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表演不好的话,趁早嫁人得了,也别浪费时间在演戏上了!”老师一句话顿时让阮青青压力山大,这是要赌上自己职业生涯的节奏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阮青青的思绪转得飞快。既然她是演员,自然得靠演技征服老师们。而大学教授们都是阳春白雪的高雅者,给他们看一般的唱歌跳舞、小言表演、爱情选段自是不行。怎样才能表现的信达雅,让人喜爱呢?
阮青青沉思了一会儿,猛然回忆起前世自己为了拍好一部电影时上的课。她抬眸站定,整个人的气势顿时转变得截然不同。
&弯冷月照寒窗,秋风嗖嗖落叶黄。欲举杯酒邀月饮,酒尽壶空意茫茫。”
她刚一开口,就惊住了众人,让人听得心漏了一拍。
这是越剧?
有那越剧狂热爱好者,当即就认出了这个片段,是《唐伯虎浇第》中的一段独唱。
阮青青气质清丽干净,嗓音悦耳动听,反串起小生来,却毫无一丝矫揉造作的女子之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唐伯虎的无奈、寂寞、凄凉、忧伤。
她接着唱道:“陆昭容席卷一空下堂去,莫恨她永成怨偶不成双,从来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小庵中唯有胸中万壑藏,人生如梦幻泡影如露电,我这个六如居士甘荒唐。”
大段的慢板,沉痛的哀诉,痛郁的眼神,阮青青周身散发出一种引人注目的魅力,让人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她的表演十分简短,仿佛真是随意起兴来了一段,但这工整的唱腔和身姿中,却蕴含了背后下的苦功。
不得不说,这一手真是惊艳了众人!
&华影的老师当下拍掌贺道,目光里满是身为师长的得意和欣慰。
就连其他教授们,也纷纷赞叹。
&容易,真不容易,能唱到这个地步,你专门学过?”
阮青青敛手笑着答道:“跟一个越剧老师学过一段时间,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哈,别谦虚了,你这种程度直接扮相登台,还是能唬唬人的!”有的教授直接道。
阮青青哪敢大言不惭,忙挥手,“老师,您可别煞我了,我拿得出手的可就是这一段。若是让我接着唱下去,我恐怕也来不了了。”
不管她的态度如何谦虚,在场的教授们却对她的赞扬极高。皮毛学到这种程度,也是难能可贵。这一趟真不算是白来!吃了一餐美食,又找到了一个好苗子,教授们的心情可谓是大好。
将人送走之后,阮青青才有机会找上靳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今天都来这儿吃饭了?”
靳大经纪人反倒特别沉得住气,“嗯,来给餐馆捧场的。”
阮青青:“……”
这种自己说的话反击到自己身上怎么回事?让人有一种淡淡的心塞感。
靳白笑得一脸泰然,对她说道:“好好练习一下小提琴,进组前的准备时间估计不多。”
阮青青顿时大喜,这代表她的试镜通过了?明明刚才李立山导演什么都没有说啊!靳白是如何得知的?
她的面上流露出一丝疑惑,靳白却并未多做解释,笑着道:“好好准备。”
这其后的一个月,阮青青就投入在了学习小提琴中。靳白专门为她请了一名资深小提琴教师,每天一对一的指导她练琴。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请来的老师竟然是关婧。阮青青非常诧异,毕竟关婧有钱有时间,何须出来做家教?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所以,她第一时间联系了萧晗。萧影帝正忙着筹拍新戏,他准备接下的是一部古装武侠电影。但这部片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正剧片,在人物塑造上更为接地气。
影片主角是一名下山进京为师门送信的剑客,潇洒旷达,亦正亦邪,让人又恨又爱。他刚一下山,就遇到了一个上京赴考的书生,此人有些迂腐,傻里傻气,不通俗物,因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而萧晗决定主演的角色,就是这个书生!
这个决定出人意料。虽然剑客和书生是双主角,但明显看起来就是剑客这个角色更为出挑,颇具魅力,萧晗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选择了书生呢?
阮青青想起了先前他说准备拍一个“有趣的人物”,暗暗觉得萧影帝真是勇于挑战。
两人说起关婧的事情,萧晗苦笑道:“师妹,你就算是帮师兄一个忙。”
阮青青莞尔道:“萧师兄,你也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
这句话虽然是打趣,但阮青青也默认了这个安排,在关婧的指导下专心练习小提琴。
一天,两天,一个周,两个周,没想到在半个月后关婧毅然决定辞职,哪怕不要工资倒贴钱都行。实在不是她耐心不好,而是阮青青压根就是一块榆木疙瘩,在乐器上一窍不通。
刚一开始时,阮青青也是兴致勃勃,热情满满,准备好好学习,不说成为名家,也要通过勤学苦练成为拿得出手的小提琴演奏者。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她真的是一丝天分也无。明明每天从早到晚认认真真地练习,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肯浪费,但她拉出来的还是锯木头的声音,难听到让人想要尖叫。
每每她在餐馆的楼上练习时,楼下的客人都想要痛哭流涕。实在是太难听了!
一面听着这世界上最难听的小提琴声,一面吃着阮爸阮哥精心烹饪的最美味的食物,荼毒和享受同时进行,简直让人又心酸又快乐。
反而是天天跟在阮青青屁/股后面转悠的冬冬,听了几次老师的讲课,便能像模像样地跟着耍起来,让关婧大为惊讶。在家人的鼓励下,冬冬正式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把小提琴,开始了学习之路。
&啦——呲啦—>
&乓乓!老板,拴好你家的姑娘,别放出来害人啦!”
&哈哈,就是么老板,阮妹子乖乖演戏得了,怎么还混上了音乐圈呢?”
&呦喂,我这耳朵,差点聋了都!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梦见这锯木头一样的声音啊!这都造成心理阴影了!老板,你看是不是得赔我几道好菜?”
楼下的餐馆里哄然大笑,阮青青更是惭愧得不敢出门。她最近造成的琴锯惊魂,都快成了餐馆顾客的噩梦。每天抱怨投诉、开玩笑调侃的人,络绎不绝。
她本来打算出门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练习,结果阮爸硬是不让,斩金截铁地放话说,她要出门拉成这样,非被人暴揍一顿不可。所以,要出门可以,一定得带上阮哥做保镖。
阮青青大囧。自家餐馆的生意一直都忙不过来,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事,将阮哥抽走呢?干脆狠一狠心,就在自己家里开练了。
这其中,最为开心的是两个人。一个是冬冬,天天跟着老师练琴开开心心,完全就是玩游戏一般的享受,另一个就是关婧。
作为刚毕业的海龟,常年在国外啃牛排面包的少女,关婧完全被阮爸和阮哥的厨艺给折服了,每天恨不得三餐都在阮家餐馆里吃。
比如现在放在她面前的这盘豉汁蒸排骨,黑黑糊糊,冒不起眼,但一入口,才能真正感受到其中的奇妙滋味。排骨真材实料,肉质鲜嫩,并没有裹太多的生粉,吃起来畅快淋漓,肉汁满满。而铺在排骨下面的芋头,吸收了肉汁和豆豉的滋味,再加上本身的粉糯口感,形成了美妙的调味组合。
关婧不禁眯起了漂亮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而一旁大口嗷呜嗷呜的冬冬,更是像小狗吃食一般,高兴地摇头晃脑。
自己的手艺能够得到肯定,阮青青终于找回了一点信心,回身进了厨房端菜。没想到,一转身靳白风尘仆仆地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屋里的情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美味的香气随着呼吸充盈到了五脏六腑,舒缓了他饥饿的胃,不禁让他冷峻的脸上化开了一丝笑容。
&是来巧了。”
一听此话,冬冬捧着小碗呆萌地看着他,想了半饷将自己吃了一半的碗往他手里推。那副乖巧的样子瞬间让他的心暖洋洋的。
靳白上前几步,将冬冬抱进了怀里,自己在他的座位上坐下。
而一旁吃得正欢的关婧才不管他说什么呢,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眼见着盘子里的豉汁蒸排骨就要见底,靳白不禁轻笑了一声。“萧晗让我给你带句话。”
关婧霎时间扔了筷子,激动地看向他:“什么话?”
靳白不紧不慢地将盘子拖到自己面前,排骨捡到冬冬的碗里,才笑着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