉住,推又推不得,怎么也没能上前。
带着冷香温暖的怀抱,驱散了蛇血腥臭的味道,刚刚还坚强镇定的夏薇薇,突然觉得很想哭,她现在不能哭,上官家的人都在这里,她不能有半分示弱。她确实需要一个人听她倾诉,但不是现在。
而此刻紧紧抱住她的人,带给她的是心灵上的平静。
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会面对什么,她必须让自己勇敢,每年这一天都是一个恶梦,她恐惧害怕,甚至潜意识想要把今天日期的忘记。
她答应参加这场宴会,就知道会重温以前的恶梦。
她做好一切准备,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迎接她的是一条黄金蟒蛇,那条蛇明显在药物的刺激下变得狂怒,一圈一圈缠绕住她的身体,幸好她出门的时候临时拿了一把水果刀放在随身的口袋里。
夏薇薇正想开口说话,一双手轻轻的捂住她的嘴唇,冲她轻轻的摇头,她失神之际,身上已经多了一件西装外套,被他华丽的一个公主抱,抱进怀里。
看到这一幕,上官希的酒气上涌,恨不得砍掉抱着她的手。
“怎么回事?哪里来得这么多水!”
上官珠语音刚落,人已经站在门口,看着门里的情景,脸色惊变。
上官美松开哥哥的手,扑进母亲的怀里,大肆哭诉:“妈妈,薇薇姐她拿蛇头来吓我!我心脏都差点被地上这个恶心的东西吓停止了。”
上官珠低头看了一眼蛇头,取出手巾捂住鼻子,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这里怎么会有蛇?!”
上官希冷眼看了一眼自家妹妹。
“薇薇,你怎么光着脚,衣服也湿了,快点去换身衣服,你房间里的衣服都还给你留着。”上官珠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是自己女儿干的,现在只能尽量把人支开,再把现场不利的证据毁掉。
“上官夫人,薇薇被人关在放了这条黄金蟒蛇的厕所,厕所外面放着施工牌子,这一切不应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聂南笙淡漠道,抱着夏薇薇,走出门外。
上官珠当然有应对之策,“聂总,不要以君子之心妄自揣测,今晚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官美躲在母亲的身后,投给夏薇薇一个胜利的眼神,今晚的事情查不到她的身上。至始自终都是那名佣人了,对了,那名佣人一定会自称是夏薇薇狂热的粉丝。
夏薇薇的眼睛渐渐模糊起来,四周的景象根本没有看不到,腿间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那一刻,强烈的恐惧感令她紧紧的抓住眼前的人的胸膛。
孩子,不要……
——
眼皮好重,身体也动弹不了。
是怎么了?!
等一下,想起来了……
“南笙,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一名女佣人做的,她是薇薇的狂热粉丝,初步鉴定,精神已经出现分裂,黄金蟒蛇是她豢养的宠物,已经送给警方处理。”
这是上官珠的声音。
“好恐怖,薇薇姐怎么有这么可怕的粉丝,幸好我哥哥发现的早,没有酿成悲剧。”
上官美怎么也在这里!
夏薇薇拒绝听这些声音,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耳边安静无声。
凉意的指尖划在她的脸颊上,“夏薇薇,我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你?!”低沉的声线道出一丝丝忧愁。
夏薇薇心神一动,屏住呼吸,不敢妄动,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他是什么意思?
温热的手指握住她的右手,他说:“以后有我,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面前闭着双眸的人,长长的黑睫毛在轻轻的颤动,聂南笙嘴角抿起一丝微笑,修长的手指点在她的高挺的鼻梁上,轻轻的移动。
他的动作就温柔的就好像是羽毛滑过,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像被电刺了一下,酥麻的感觉遍布全身。夏薇薇捂住自己的小心脏,不敢再装睡,假装自己突然醒过来,展开双手,不经意间将聂南笙抚在脸上的手指挥开。
笑吟吟的喊着:“聂先生。”根据聂南笙的表现和微微突出来的腹部判定孩子一定没事,夏薇薇轻松欢快地的笑着,孩子,比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还要坚强。
聂南笙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微笑,“夏薇薇,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这话说得怎么像男人调戏女人的情话?
靠,她脑子没有毛病吧!怎么会认为他是在调戏她!
她怎么也难以想象聂南笙会说出这么不符合他高冷形象的话。
忽视掉心里异样的感觉,夏薇薇淡定的摊手,说:“聂先生,反正做都做了,随便你怎么罚吧!”
“有趣。”
他慢慢凑近夏薇薇的脸,夏薇薇快速往后退,直到靠在床头上,退无可退。脸红成苹果,心如鹿撞,就在夏薇薇以为他的脸会贴上来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住她的脸。
“惩罚你以后跟在我身后,别再让我担心。”
双耳里有隆隆的声响,等她回过神,聂南笙优雅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脸上还存着他手指的温度。
不敢看他,不敢问他。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里跳出,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多想。
当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时,最好的办法就是盖上被子,睡一觉,这样脑子就不用多想了。
——
遥望着窗外的灰色的天空,不一会儿,天就慢慢下起细雨。
她在医院里住了一夜,医生说她的神经受了刺激,险些引起滑胎。明明她什么事都没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夏薇薇坐在靠在窗台上,有种无聊的想砸窗的冲动。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夏薇薇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房间上挂着的时钟,下午一点,聂南笙没有可能这么早下班,虽然他最近下班的时间一次一次早,冬妈刚送完餐回去了。
那会是谁呢?
难道是男神?!
闪着亮晶晶的双眸,夏薇薇迫不及待的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夏薇薇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一双清澈的眸子暗沉了。
上官希。
又是他。
“怎么?很不欢迎我?!”
夏薇薇以行动告诉他,自己不欢迎他,啪的一声,将门狠狠地关上,锁住。
望着面前紧闭的门,上官希脑海里晃过开门时夏薇薇笑靥如花的表情,背靠着大门,上官希坐在地上,点起一支烟,凑在嘴唇边,缓缓吐出一圈圈晕开的烟雾。
整个人处在烟雾中,颓废迷茫。
隔着一扇门,里面住着的人,是他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恋人。他想,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都不会有了。
浓浓的迷雾里,上官希好像看到了两年前的那天早上发生的景象。
他从国外谈完一笔生意回来,玻璃屋里早没有那抹倩影,发疯似的把家里每寸角落都找遍,都没有找到她。车子已经点火,母亲却站在车前,挡住他的路。
偌大的车库里只剩下母亲一个人的声音,“你和夏薇薇是兄妹,你们血缘关系,上官希,如果你今天想要从这里出去,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兄妹!
******,世上就有这么巧的破事。
上官希苦涩的微笑,他开始不相信,他把自己和林正松的的血液都送到美国去检验,检验结果都是一模一样。他和林正松是父子,谁能够来告诉他,他从出生就被送往国外,依照上官家的传统,每一代的继承人,都是放养。
十岁之后,他被送回家。母亲告诉他,父亲死了,现在这个人,是他继父。然后他不得不防范,争位夺权,勾心斗角的事情是大家族里必备的调味品。
他的父亲出轨,发生婚外情,和另外的女人珠胎暗结,这一切为什么要瞒着他!
无法跨越的鸿沟,世俗不容的关系。
从那天起,他开始花天酒地,欢场中最得意的花花公子,殊不知泥足深陷。
直到昨晚在厕所看到她安然无恙时,他才逐渐清醒过来。强行把薇薇留在身边,只会造成她的痛苦,他什么都给不了。
他无法想象薇薇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她会在报纸上看到他结婚的消息,她见不得光,一辈子都只能躲在幕后……
他不愿意让她分享这样不堪的他。
他的薇薇,值得更好的人来爱她。而他,会站在最好的地方,看她幸福。
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低吟声,崔秘书站在走廊转角,肆无忌惮的打量坐在病房前的男人。见惯了他邪魅妖娆的一面,看多了他左拥右抱的场景,从来没有想到,他会一个人坐在病房前痛哭。
不敢再多看,害怕被男人发现。崔秘书低眉垂头,暗自神伤,如果被他爱上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良久,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在身后,崔秘书猛然转过头,就看到紫色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他脸上张扬邪肆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痛哭压抑的人不是他。
“打电话通知丹妮,约她去瑞士滑雪。”
崔秘书迟钝的答了一个“是”,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还没有走出医院,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前,戴着太阳镜,脸上是自信的微笑,说:“总裁,我有办法,让你见到她。”
“不用了。”上官希平静的回答,邪邪的勾唇一笑:“Sorry,Miss蓝,Idon‘tneedyourightnow。”
蓝宁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他说出来的话,惊恐的问道:“总裁,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蓝小姐,我不需要你了。上官希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她诱使他逼夏薇薇打胎的事情被发现了?
“我现在失恋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蓝小姐赏脸吃一顿饭?”
听到这句话,蓝宁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