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鬼手(二)鬼胎
话说曲小丹的儿子多多被送往申城甲级医院——逸仙医院之后,经抢救无效死亡,张文水听从其父的建议,要求其妻曲小丹负全部责任,作出赔偿,并向妻子提出离婚。曲小丹拒绝了张文水的无理要求,向法院上诉,同时这件事情受到了申城媒体的极大关注。
按照曲小丹的要求,对多多的尸体进行尸检。虽然心里万分舍不得,但是曲小丹已经想通了,对张文水这一家子,自己始终是个外人,更是个外地人、乡下人。他们家从来就看不起外地人,和自己听说过申城的本地人家很不一样。
曲小丹的几个同学里,也有嫁给申城人士的。那几个同学说到自己家的老公可都是满脸幸福,真的一个个都会作饭洗衣服,关键时候,还能充当一下临时司机,就是长相和男明星不能比,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可是自己怎么就没这么好运呢,还是说,自己就是运气不好,眼光太差。
负责曲小丹孩子多多尸检的,是医师王铎和男护士姚代云。
王铎是最近才被调来的,照理说,他在这个岗位上不满一年的医师是不能独立完成孩子的尸检工作的。由于尸检部门的老前辈们都已经早早的下班了,现在才留下王铎和姚代云一起工作。
尸检不像外面传的那么神奇,其实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大部分情况下,医师只要按照流程操作就行。但是在解剖多多尸体的时候,从一开始就不那么顺利...
姚代云按照王铎的要求,把多多的头发剪下一撮,细心的姚代云刚拉开多多额头上的头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孩子的额头上有淤青,姚代云立刻就对王铎说了。
王铎,“这人要是在死前受过内伤,伤口处往往有淤血积留。”说着把多多的头发全剃掉。让**姚代云去取来照相机,准备拍照。偏偏这傻瓜相机姚代云就是怎么都弄不好,等了十多分钟,王铎无奈,便让姚代云扶住小孩的脑袋,自己拿着相机对尸体进行取样。
二人都没注意到,一只枯败的鬼手早已经在解剖台下蠢蠢欲动。
这只鬼手便是那哈哈儿被速不台斩下的那只手,因为哈哈儿被杀的快,其灵魂付着在鬼手上,又因其十灵具昧,只知吃食。经过吸食数百名孩童的阳气和阴灵,早在数百年前便已成魔。这只鬼手因为阴气的折磨早已化魔形,本来正常的手背长出了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手心长着一张大嘴。这里为了称谓方便,姑且叫它鬼手哈哈儿吧。
起先鬼手哈哈儿为了吸干多多最后一点生气,隐藏在多多的头发内。随着多多的尸体一起被送到了逸仙医院,之后便阴差阳错地躲到了解剖台下。慢慢爬向王铎,正好王铎要去摆弄相机走开了,间接地避开了鬼手的袭击,鬼手一次扑向王铎的行动落了空。如此,站在解剖台前扶着多多的小脑袋一动不动的姚代云,反而成了倒霉鬼。鬼手哈哈儿趁着姚代云不注意,悄悄爬进了姚代云的裤脚管内。
解剖工作除了一开始在死者多多头部发现的大手印外,之后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按照规程进行。王铎和姚代云依次检查皮肤、尸斑、巩膜、血水等,约过了两个多小时,验尸报告七十八项检查结束。不过还得等四个工作日才能把验尸报告打印出来给孩子的父母,这是院方的规定,一方面是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常规工作;另一方面还是为了避免舆论界认为医院方是赶工作进度而且不负责任的。
下午,姚代云借着上午处理了一具小孩尸体为由,早早地下了班。这是一份一般人不愿意参与的工作,就连一般的医生、大夫们也不会乐意长期进行这种工作。所以姚代云总是能够借着‘身体太累’,‘解剖了一具很恶心的尸体’等糟糕的理由,堂而皇之地提早下班。医院的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要是他不干了,医院里也没人愿意接替这种工作。
搭档姚代云早退之后,王铎也停下了手头的文案工作,进入了休眠状态。这时候也没人会说王铎怎么怎么偷懒,就算主任来了,王铎也想好了退路。毕竟姚代云每天都偷溜已经是众人皆知,领导问起来,王铎只推说搭档不知去哪了,自己一个人没法做。毕竟按照医院的规定,一个人是不允许进行验尸工作的。
话说这姚代云在解剖多多之时,便觉得臀部有些不适,以为自己是想要出恭。碍于解剖工作若是在进行中暂停,那些洗手,穿外套等繁琐的准备工作全部要重做一遍。姚代云闲麻烦,就一直憋着,直到工作结束。
当天晚上,姚代云回到家中,只觉身体甚是虚弱。第二天到工作的医院,独自就医。一套检查流程下来,姚代云拿到化验单,差点没笑出来,这化验报告上的结论竟然说自己怀孕了。是b超检查出来的,这性别栏目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己是个男人嘛,这种蠢到姥姥家的错误,亏b超室那帮庸医能做得出来。
不过从事多年医学工作,见过太多医学奇迹的姚代云还是留了个心眼。等下了班,他独自一人来到一间不太常用的b超室。b超仪他虽然没用过,但是这种简单的仪器自己一个人研究研究,还是很快就会用了。姚代云琢磨了半个多小时,也算比较熟练地掌握了基本技巧,在肚子上涂上耦合剂,放上探头,就能看到屏幕里的模糊图像。一开始姚代云就是忘记了要涂这个,用探头在肚子上磨叽了半天也没反应。
看到b超仪那十四寸屏幕上的一处白色黑影,姚代云惊叫失声,差点没哭出来。一个比成人手掌略小一些的小小人形,正在自己的小腹处。这图像是如此清晰,姚代云左看右看,都像是个人,忽然这个小人的小腿蹬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凸出了一点又缩了回去。总算确定了这是个小孩子,姚代云心中的大石终于开始沉重了。
‘这特么是玩我么。’男护士姚代云的心在哭泣。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女人——妇产科的主任疱群。疱群三十多岁,从医十多年,工作经验很丰富。而且,她之前是在手术台上工作的,自然也有做过堕胎之类的手术。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女人听说和王铎很熟,熟人才好说话,肯帮忙办事嘛。
第三天上午刚吃过饭,姚代云忽然神秘兮兮地找王铎,“王铎,我问你,你以前在妇科到底干什么的?”
王铎,“这你还不知道,接生啊。”
姚代云,“那你和妇科的庖群主任关系怎么样啊?”
王铎,“草,你还不知道我是被这怪女人给挤兑出来的么,本来我在那里干的不错。还是很有信心去应聘个妇产科专业的博导,现在只能去干法医了。”
姚代云,“这么说你们也满熟络的了。”
王铎,“我就知道这女人胆子大得很,连鬼都不信,其它没有了。你问这些干什么?”
姚代云,“我要你帮个忙,确切地说,是要找庖群主任帮忙,得让你帮我去求个情。”
王铎,“什么忙?这么慌慌张张的,你就说吧。咱们什么关系,那可是一起割了多少人头的关系啊。”
姚代云低声嘟哝着,“大概还真跟我们一直做这个伤天害理的工作有关系了。”
王铎,“法医有什么伤天害理了,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姚代云,“我脑子坏了,我怀孕了。”
王铎一听差点没笑出来,“你当自己是海马啊?生小孩,连自己男人女人都分不清了么?”
姚代云拿出手机,打开一张b超图片,“这是我昨天下午悄悄去了趟b超室自己弄的,特么这还会有假么?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和我去拍片子给你看。”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你听好了,你可特别过去跟疱群主任说一下,我这事情可只有她能帮忙做手术了。”
下午,二人悄悄来到姚代云昨天去过的b超室。很快,显示屏里就出现了一张‘怀孕’男子的b超图像...
王铎看着机器里那巴掌大小的人形,愣了半天,有些结巴道,“那....你是想把这孩子给打掉了么,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疱群那边就不好说了,她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把你当小白鼠去完成一部新的论文也说不定。”
姚代云嗫嚅道,“有没有这么惨?不过,我...我不是要把孩子打掉。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王铎,“我靠,你是个男的你到底知道么,这你根本就没器官,生个屁的小孩。就算是阴阳人也生不出的,亏你还是个医学硕士。”
姚代云两眼泪汪汪地,“这怎么说,也是条小生命啊。我还想去上网找个代孕妈妈,让他正常生下来。你到底是帮不帮啊?”
王铎憋住笑,心道,这货‘怀孕’了连口气也变得这么像女人啊;您倒还知道光有个大肠生小孩是不可能的么。嘴上却道,“你把这张b超图给我,我拿去给疱群那悍妇看看,她大概才肯信我。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孩子爸爸是谁啊?我很好奇啊。”
姚代云这两日被鬼手哈哈儿吸得五五六六,身子骨虚弱得很,只是面带哭腔地道,“草,这我怎么知道。不过这问题我倒还真没想到过。”...
王铎接着道,“这特么不久结了么,我估计,这小孩子是因为你一个人自体受精长出来的,天生就不健全。你绝对不能让他出来,就算是生出来了,只怕也活不久。”
姚代云,“那...那怎么办?”
王铎,“打胎。”
王铎、姚代云二人的对话,都被姚代云肚子里的魔胎听了去,这时候的魔胎已经渐渐成型,只两个昼夜之间,便已经四肢发育健全,长出精肉来,全然不似一般小孩的身材比例。
王铎和姚代云找到妇科主任疱群,这个年届三十的女人从进单位开始就一直没有男朋友。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长的不漂亮,正相反,用雍容华贵来形容这个女人都有些不够。鹅蛋脸,柳眉龙眼,樱唇柔面,再加上一只小巧的鼻子,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至于到底为什么这疱群一直大龄未婚,一说是因为她性格太苛刻,不过她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从医二十年,已经坐到了主任位置。有传言说疱群家中有长辈是市政厅的领导人物,是下一任的院长候选人中最有力的竞争者。
尽管医院里都知道,新进单位两年多的王铎和疱群素来不慕,而且王铎被调离妇产科也是因为疱群的关系,而且似乎从王铎进单位之前二人就认识。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其中却又是另一番故事了。王铎确信的是,只要他开口,疱群就算不信姚代云怀孕的事情,也会帮着自己去把这诡异的小孩给拿掉。
王铎对姚代云只说自己试着去疱群那里问问看,疱群闻听姚代云一个男子竟然怀孕,虽然一时木讷了半晌,却也一口答应了下来。疱群安排他们晚上下了班时候去见她,不过b超、x光片什么的还得重新做一遍,毕竟这么逆天而行的事情,以疱群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这都是极低可能性的,至少不应该发生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吧。
下午六点,吃过晚饭,焦急的姚代云拖着王铎早早地来到x光片室。下班前,疱群找到管理x光片的两个小医生,说自己的一个朋友要拍个胸透,借了机器用一下。主任有事,两个新人自然是满口应许,很快就走开了。
十五分钟后,疱群看着一张x光片却是满脸的迷茫,世间奇人轶事忒多,偏偏让自己碰上了。
一旁的姚代云可等了急了,生怕情况有变,“疱大夫,怎样?”
疱群也不多话,只道了声“去手术室。”
不一会,疱群、王铎、姚代云三人已经来到一间手术室。
不等疱群发话,姚代云自动地换好衣服,在手术台上躺好,“疱大夫,这可是我第一次打胎,我有点紧张。”
疱群心里笑道,‘我都没打过胎了,你一个男人倒是要打胎。’嘴上却道,“少废话,躺好了别动,我要打麻醉针了。”
姚代云犹犹豫豫,“你说这小孩子会疼么。”话犹未完,肚腹一侧便是一痛,很快就没知觉了。却是疱群已经注射了大剂量吗啡入体,姚代云知道事已至此,只好由得疱群给自己作手术了。‘孩子啊,不要怪爸爸啊,谁让你不好好找个妈妈呢。’姚代云心想。
一旁做助手的王铎可是真紧张,毕竟这种手术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三个人里,只有疱群给病人做痔疮切除手术时候,遇到过几例。
根据x光片和b超的全息图像,姚代云体内的胎儿只是在直肠和大肠接壤处,不算太深的地方,所以只要用产夹把小孩拉出来就行了。完全不用开膛破肚,不是什么大手术。
虽然不是大手术,不过经验丰富的疱群也忘记了一点,这次怀孕的病人不是一个女人。常规的产钳对姚代云的肠道而言,都太粗大了点,这下可有点难办了。
疱群把这个情况诚实地告知了‘孕妇’。姚代云差点没吐血,“疱大夫,您...您只管弄,我和孩子,只要活一个就好。”
正当手术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一旁的王铎忽然双目精光四射,手上拿出一把尖嘴的产钳,这把产钳的端部比较细,而夹口处设计有尖刺,是专门处理死胎用的一种。
疱群接过这把特制的产钳,深吸一口气,将产钳深入姚代云体内,忽闻一声小儿的尖叫,“该死的疱群,我要你们不得好死。”听到这声尖细的鬼叫,疱群心中一阵惊慌,手下一用力缩了回去,尖嘴产钳连带着拉出一个人形的小怪人来。
这小人全身皮肤发灰,刚离开姚代云的身体,就猛然一蹬腿踢掉了产钳。一溜烟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姚代云从疱群接过产钳开始就因为手术服的关系,什么都没法看到,只听到那一声充满怨毒的诅咒。然后感觉下身一阵空空落落的,想抬头看看又不敢。
要说这姚代云肚里的小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说这鬼手哈哈儿在王铎、姚代云二人专心致志地进行着对多多的尸体解剖工作时。悄悄地顺着姚代云的大腿,钻入了他的肚子里。但是姚代云万万没想到的是,鬼手哈哈儿很快就附着在他的肠道壁上,咬开一个口子,贪婪地吸食着他的血液。
很快,这只鬼手掌心的嘴巴和手分了开来,只有一根细细的肉管连着手掌和这张嘴。和嘴巴分开的部分慢慢变形,形成一个小儿状。这是哈哈儿想要以姚代云之精血寄样自己的魔胎,若是经过三个九九八十一天,这魔胎就会作威作福,趁着姚代云在一僻静处时候突然发作,使得寄主姚代云昏迷。然后再一周内从体内开始,吃尽姚代云的血肉。不出一年,这魔胎哈哈儿就会长成一黄口小儿,继续不断地以人为食,慢慢地还会发育出许多危险的能力,终成一代人魔。
如今因为改变时代的科学技术之帮助,男护士姚代云的命算是保住了,魔胎哈哈儿也因为‘早产’,失去了本应有的强大潜力,成为一个顶多只能到处咬人,如豺狼野狗一般的小怪物。
(三)王赛赛
王赛赛有个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喜蛋’。这是申城老一辈人经常吃到的食物,当时由于食物匮乏,一些本来用于孵化的鸡蛋在孵出小鸡前就被人偷去煮熟了吃掉。因为不是刚产下来就被烹饪的,许多鸡蛋在里面的小鸡成形后才被烹饪,拨开蛋壳,里面是刚成形的小鸡和一枚未消化完的蛋黄。王赛赛最爱吃的,便是这个已经被蛋里的小鸡消化了一半的蛋黄,还有那脆脆的鸡骨。也没发觉身后忽然多了一个高大身影。
站在王赛赛身后的申步虚静静地看着,此时这个僵尸只觉心中一阵恶心,胃内阵阵恶寒。他想,如果他的心还会跳动的话,吃了这个‘喜蛋’只怕立时就会停止跳动;眼前这货肯定是一辈子都别想找到老婆了。
申步虚来此,是因为今天一大早,南山大士忽然招呼他过去,说他印堂发黑,他的朋友最近定犯鬼煞。申步虚当然知道印堂发黑只是老和尚的一介托词,不过他很清楚南山大士的本事,相信一定是王赛赛这边出了什么事,便决定亲自去保护。不想一进这货家门,就看到王赛赛正‘残忍’又津津有味地吃着喜蛋。
申步虚正考虑眼前这个二货和自己比较下来,到底谁才是人,谁才是鬼。正掰着喜蛋里的小鸡翅膀的王赛赛忽然觉着身后有阴影,转身一看,“申,申叔...你怎么来了?”
申步虚,“有人说,你最近命里犯鬼,我就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也许能捉了去炼化。”
王赛赛心道,这不就有个鬼站我面前么。嘴上却道,“有没这么恐怖啊,会不会是女鬼啊?”
申步虚,“也说不定是个女鬼了。”
王赛赛,“我靠,要是女鬼我也满怕的,最怕从电脑屏幕里跳出来的那种。”
申步虚,“这几天你最好少出门,在阳台上多晒晒太阳。另外,我可能要在这住几天。”
王赛赛,“啊!”
二人相别不久,却没什么共同语言,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王赛赛提议打电动,申步虚应了。
下午,已经输了几百场的王赛赛心里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停地抱怨,‘这货不是当和尚了么,怎么玩电动游戏还这么厉害,话说这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么,这游戏里面杀起人来也不知怎么形容,端的是杀人如麻啊。’王赛赛心里作祟,嘴上却道,“申叔,你这次来不是要抓鬼么,抓来做什么?”
申步虚,“抓来炼化。”
王赛赛,“炼化,是炼丹么?这要是真能把鬼炼丹,你这不是比鬼还凶恶么。”
一旁的申步虚,“不是炼丹,是炼化。”
王赛赛,“这什么区别啊?”
申步虚也不多做解释,只随手做了一个手势,“炼化就是把鬼炼成气,化为己用。”
王赛赛听着一激动,“这么凶狠啊!”
申步虚,“炼化和炼丹是一样的,没什么狠不狠的。”
王赛赛点点头,“好像也对。”但略一思索,有觉不妥‘都能把鬼炼化了,这不还是比鬼凶狠么。’
申步虚已经知道面前这个小青年的想法,淡淡道,“鬼本凶恶,唯以凶恶之法方可治之。”
南山大士的话语一般文不对题,却又一语中的。太阳落山,刚一入夜。一只全身灰色皮肤的小鬼穿过窗户,现身于王赛赛家中,这只鬼身长一不足尺,双目如漆黑的宝石,行动急速,以人血为食,正是鬼手哈哈儿所化的魔胎哈哈儿。
这魔胎哈哈儿从医院逃出后,一阵慌乱,左腿又被产钳夹伤,跑不太远。怕被人看到再受伤害,走在路边的灌木丛里,遇到遛狗的人家又要被犬吠。顿觉肚饿,便思量着窜入一处人家内找些食吃,不想偏巧钻入了‘尸侠’的所在。
申步虚反应极快,闻听屋内声音有异,朝着突如其来的黑影径直刺出一剑。这一剑指着魔胎的肩胛骨位置插下去,穿透到地板上,直接把这个魔胎钉在了地板上。
申步虚伸手过去,想要把插在小鬼身上的剑拔出。一旁的福临却喊了声,“主人,当心。”
闻听警报,申步虚猛然一缩手,躲过正向自己右手伸来的一张嘴。原来这魔胎哈哈儿适才猛然受了重伤,昏死过去,但是旋即便醒转过来,却又知道敌手厉害,不敢妄动,只是装死,待得申步虚靠近才施以猛咬。当然这也只是魔胎哈哈儿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他的牙齿是无毒的。
申步虚一见这小鬼厉害,受了如此重创尚有反击之力,颇觉几分奇异。便运起金刚王气。不知何时已从怀里抽出青砖,用砖头的一端一下便击打在魔胎的天灵盖上。这魔胎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地被吸入青砖内。
这时候,刚才在厨房里烧开水的王赛赛出来了,“申叔,你水要喝么?”
申步虚,“不喝了,此间事了,我要走了。”
王赛赛,“啊,这么快,不是说要来捉鬼的么。那恕不远送,以后常来啊。”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面前的申步虚已化一片清风消散。
注释:
1埋儿奉母
参看二十四孝之埋儿奉母,讲述一个叫郭巨的人为了赡养母亲,准备挖坑将孩子埋了,不想挖坑之时挖到黄金,遂成富人,有了余钱养儿养母。
最近新闻里说安徽六安埋儿奉母是愚孝,甚至有专家教授出来说这个算是糟粕。但是这些新闻记者和专家们说了半天没说到当时的时代背景上,要知当时社会生产力低下,是没有杂交水稻,没有改良品种农作物的,食物匮乏是很平常的现象。
此外,古人讲究“鸦有反哺之义”,老鸟养小鸟六十天,小鸟长大后,赡养老鸟六十天。赡养父母,比养孩子更重要。‘养儿防老’,当是如此,埋儿奉母又有何过错呢?
2喜蛋
喜蛋就是用尚未孵化的鸡蛋做的料理,拨开蛋中现出一成形小鸡,或有羽毛,蛋中蛋清全无,尚有一小巧蛋黄在。某最早见到喜蛋是茶叶蛋做法。
某切以为‘喜蛋’和申城方言‘死蛋’发音相同,又与广东话相类;此物应为广东或是申城人士发明,先有‘死蛋’,后才有‘喜蛋’一说。又有广东人有个“什么都吃”的雅号,故广东人先吃此物的可能性较大。
某最早看到过一同学甚是爱吃茶叶喜蛋,一边吃一边还会说,“我最爱吃喜蛋了,你看这小鸡...”
某视蛋中一小鸡,已然成形,羽翼已丰,破壳而出指日可待,却夭折于水煮茶叶蛋之锅中。见小鸡面部表情,感其死状甚是苦楚,不幸甚,不幸甚。某心下立誓,除非他日遇到贫困潦倒,食不饱腹之日,某决不碰此物。
某亦尝试吃过喜蛋,此物在某口中味如嚼蜡,焉知在他人不是美味。盖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尚有臭豆腐、香菜、太湖臭鱼莫不如此。
3乡下人
申城人一般称呼没文化、没礼貌的人为‘乡下人’。须知这乡下人的概念非常宽泛,可以说的是城里人,也可以是乡下人。因为十几年许多乡下人因为在乡下的习惯不好,比如乱闯红绿灯,随地吐痰,乱扔垃圾,随便拿超市里的东西,这在城里是视为不文明的。城里人也有些会做这些事,所以这些城里人也会被那些讲文明的城里人称呼为乡下人。
申城人士是不排斥外地人的,因为大家都是一介草民,没什么高低贵贱。但是有些没文化的人家会不断地排斥外地来的人士,这些人有个特点,只要收入比他们低一些的,都是他们看不起的对象。前者比较低调,后者狂妄自大,狂妄自大者却会因为招人记恨,反而比较出名,便有了申城人看不起乡下人一说。
4姚代云
申城逸仙医院的男护士。在姚代云文中被鬼手哈哈儿上身,怀上一魔胎。姚代云者,音同‘要代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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