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刮越紧,云越聚越厚。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远在金刀门四海堂数百里之外的侯洰城另一端,坐落着侯洰城的另一霸主,飘雨楼!
飘雨楼历史悠久,建派足有三百年之久,相传当年飘雨楼建派祖师爷是一风华绝代的剑客,却是以接人头生意为生,平生一把无情剑,天涯四处可居。
剑纵无情,人有情。剑客终究是爱上了一个姑娘,姑娘叫飘雨,是侯洰城第一青楼风月阁里的头牌花魁,卖艺不卖身。
同样爱上这个姑娘的,还有当时侯洰城城主的儿子,世子少爷同冷漠剑客的角逐就此开始。
城主世子纵使在飘雨身上丢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奈何飘雨每日心心念的却是剑客,世子恼羞成怒下支使手下人买通风月阁老板,在酒里下了春药,同飘雨一夜风流!
飘雨醒后自觉愧对剑客,于梁上一条素缟,自缢而死。
剑客得知此事,怒上侯洰城,一把冷剑,杀了一夜,将城主世子儿子的头颅挂在城楼之上后,绝尘而去,成为佳话。
一代多情剑客就这样静静地收回了咄咄逼人的锐气,背起了装满酸甜苦辣的行囊跟小巧的檀木骨灰盒,孤身一人,伴着瑟瑟秋风和一腔情愫,远行他国!
十数年后,侯洰城北,孤昴山上,拔地而起五座八层阁楼围白塔,剑客受修仙者指点,悟御剑术,踏剑而来,飘雨楼由此而立!
如今,飘雨楼与近几年新崛起的金刀门瓜分整个侯洰城的江湖,互相之间虽时有摩擦,大多因为地盘,最后都不了了之。
孤昴山上,五楼环绕之处,白塔之尖,密阁之内。
内有一座低矮的石台,石台之上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双手柱一把上锈的铁剑,一身紫红色的袍子裹得紧紧的,端坐在一把白玉椅上。
老者双目紧闭,脸上布满了皱褶,肤色晦暗无半点光泽,嘴角挂着的笑容显露出仿佛慈祥之意,有些稀疏的白发披散着,一动不动,好似是在沉睡一般。
白玉座椅上坐着的老者双唇轻轻抿动着,像是干枯到死寂的老树皮摩擦,又像是两件陈旧青铜器在交错而响,诉说着他似乎是有太久不曾开口言语。
“可开始了……”
沙哑的声音终究是从那双唇间吐出,随着这一声话语而出的,募然间便又是一股说不出的沧桑气息降临,在瞬间充斥了整座密室。
“是的,老祖宗!”石台下站着一个相貌堂堂,剑眉星目的中年人,恭敬开口。
如果有外人在此,定会十分惊讶,这俊朗的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这飘雨楼的掌门人齐泊雨!
良久,老者微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双目仍旧是紧闭,但虽是闭着眼,却好似仍旧可以看得见,就那么突兀的盯着他身前的齐泊雨。
老者蓦地伸出干枯的手,掌心向上,渐渐在手中凝聚出一团火。
“既然这把火烧起来了,就让他烧个寸草不生。金刀门敢跟我抢她,我就让他灭门!”
语罢,火熄。
收手回去,在腰间轻拍两下,复又伸手出来,枯瘦的手中托着一粒炭黑色的药丸。
“这固本培灵丹是仙家灵丹,关键时刻服用可救你一命,服用后更能大幅度提升内力。纵使金刀门那小家伙再厉害也是不敌你的。”
齐泊雨上前接过丹药恭敬道:“多谢老祖!”
“行了,你下去吧。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不想出手。”枯朽老者收回手去,双目重又合上,一切都好似沉寂一般,他坐在这里,就像坐着沉甸甸的岁月。
齐泊雨又是弯腰一拜,拱手俯身缓缓退去,关上了沉重的青铜大门,才长吁一口气。在枯朽老者面前,那强大的气场跟压迫感压的他喘不上气来,这让身为一派之主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夜里寒气重。”守在门外的婢女,粉面嫣然,体贴上前将一件貂皮袍子披在了齐泊雨身上。
齐泊雨紧紧袍子道:“那边如何了。”
“今夜拿下四海堂,不在话下!”婢女颔首笑道。
“哈哈,那齐某要寻些乐子来庆贺一下。”齐泊雨笑着,一手揽住婢女腰际横着抱起,伴着婢女娇笑声匆匆而去。
软玉温香面前,一派之主也是急不可耐!
…………
四海堂。
宁冬正盘膝坐在别苑亭里,安心练功,体内热流涌动,倒是丝毫觉不得春夜里的微微寒意,更觉不得四周充斥的肃杀之意。
练功场上,一身材高瘦的青年将灯笼放在一旁的石锁之上,手上起势,一套螳螂拳左击右突之下不时便打完。
“暖和多了!”高瘦青年自顾说着,重又挑起灯笼。
一阵风突然刮来,高瘦青年眼中精光一闪,脚下一蹬间硬是向后划出数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青年移开的刹那,一个面戴白色面具的黑蓝色身影双手持两把弯刀,从不远处的墙头冲到了青年之前的位置,身后留下一串残影!
高瘦青年极快的从腰间拔出金刀,一手挑灯一手持刀冷冷开口道:“什么人!”
“桀桀桀,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身穿黑蓝色衣服的双刀男子一声怪笑,摩擦两下手中弯刀,直奔另一边而去。
高瘦青年正欲追赶,却发现身子不受控制,然后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看到一个身着白衣,一手挑灯一手金刀的无头人站在那,他还在想这身影好眼熟,便听“咕噜”一声,双眼一黑,知觉全无。
高瘦青年无头尸体的后面,一个同样高瘦的黑蓝衣男子,拿着一柄薄若纸片的细长剑,纵身而去,剑不沾血!
藏书阁外,一个彪形大汉穿着金刀门弟子白衣服饰,正挑着灯笼认真的来回巡视。
突如其来的,他只觉腰间一痛,一枚方孔铜钱四面锋刃,深入腰际,顿时片片梅花血,白衣上红意盎然!
“金钱镖!”
大汉只来的及痛呼一声,抬头时,面前站着一个戴惨白面具,黑蓝色衣着的矮小男子,一把精钢叉狠狠的插在了他的心窝里!
“不好意思。”
矮小男子的声音还有股未脱去的童稚气息,道了声不好意思后,拔出利器,转身而去,干净利落!
同样的一幕幕在这四海堂堂口里不断上演!
别苑,亭!
风起!宁冬只觉胸前一痛,本来坐在地上的他被一股奇异之力硬生生撞起在空中,又重重的摔在墙上!
“哇”的便是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喷出!
面前一个粗壮的矮子,穿着一身黑蓝色衣服,戴着一面白的不能再白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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