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李家
苏清河听了沈怀孝的陈述,第一时间也皱起了眉头。
“黄斌任宰相多年,门生故旧遍布。有些人不一定就是真的投靠了黄斌,但手里松一松,卖他面子的却大有人在。当官就没有不想升迁的,想升迁就得有人提携。偶尔为丞相办几件事,也是有的。”
“这个陈士诚,倒像是把权利看的特别重的人。”苏清河想了想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注意苗氏的。“
两人说着话,牵着手往回走,商量着发请帖的事。
“白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沈怀孝侧头头,看着苏清河,“文远侯毕竟还活着,要真是倚老卖老起来,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看了。”
苏清河知道,肯定是有人求到沈怀孝跟前了。她可没打算迁就那个老人渣。“那些人是没脸没皮的。正因为他们不顾脸面,而大家都是要脸的人,所以,才没人愿意跟他一般见识。我可不惯他们的臭毛病。”
沈怀孝见了苏清河的态度,就点点头。要是实在不行,他就让人把白家的人都绊住不就完了。三教九流,无赖地痞多了,有他在后面撑着,这些人还真不怕一个小小的文远侯。
第二天一早,苏清河就带着孩子进了宫。
贤妃见了她们自然高兴,没有孩子在身边,做什么都不得劲。“两孩子跟我住几天,过两天我给你送回去。”
苏清河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成!正好这两天我准备宴客,忙的顾不过来。就让他们在宫里呆着吧。等到了正日子,就接他们回去。该见的人总得见见。”
贤妃点点头,拉了闺女坐下,“应该的。你刚回来,要跟宗室里的长辈们好好相处。”说着,把玛瑙碟子里的樱桃往苏清河那边推了推。
苏清河见两个孩子都已经吃上了,才捻了一个在手里,“这点我知道。我进来就是想问问娘,这些年您在宫里,跟宫外也断了联系。若是还有故交需要照顾,告诉我就好。咱们现在有能力了,您也不必顾忌什么。“
贤妃楞了一下,眼圈就红了。良久,才道,“别的人倒是罢了。只有一个人,你无论如何都要替我找到,他对我和你舅舅,有大恩。”
苏清河挑挑眉,心里不由纳闷,既然有大恩,让贤妃念念不忘,那为什么这些年白坤没有想着报答呢。
贤妃似乎是看出了苏清河的疑惑,才道,“你舅舅也是不知情的。那时候,他还小,根本就不知道。等到他大了,我就进宫了
。没有机会说起这些旧事啊!”
“娘你尽管说。只要这人还活着,我必定给您找到。”苏清河拍了拍贤妃的手,道。
“这人是我的小舅舅,李勋。”贤妃低声道。
贤妃的舅舅!
苏清河有些愕然!她从没听人说过贤妃的母家。如今想来,也着实是奇怪。能嫁给文远侯这样的勋贵,那么这原配必然出身不低。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文远侯宠妾灭妻,没有善待原配子女,为什么原配的娘家却无人出面呢。
如今看来,也是有诸多的隐情。
“我的母亲,出身广宁侯府。”贤妃解释道,“如今已经没有广宁侯府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母亲的姐姐,我的亲姨妈,是先皇的皇后。先端慧太子的生母。”
苏清河吃了一惊,原来,广宁侯曾经如此显赫过。
“当年,随着端慧太子的逝去,李家也被牵连,全族皆被处决。而我的小舅舅李勋,那年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他喜好游历,扮作游侠儿四处游荡。这才幸免于难。后来,他听到家里的消息,干脆导演了一出意外,让人以为李勋遇难了。恰逢那时正是多事之秋,也没人揪着一个不大的孩子仔细辨认。是我的母亲,派了自己的奶嬷嬷去收得尸。那奶嬷嬷是李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对李家的孩子自然是熟悉的。她回来禀报说,那人并不是家里的小爷。我记得母亲当时庆幸极了。李家总算留下一条根。”
“后来,母亲莫名其妙就病死了!”贤妃冷笑一声,“如今想来,这病,可不就蹊跷的很。”
苏清河一愣,才道,“娘是怀疑,外婆的死,跟文远侯有关。”
贤妃点点头,“这些事也是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宫里没事,琢磨出来的。雪姨娘几个孩子的出生,无不是随着端慧太子的起落而来的。”
苏清河点点头,“若是这样的话,这文远侯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为了侯府不被牵扯,屹立不倒,他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贤妃不愿意说关于文远侯的事,接着道,“母亲死后,我跟弟弟的日子格外艰难。吃的是冷饭,穿的是旧衣。这些我都能忍。可眼看弟弟也该到了进学的年纪了,却毫无纹门路与办法。”
“我常常自己带着丫头绣一些绣品,拿出去卖了,换成银子回来攒着。可是那时候我才多大,手艺更是稚嫩的很。可还是回回都能换来银子。时间一长,我就觉出了不对劲。后来,我让母亲的奶嬷嬷去打听,才知道,想办法贴补我们的是小舅舅。他没办法露面,也才十几岁大,每天靠给人扛活换点散碎银子全贴补给我们姐弟了。后来,他又匿名给文远侯送了一封信,不知道写了什么。不过之后,我们姐弟的日子稍微好了点,你舅舅也能出门读书了。”
“可等我再让人找他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踪影。”
苏清河点点头,这个李勋按年纪算,也快五十了。“您放心,我一定找到他。”
“先别让你舅舅知道,这里面牵扯到你外婆的死因。我怕他那个急脾气冲动起来,闹得不可收拾。毕竟文远侯是我们俩的生身父亲。忤逆弑父,这样的罪名他不能担。没必要为了那个畜生,毁了自己的名声。”贤妃叮嘱道。
苏清河答应了一声,“娘,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在西寒宫吃了一顿饭,扔下两个可怜巴巴的孩子,苏清河一身轻松的回了家。
家里没有孩子,终于可以过过二人世界了
。
沈怀孝回来,就苏清河欢喜的扑过来。屋里也没留伺候的人。他不禁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问着话,双手却把苏清河的腰揽住了。
“我把孩子送宫里了,就剩咱们了。”苏清河挂在沈怀孝的脖子上,“就咱们两人,好不好。”
沈怀孝笑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才觉得孩子碍事了。”
苏清河嗔了沈怀孝一眼,“不干嘛!就是想两个人待着。不行啊。”
沈怀孝笑道,“我去换身衣裳,咱两去个好地方。”
苏清河看着他迅速的梳洗完,然后换了家常的衣服拉着她就走。
没想到,竟然是船上。
宜园的湖水引得是活水。也能行得了两层的楼船。让人划着船往湖心而去,月光洒在湖面上,别有一番意趣。
晚上,两人就歇在船上,夜风,月光,微微摇摆的船,合着男女粗重的喘息声,半夜才止住。
沈怀孝看着苏清河月光下躺着汗水的脸,心就不由的又火热了起来。难得有这么放纵的时候。
“好点了吗。”沈怀孝拨开苏清河的头发,“最近,你心里的弦绷得太紧了!”
所以,就让她用这种方式放松么。其实她只是想拉着他踏着月色赏花而已。
想说什么,但嘴里干涩的厉害。她点点头,刚才好似被他唤起了最原始的*,酣畅淋漓。
沈怀孝下去将茶杯端过来,喂苏清河喝了。自己才又躺过去。
苏清河喘了口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才道,“让人听见可怎么得了。”
“船就停在这了,其他人都坐着小船上岸了。湖上就咱们俩。怕什么了。叫破天也没人听见。”沈怀孝给苏清河理了理头发,笑道。
“我最近是挺紧张的。也就你看出来了。”苏清河叹了口气,“这公主可不是好当的。我怕漏了怯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怀孝把人往怀里一搂,“慢慢的习惯了就好。”他转移她的注意力,“刚才那样,好不好。”
苏清河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不自在的掩饰了一下,扭过头没说话。
沈怀孝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苏清河锤了他一下,“跟你说点正事。”
沈怀孝‘嗯’了一声,“你说,我听着呢。”
苏清河就跟他说起广宁侯府的事,“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人了,找起来也不容易。”
沈怀孝惊讶的一瞬,才道,“没想到广宁侯府还有人活着。”
“怎么,你知道广宁侯府。”苏清河诧异的问。
“嗯!小的时候,恍惚听谁说过,先端慧太子留下了一笔宝藏不知所踪。据说在其母族手里掌握着。有人曾经试图找过广宁侯的后人。”沈怀孝不确定的道,“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我让人在暗处打探打探。”
苏清河的心就跟着突了一下,要真是这样,事情就不是报恩这么简单了。
沈怀孝抚着她的背,“你先别多想,找到了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