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根本看不到你干些,我要怎麽躲!』
『你再向我走近一步,就是你死的时候。』
他没说甚麽,突然蹲下一把扯起我的左手搭在他的肩上,扛起我整个身体的重量站起。
『你这个宅男别在我面前说漫画里重覆了上万遍的对白,一点也不帅。』
『......』他误会了。
我任由他在路上摆弄,真是很奇怪,我没有杀了他。
『你怎麽不传唤救伤车?』
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你是白痴呀!救伤车能闯到住宅区的行人路吗!』
『很好,别带我到医院。』
『为啥?』
我提手指住插在胸膛上的刀,他随後愕然的点头,我跟他走过很多拐弯路,就在他停下时我微微抬头,眼前的是清幽的草丛以及一张长木椅,貌似是人界的公园会有的。
『哪里?』
『这里是公园。』他把我放在木椅上再坐到我旁边。
『......太瞩目。』
『放心,我以前被老哥拐到这里时迷路,喊了很久都没有一只蚊子飞来,所以是不会有人的。』
『那你帮我拔掉那把刀。』
他首先震惊的往旁边倒退到木椅的另一端,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双手架到身前。
『会死的......我不会拔!』
『你只要抓住刀柄用力拔出去就可以了。』他的反应好有趣。
『你说得真容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我不耐的抓起他架在身前的手放到刀柄上,如果不是我应该可以拔出刀的。
『動手吧,我的血快要流光。』
『呃、好吧。』他一脸去赴死似的把另一只手也握在刀柄上拔刀,我感觉到有力量通过刀连带我也向前拉,不过只是微弱的向力。
他再次扼紧刀柄,双手用力向後拉连带上半身也往後倾,可是刀没有拔出来。
『我再试一次。』他准备施力。
『不用,你我都拔不出来。』
※※※※※
地点:xx公园/时间:上午六时半
「哈呼......」我帶了一柄藍傘跑到公园门前时停了下来,喘着气。
糟了!我迟了半个小时,其他人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环看了周围,真是半只小猫都没有,而且天氣報告不是說今天會下雨嗎?
正当我准备转身走掉时,有一把男声打断了我的动作,略低沉却如风般吹过耳边似的。
「你是不是眼残,我這麽明显站在这里,你都看不了吗?」
「啊!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我看向声音的来源。
「我是亚斯諾提尔学院高中部二年级生,伊岚。我是你的辅导者之一,至於另一位辅导者在学院那边。」
又是一个不问名字便认识我的人,昨天的宅急便员工也是,我就有那麽好认吗?
「其他人呢?」
「不,只有你。」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离开了,而他却要在这里等我,我还真有点抱歉。
我看着树林里的那个黑影,那人正是我对话的对象,若旁人在的话,可能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此时,他向前踏进一步,朝阳的光映照在他身上,泛着点点金光,最突出的是他戴上了面具,面具上有蓝色圖騰从右眼下方伸延至面颊,蓝色花边和裝飾圖騰勾出更加細緻的紋理,不过在眼的位置上没有空洞,我很好奇他是怎麽「看」的。
一头银色长髪披散在肩上半束起,长及腰际,身穿黑色军装长袍,黑色军靴,左右面頰有两束头发各垂在胸膛前。
看上去,他是一個冷冰冰的人,而且很強大。
「我是说,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就是開口說話亦是冷冰冰的。
......看来他是等到不耐烦了。
「跟我走。」
好一句跟我走!简直又直接,只不过他太冷了,刚才似乎瞄了我一眼,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根据他的身形和气质,他一定是个很酷的帅哥。
「你怎麽还站在这里。」他冷冷地说道。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寒意,看来是很厉害的家伙,也就像我老哥柔道黑带那种等级,亦可能更加强。
「对不起,学、学长。」我提起脚步跟上,快步走到他身後尾随。
就这样,我和学长走进公园的树林里,说來学校会在这种地方吗?
※※※※※
我想问有必要走那麽快吗?没错是「走」,问题是他的速度是我小步快跑才能跟在他身後。
「你有认路吗?」他回头望着我,不过他真的看到吗?可能是本能令他做这个不必要的动作......等等,他问我有没有认路,怎麽现在才说啊!
「......」
「那你记住路线,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直接走入,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记住了没有?」
哼!我的记忆力可是一等一的強,沒有我記不下的事。
「記好了,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直接走入,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没错吧。」
「很好。」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路的尽头,眼前一片绿色,学长指住最高的那棵树说道:「那棵树就是终点。」
环看周围,这里已经不是公园的范围内而是不知名地带,话说学校真的会建在这种地方吗?
我们很快走到那棵树的位置,由下而上望上去,这棵树还挺高的,但重点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一间学校存在!
「学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有跟你开玩笑吗?」
「没有。」他一点也不幽默!
我好奇地打量耸立的树,就算能把树看穿也看不出甚麽。它是终点......不要跟我说我要在树里上课!
「你看也没用,要做才能去到学院。」
「做甚麽?」
「全力撞过去。」学长指住巨树说道。
我没有听错吧!他叫我撞树?会死的!
「快,不要犹豫,已经没时间了,别要我扔你进去,待会去到学院再向你解释。」
他是疯的!要死也不要拖我下水,我连遗言都未留下,即使有我也不想死,还是和男的,搞不好别人误会是殉情!想到此处,我就想拔腿就跑。
「你是逃不了的。」
学长突然由我眼前消失,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在我身後,就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的後衣领,搞甚麽飞机!单手就拎起一个比他轻不了多少的人,还能轻轻松松地跑起来,那些举重的家伙都不用混了。
他举起拎着我的那只手,然後把我往巨树扔出去。干!他真的用扔的。
「呜哇!要死了。」
眼见快要跟一棵树来个硬碰硬......不,是木头比较硬,所以谁想跟木头比硬,做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我连忙双手交叉护住脑袋。
「白痴!快把手放下来。」
下一秒,一片黑闇包围了我,刚才的确是撞上了树,可是沒有料想中的痛楚。
之後,我看到前方有一点光慢慢化成一大片光,当我能看清楚時,眼前的是学长,脚下空空的好像沒在站着,我往下一看......
「哗!我卡在树里,我的脚被吞了──啊!」
学长一巴掌往我的後脑勺招呼过去,如果他没有戴面具,我肯定学长在忍笑,他的肩膀在发抖!
「别吵了。」
「真是有够丢脸,我居然卡在树里......」
「嗤。」
谁!谁在偷笑!?那个混蛋在笑我,除了眼前那人之外又有谁!
「嗯,有甚麽不爽?」
「没、没有。」
「你真是有够好运,这棵树是有灵性,牠感受到穿界者反抗牠,就会拒绝穿界者者通过,所以你卡住了。不过很奇怪了,那是少有出现的狀況,因为牠的脾气是很好的。」他想笑,我知道的。
这是那门子的树!是哈利x特的霍x华兹那棵树吗,都是杀人树呀!?
大概是其他正常人在我之前反抗过,在我撞时发泄在我身上,就像气球游戏把不停充气中的气球传到不同的人手上,到充气的极限时碰巧传到我手上就爆开了。
唉......真是不幸啊。
「幸好我在扔你时力度足够穿过去,不然你就是上半身埋入树,到时我就要踢到你进去为止。」
更正,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学长口中呢喃着不明的言语,我却明白它的意思,他说:『穿界之树,请开启您关闭的门扉,让穿界者通过。』
学长用兩指按在我的额头上,外来的推力把我推入树之内,原本是腰以上的地方沒有埋入树里,而现在只剩下胸膛以上的地方没有埋入。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甚麽事?」我心里莫名对所谓穿界之後的事涌起不适,是源於本能的抗拒般,和被学长扔的那时不一样,而是不想接触有关穿界之後的事。
学长只是一愣,随即把推力加大,逐渐只剩下脑袋还未被埋入。
很討厭!這一種感覺在心底延伸到全身,就像有千蟲百足在我身上爬,惡心得很。
「我不要回去!」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歇斯底里叫喊......等等,我为甚麽不受控制喊了出来?
这一声落下,学长按在我额头上的手彷佛触电似的被弹了出去,他似乎惊讶地「看」着他那被弹出去的手,然後看着我。
「相信我。」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瞬间呆滞了。
简单的三个字强而有力,着一股让任何人相信他的威力,我由得他把我推入树里,直到黑闇色包围我的视线,只因我的脑海里不断重覆着三个字。
相信我。
※※※※※
快醒来,库。
耳边传来细碎的叫唤声,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再不起来,我乾脆把你埋掉,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赤.裸裸的威胁!这句话真是冷到极点,我绝对相信我再不起来,他一定会让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我迅速地從地上站起。
「我也就昏了一会而己。」
「你昏了半小时!」学长冷哼一声。
「抱歉,耽误了那麽多时间。」
「知道就好了,快走。」他的语气緩和了,迳自转身开走,我紧跟在他身後一边默默认路,其实他挺好人的就是话里带刺和冷了点。
「怎麽还未到学院?」那棵树不就是终点吗?
「快了,那棵樹是中轉站。在『原世』,就是你所居住的那邊的終點,而在『幻世』,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邊的起點。幻世和原世是對立的世界,我們通過在兩邊共同存在的穿界點進出,學院立於兩個世界的穿界點最接近的空間,而這裏是幻世的『始界』。」
「那、那......那我入讀的亞斯諾提爾學院到底是甚麼?」
「亞斯諾提爾學院是異能學校,凡是有能力者都能入讀,當中包括少數人類,而你是其中極稀有的能力者,你被選中並不是巧合。」
「能力者?」
「會使用屬性和各種術法之人或種族。」
種族?是指人以外的生物?原來世界上真的是無奇不有,我應該要以我廣闊的心胸接納它的。我在學長背後偷偷撫額......不要誤會,是上午的陽光太猛烈!
學長突然剎停,指住前方的斷崖,語出驚人。
「跳下去。」
我向後退了一步,跳或者逃?我毫不猶豫選了後者,但下一秒我就放棄了,因為他跟撞樹那時一樣!忽然在眼前消失,然後出現在出身後把我拎起。
「我不想跟你玩命!」從被他拎起開始,我完全掙扎不了......他用拖的把我拖著走,而我只能抓住他的腳跟。
「我保證你不會死,只要在早上七時至八時跳崖就不會死,還有別拽我的腳。」
過了這段時間就會死吧!
「我有恐高症,會嘔的。」
「正好,多跳幾次就不藥而癒,如果你嘔在我身上,我會讓你一個月都穿上這件衣服,每天看着它,那你以後都不會嘔了。」
「......」好,我無話可說。
學長已經走到崖邊,我低頭向下看。
無底洞!根本看不見盡頭,我還感覺到有一股寒風往上吹,跳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我還不想死啊!我只能拼命抓住學長的腳,阻止他前進,只是徒勞無功。
「放心,要是會死,我也不會跳。」
我一下子沒再掙扎,這......也是。
下一秒,天旋地轉之後再回神過來時,我才知道我們墮下崖,一絲陽光都沒有的黑闇中。
「嗚哇!好痛!」我痛呼一聲。因為物體由高處向下墮時,大約是每米加速幾倍的速率,同時物體下降速度越快,周身因物體高速下降的關係而產生一種無形的能量──風,便會越強勁。
簡單而言,我被風刮痛了。
「嘖!這種小痛都忍受不了,那你在學院被人捅了一下也早就痛得翹掉。」
那有學校會令學生被捅了還讓他翹掉的道理......等等,亞斯諾提爾學院是異能學校,不就有可能了吧!
在黑闇中墜落時有如睜眼瞎子,看不見周圍的景象,就不能看到潛伏在黑闇中危機,比如崖石。真是比自由落體的遊戲更刺激,亦更令人恐懼。
過了快一分鐘,就是普通的崖也能跳上幾回,為甚麼還未到崖底?
大概又過了幾十秒,身體受不了越加強大的風壓,暈眩感襲上腦袋後我就昏倒了。
※※※※※
再次睁眼时,我睡倒在草地上,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还有居高临下看着我的学长。
「学长,这是那里,我是去了天堂吗?」虽然我知道不是,但是这句话实在是很应景。
「......」
学长猛然一脚往我的脑袋上踩下去,我只看见黑色的鞋底在脸上反覆跺了几下,想必我脸上有几个鞋印。
「哎唷!」痛痛痛!
「学长,下次别踩脸。」我正了正色道。
下一秒,又见一隻渐大的黑色鞋子。
快要踩下去时响起了学长冰冷的声音:「给我一秒内站起,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站在我面前。」
我以半秒的速度快速站在学长面前。
「望向你的身後吧。」
望向学长所说的方向,眼前只有十几步之遥的学校──亚斯诺提尔学院,那麽的接近。就在看到亚斯诺提尔学院时,我错愕地盯着它看。它真是......大得像城堡,更重要的是说这间学校是学校,倒不如说它是一座中世纪的欧式宫殿更为合适。
光看所谓的校门就已经是价值不菲,那校门是用黑水晶所造,在门上有很细微的雕刻,好像欧洲十六世纪的貴族城堡黑色闸门,而那一幅长得不见尽头的校墙更加夸张,校门跟它相比都要靠边站。
制成校墙的材料是白玉,而且都是晶莹透彻,冰一般的视觉效果,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上等白玉,墙上满满地刻上一个个雕刻,那些雕刻人物同神话中出垷的精灵、妖精等种族一样,各个人物演译成一幅故事,由欢快的精灵歌唱至丑陋似恶鬼的怪物在地下破土而出,破坏了在地上安宁生活的种族,如同真的存在一样。
这个故事好似曾经在久远之前看过,大概是小时候看过的某一段神话。而在更远的一端就看不见之後的故事,但我却隐约揣摩到故事的发展。
若问我怎麽知道校墙的来历,那是我有个古董爱好者的老爸,所以我在耳濡目染的环境被逼学会的,真是苦不堪言的童年回忆。
「学长,你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你这是质疑我?」
真是好没营养的对话!居然用问题回答问题,到底是那门子的事。
「嗯,你又想说甚麽?」
「没,甚麽都没有。」说多错多,我可不希望自己英年早逝......还是死在自己的嘴巴下。
「我还是给你这个选择性脑闭塞的白痴,解释幻世的事比较好,说不准你不知道自己几时死於非命。」
学长你说句好话前,怎麽一定要先损下我啊!
「这个名为『幻世』的世界,居住了不同种族,我们拥有使用能力的力量,作你那边的说法是『能力者』。学院就是教授能力使用的统合地,亚斯诺提尔学院在幻世是一等的异能学校,是幻世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没有实力的人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下去。」一如既往的口气,却说出残酷的事实。
看來我一定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的其中一人,因为我可是学长口中没有实力的人。
「如果你首先否定了自己,也否定你所有的可能。」
是了,学长说得很好,我从一开始否定了自己,当然会失败。
「走吧。」学长向前行,与我擦肩而过。
「喔。」见状,我快步跟上去,走在他身後,走向亚斯诺提尔学院。
※※※※※
「学长,我们还未到吗,是去那里?」
在踏入学院时我被闪亮亮的学院建筑闪盲眼,真是有钱的学校,周围都很闪啊!不过内里的建筑倒是没有外表的张扬,华贵又内俭,虽是上等材料建成但风格柔和,而且每一件在走廊上的艺术品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物。我老爸来学院走一次的话,会把老家都搬过来的。
「别乱看,不然......」
闻言,我把视线端端正正望向前方学长的後背上。
学长你能不只说半句话吗,你每次摆这一副你快要死翘翘的惊栗脸,是会把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我吓到的!不,你是戴了面具的,不过你的气场也很吓人就是了。
「我是说真,乱看的话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当然是对你而言。」
好了,不用强调我很弱的事实,我知道的。
最後我还是按捺不住要乱看,毕竟我这时可是走在比任何傅物馆更像傅物馆的地方,我一定要把这些看一遍,回家後再说给老爸。
那是甚麽!忽然感受到一股厌恶的气息,我往那股气息的来源看去,是一个很精致的东方面孔的布娃娃,大约是八、九岁的女孩,穿上黑色連身裙,一双镶黑曜石的眼睛却很深沉,异常诡异。
我看得出神,甚至停下了脚步一直看着它。
「你干嘛不走了?」学长回首道。
「学长,那到底是甚麽啊?」
我的声音变得颤抖,抬手指住那个布娃娃,我仍然迷糊的盯着它,视线往上移,紧盯它的眼睛,我可以感受到那恐怖至極,令我止息的氛围。
「別看!」學長正要拉住我。
下一秒,它双眼闪过了闇黑的光,我似乎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一道黑影飞向我跟前,原本摆放在石柱上的布娃娃凭空消失了,我的衣摆一坠,是布娃娃抓住我的衣摆,她如同活生生的生命一样咧开嘴角笑,但笑得阴惻惻的。
糟了!
「终於捉到你了,嘻嘻......」她的笑声尖銳到刺痛了我耳膜。
我吓呆了,听到刺耳的笑声後恍了一下,由失神中醒来,我猛扯住布娃娃从身上拉开,可怕的是我扯不掉......
「滚开!滚开!」話聲一落,布娃娃真的滚开了,她被人揮開似的,滚到地上。
我一下子放松了,腿开始发软,倒退了几步後差点跌倒,我硬着头皮站隐脚。
她怎麼忽然被一股力量給彈開了?
而就在布娃娃掉到地上时学长立即把一张约书签大小的长方形白纸丢向布娃娃,其速度可以说射出去,只是学长的动作就是随便的丢过去。白纸准确的黏上了,之後它燃起了银蓝的火焰。
「你果然是──啊!」银蓝的火焰以半秒把布娃娃烧毁成无,地上一点灰燼也看不到,布娃娃的半句遗言和尖叫也在火焰中消散了,不足一秒之内。
我依旧低下头紧紧盯住布娃娃被烧掉时的位置,似要将地板看穿,就怕她刹那间又出现抓住我,直到学长走到我面前遮盖了那一方,我才抬头看着学长。
「看够了就走吧!」学长冷冷地说。
我紧跟上学长,不敢回头往後看,总是觉得那个布娃娃就在後面跟上我,虽是室内,但是却有凉风吹得我头皮发麻。
「叫你别乱看了,你是脑残还是耳背。」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回答,否则会被揍的,而答案绝对是前者。
「是我错了。」现在乖乖认错才是正道,不会被揍的正道,根据前几次经验,一般不做太不靠谱的事,学长是不会揍人的,可是我并不清楚今次有多不靠谱。
「我知道你没有反省的!」学长转身面对我咬牙切齿地说,不忘一记拳头往我脑袋招呼,還好学长手下留情,不是太痛的。
「刚才的东西是魔族傀儡师莎的珍藏傀儡,注入了莎一半的意识,。而放在所有走廊上的物件,都是学院两位校长收集的展览品,也是危险物品,所以叫你别乱看,它们才不会注意到你,之前你看过的展览品对你没有恶意,只是那个东西是魔族的物件,不但危险数番倍,最蹧的是它对你有恶意。」
原来是我运气太差。
「我那时烧掉的只有那个东西,莎一半的意识负伤逃走了。」
「它会再回来!」
「不,我下了印记,那一半的意识会被巡卫抓回来,送还给两位『处理』。」
我似乎看到了学长在阴笑,其实最可怕的人是学长吧......
所以我还是不要把这些危险......展览品說給老爸,會嚇壞他老人家的,以為他兒子我上學壓力過大而瘋了。
※※※※※
大概是惹祸了,我之後一直不再乱飘视线,直视前方学长的後脑,那个东西可是吓坏了我的小心脏,到在我还感觉到从心底涌上的战栗。
「膽子真小。」學長咕噥道。
不是我的膽子小,是這間學校的東西太嚇人!那有布娃娃會抓住別人的衣角,還陰笑啊!?
跟某套恐怖電影會殺人的布娃娃一樣令人頭皮發麻,而那個布娃娃抓住的就是我的衣角,用猙獰的表情對我陰笑,我可是經歷了真實版的恐怖電影。
「你想知道這條長廊的名字嗎?」學長輕笑道。
「不想知道。」以學長的口氣能臆測到,肯定不是好事的。
「先聽聽吧。」
學長接著說:「這條長廊是與學院各幢教學樓連接的,但是有太多教學樓,所以長廊的分支很多,兩位校長認為長廊又長又大,應該擺放裝飾來增加氣氛為理由,把這些所謂的裝飾放在長廊上。」
「以我的揣測,學院的兩位校長一定是沒地方放那些危險品,才會放在長廊的。」
「你說對了。」
喔喔喔,果然是這樣。
我就猜到兩位校長是不正常的,畢竟有誰會收集布娃娃形狀的殺人凶器,有心理變態的傢伙當校長,學生又怎能正常,學長的兇惡性格就是很好的例子。
「想被揍啊!」
「我甚麼都沒說耶......」
「那你幹嘛傻笑。」
你是神嗎!?還是長了後眼!
「所以長廊的名字是?」
「哼。」
好的,我惹他不爽了。
「它叫作『萬惡廊』,不過不多人使用,因為有這些不討喜的裝飾。」
怪不得走了那麼久都看不到一隻小貓。是了!既然萬惡廊不常用,學長為何領我走在萬惡廊?然而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到了,這裏是校務樓,萬惡廊是去到校務樓的唯一通道,下次去校務樓時你只能走過萬惡廊。」語畢,學長停下腳步。
「你先進去登記新生的手續,我在這裏等你出來。」
「但是我怕會有......」意料中的危機等我踩下去。
這間學校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算再華麗的建築,也掩蓋不了令人打從心底顫抖的氣息。
「你不要把我當保姆,只是登記罷了,能死掉嗎!?你再給我浪費時間,你真的要被我揍死了。」一句冷冰冰的威脅回給我。
我從一開始依賴了這個在幻世第一個認識的人。學長很強,只要站在他身後就會安全,雖然這樣的想法很墮落,可他是給人這一種感覺,可以完全相信他的感覺。
我邁出一步,怕得雙腳都站不穩,好似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即使距離校務樓的大門約有十步,在我看來仍然是遙不可及。
突然,在腳下的地板上出現一個泛着藍光的圓形圖陣,我回頭望向學長,他手中拿著一張畫上跟地上圖陣一樣的長方形紙片,正泛着同樣淡藍的光暈。
「下不為例。」
一陣風在圓形圖陣的外界湧起,我被風包圍在中心,不到一秒後風便消散了,眼前的景象卻變換到陌生的地方。
現在我保持着回望的姿勢,在空氣中彷彿回蕩着學長說話的未音。
學長把我送到哪裏了?一定在校務樓裏,問題是在哪一間房間裏,剛才我和學長是待在一起的,之後學長說了句話後,我轉眼間來到這裏......等等,眼前的木雕大門上方掛住一塊長形銅牌,銅牌以未見過的文字寫上「校務管理長室」。
好吧,我不知道自己為啥理解那一圑符號文字。總而言之,是腦中自動翻譯得出的結果,很合理現況的解釋。
我伸手搭上門把,雖是沒有跳出類似陷阱的怪東西,但我有不祥的預感。
沒錯,接下來的事回應了我的不祥預感。我拉下門把再推開了大門,入眼的是一間古典優雅的辨公室,閃亮的水晶燈垂吊在天花板,簡樸大氣的中式古風木造桌椅,還有一位穿着中國古代的白色長袍的男生,他正坐在木椅上,如果少了一個動作和清潔地板了就更好。
在我推開門的一刻,只見白袍男生拿起水果刀斬向木桌上一灘已經糊掉的紅色,點點紅色汁液隨之濺起,一小部分掉到地上,甚至沾上他的白袍。
「嘩!」我呆滯了一下,立即果斷地甩門關上,那到底是甚麼情況!?
我再一次推門,那個白袍男生抬頭望著我,一頭紅色夾雜淡金色的長髮遮蓋了他的面容,房中有紅柿的氣味,桌上的紅色糊大概就是紅柿。
「你是來登記的新生吧。」問的人正是白袍男生,他的聲音好像是沒有用喉嚨而是用氣說出來的感覺,像鬼片的鬼魂說話的空洞,我的疙瘩都掉了一堆。
「是的。」
「喔,很抱歉。我才睡醒了,紅柿汁又弄髒了地板,沒有嚇到你吧。」
「已經嚇到了。」
「呵呵呵,你過來登記。」
我躲開了地上的紅柿汁,走到他的桌前,他右手揚了一下,一張白紙和鉛筆在他手中幻出。
「很簡單,在這張白紙寫上你的名字和性別就可以了。」他把紙筆遞到我面前。
的確很簡單。我接了紙筆後快速在紙寫上名字和性別後,那張紙隨即消失,再出現白袍男生手上,不得不吐槽一句:真的太神了!
白袍男生看了紙上的字後,陡然撥開了眼前的劉海露出清秀的臉,他約是個十九歲的青年,很有溫潤書生的氣質,金色的眼眸狐疑地盯著我。
「你的名字......算了,沒事。」
「有問題?」
「沒有,你的名字沒有問題。」
「......」他已經說了!這傢伙真是怪咖,他這麼說是在耍我啊!
「你身上有那小子的氣息,你該不會是......呵呵呵。」他笑得陰陽怪氣。
我又會是甚麼!不就是被拐了上賊船的無辜學生一名。
「你含情默默的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我沒有含情默默的看着他!不要讓旁人誤會,當然現在是沒有旁人在。
「是那小子帶你到校務樓吧,他還把你直接傳送到我的房門前,以你這屁孩的能力,沒有可能安然無恙的通過了萬惡廊。」
「我先走了。」我不想聽他說廢話!
「好啦!我幫小子送你一回,下一次沒有優待喔......你那麼深情地盯住我看,我會受不了,我受不了就沒法送你回──」
「行!」我白了他一眼,收回不滿的目光。真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學長和白袍男生都很會威脅。
「真是一個好孩子。喔!你還不知我是誰吧,我是芬,學院三位管理長之一的校務管理長。」語畢,他一記彈指,我又以相同的方式回到之前和學長待在的校務樓外,但我是在離地一米的半空掉下來的。
「哇!」可惡!他是故意的,我最後一眼看到他的狡黠笑容,可是分外刺眼!
在一米凌空中直接掉下去,簡直是把我的腰骨都要跌碎了,很痛耶!
「是芬送你回來。」學長說的是肯定句。
「你怎麼知道?」
「只有那隻笨鳥有閒做無聊的惡作劇。」
嗯,芬與學長很相熟,說到對方時都是直來直去的。想起來那個瞬間去到別的地方的能力很方便,只要學會這個能力,我就不會遲到了,不錯呢!
「這個給你的。」學長在衣袋拿出一張長方形白紙,繪有圓形圖騰,似乎是學長之前拿著的那一張,我忍住痛楚站起,再接住學長給我的長方形白紙。
「它是『轉移術』的符紙,你拿在手上再想出你要去的地方的景,就會去到了,所以你不能去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謝了。」知我者,學長也。
「好了,開學典禮快要開始了,遲到或缺席是要受罰,快走吧!」學長一把拎起我的衣領,我發現學長很喜歡拎著人走,為啥每次都要拎起我,被人拎起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請你下次不要再拎起我了。」
「還不是因為你太蹩腳,等到你不再是個拖油瓶時我就不會拎人跑。」
學長,這話很傷人的......
此時,我和學長腳下出現一個圓形圖陣,就是那個神奇的轉移術,一陣風吹起再散開,我身處的地方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