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嫣,一个不如母亲漂亮却比母亲妖娆的女人。
年柏彦只是曾经见过一次面,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双*至极的凤眼,妖媚而蛊惑,像极了一条美女蛇。其实当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也在惊恐着,他怕他的父亲因为有了别的女人而不再要他们了。
然而,父亲没有不要他们。
他向母亲承认了错,他跟母亲说,他喝了酒,然后不知道怎么,那种事就发生了。
母亲没说原谅父亲,但也没说不原谅父亲,就这么,两人的关系因为管嫣的出现而僵持着。
就这样,一个管嫣,成了母亲心中的刺。
父亲深知对不起母亲,以后的日子近乎百般讨好,只要搜集到的奇珍异宝,都尽数拿给母亲。而他的母亲也是深爱着父亲的,时间一长心也便软了。
他们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直到,年柏彦再次见到管嫣,那一年,他十四岁。
那是在父亲的书房里,他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里面的女人当着父亲的面儿一件件把衣服脱掉,她的神情放荡而妖媚,丝毫顾忌都没有,她走向父亲,然后腻在了他的怀里。
他看见,他的父亲抬手,轻抚她身体时面色的冷淡。
他听见,他父亲淡淡地说,管嫣,你已经有丈夫和孩子了。
管嫣却说,我早就不爱石城了,自从他的脸被划伤后,他的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我已经跟他过够了。季,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看见他父亲的眉头皱了一下,语气略有不耐,说,我爱的只有司雪一个。
管嫣却笑了,她看上去很是悲凉,说,可是,你还是离不开我不是吗?哪怕,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我也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不求什么名分。
他父亲没再说话,只是沉默。
这一幕带给年柏彦的震撼很大。
他不明白,他的父亲明明是那么爱他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母亲时,他的父亲却跟母亲主动交代了。还是在那个书房,只是,这一次是父亲紧紧搂着母亲,英俊的脸深深埋在了她的颈部。
他们以为他会出去玩,可他没出去玩,而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
母亲很冷静,轻柔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看见父亲慢慢抬起脸,一脸的痛苦,他说,司雪对不起,我再一次跟管嫣在一起了。
母亲的手是颤抖的,连声音也是,她说,然后呢?
父亲盯着母亲,说,管嫣怀了我的孩子。
这句话落下后,不但是书房里的母亲震惊了,就连门外偷听的年柏彦也惊呆了!
时间也像是凝固了似的,所有的一切都处于安静之中。
直到,他父亲开口打破了这般死寂,他的嗓音听上去干涩极了,司雪,不要跟我离婚,我爱的是你,不是她。
母亲始终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问,那你让她怎么办?
父亲垂下向来高傲的头,跟母亲近乎哀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母亲看着他,处理?一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你用处理两个字?
父亲说不出话来。
母亲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说,年季你知道吗?我也怀孕了。
门外的年柏彦一激灵,心里却开始泛起异样的感觉,他有弟弟或妹妹了?
而书房内,父亲似乎变得格外兴奋,司雪>
可这话没等说完,他便听母亲说,但是年季,你犯了错,我不会再见你。
小小的年柏彦心里着实惊恐了一下。
而最惊恐的是父亲,他高吼着说不行,不允许,再一次将母亲紧紧搂在怀里,跟她解释说,你也知道管嫣那个女人,不能轻易得罪,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妥当。
这时,母亲的愤怒才爆发,许是刚刚一直在强忍着。
她哭了,拼命地捶打着父亲,怒骂他是个混蛋。
父亲却任由母亲捶打和谩骂,就是不松手。
母亲没能离开父亲,因为父亲派了数十个保镖看着母亲,母亲走到哪儿,保镖就跟到哪儿,而那段日子,父亲一忙完就回家,想法设法逗母亲开心。
母亲看上去越来越憔悴。
怀了二胎的她,妊娠反应很重。
有一次,父亲不在家,只有他陪着母亲,家里的下人做的东西不符合母亲的胃口,他便主动请缨下厨,做了一道在南非时学会的菜,母亲吃了不少,赞他长大了懂事了。
然后要他上前来。
他乖乖地坐在母亲身边,母亲看着他,眼里尽是欣慰,说,彦彦啊,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很像,长大了,这张脸还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个小姑娘呢。
年柏彦以为母亲又会跟他将父亲之前的事,以往父亲不在家时,她都会跟他讲很多父亲年轻时候的事,从母亲眼里,他是那么能够看出母亲对父亲的依恋和痴爱。
可这一次,母亲没再说父亲的事。
而是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彦彦,你要记住,作为个男子汉,你要有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在事业上你要跟你父亲学习,学习他的吃苦耐劳,学习他的睿智大胆,但,在婚姻上你不能学你父亲。你要么就不结婚,一旦结婚,就一定要对你的妻子负责,不能辜负她,更不能做出伤害她背叛她的事,否则,她会生不如死。
这番话,始终是烙在年柏彦心底深处的。
管嫣的丈夫终于找上了父亲,气急败坏的。
那是在父亲的工厂,当时他也在帮忙。
管嫣的丈夫石城,年柏彦很早就知道他,生得彪悍,最令人难忘的就是脸上的刀疤,不过他听说石城以前也挺帅的,只是在一次打斗中伤了脸,那张脸就变得萎缩难看了。
他警告父亲不要缠着管嫣,而父亲问他把管嫣怎么了。
石城说那是他们两口子的事,跟他无关。
还跟父亲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要他不要再打扰管嫣。父亲问他的孩子,石城冷笑着说,他已经逼着管嫣打掉了,当时父亲的脸色难看至极。
那一刻,年柏彦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决定,他的父亲,只爱母亲一人,但不意味着他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孤苦无依,换句话说,他的父亲不想要管嫣,却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当时石城是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城市,石城离开后,年柏彦越想越不对劲,就悄然跟过去了。
想要闯进石城的别墅不是件容易的事,要避开摄像头,还要避开报警系统,而年柏彦懂得怎么干扰报警系统,也就顺利偷溜了进去。
结果,被他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那个女人很安静,出了奇的安静,坐在卧室的角落里,脸色很苍白。他亲眼看见石城在汤里下了一小包类似白粉的东西,然后,拿给那个女人喝。
后来,年柏彦越想越不对劲,又偷溜了几次进去,才发现那个女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她蜷缩着,抽搐着,而这次,石城是干脆在她体内注射东西。
当时年柏彦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他才明白,石城让自己的妻子染上了毒瘾。
再后来,他听说了一件事。
管嫣疯了,抱着石城的儿子跳楼自杀,而石城也被人活活打死了。
当然,年柏彦只是听说,他只看到了一滩血,很快地,就被一场大雨给冲刷了,后来,他们一家人的事就渐渐被人遗忘,直到,年家面临经济危机,直到,他的父母相继去世,直到,现在。
&城,是你丧心病狂,如果不是你让你妻子吸毒,她怎么可能受不了折磨而跳楼自尽?”年柏彦的回忆戛然而止,又点了支烟,脸上笼罩寒霜。
要论报仇,他更恨不得杀了石城一家,如果不是管嫣,他母亲也不会郁郁寡欢。
石城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仇恨,“我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阻止她去见你父亲!”
&果,是你害死了她,还有你们的儿子!”年柏彦相信石城肯定不会让管嫣留着父亲的孩子,逼着她打掉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后来,其实他也在怀疑,追杀石城的人就是他父亲的人,父亲一生骄傲,虽不爱那个女人,但自己的孩子就那么被打掉了,脸面上恐怕也过不去。
&今天的种种都是你们年家造成的,不是你父亲,我和管嫣就不会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石城愤恨盯着年柏彦,“我原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原本可以得到更多,但这些年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就像过节老鼠似的,先是被你父亲赶尽杀绝,然后,又是你!”
年柏彦淡淡地听着,吐了个烟圈,然后将半截烟扔了。又示意周围人出去,坤哥见状后就带了手下避离了。等只剩下他们两个时,年柏彦才走近石城,缓缓蹲下对上了他的眼,“没错,我不但要清理干净我父亲的人,还有切西亚的人,甚至更有撒斯姆的人,当年,九派势力组成了堕天使组织,最后打打杀杀的也只剩下最后三个。”
话毕,他大手一抓,抓住了石城的头发命他不得不看着自己,年柏彦的冷笑浮于唇边,一字一句问,“现在,你来告诉我,撒斯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