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唯有风声在心底盘旋……
莫凡与灵琅四目相对,尽皆无言。
他不愿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不敢讲,只因心中还留有一丝希望……
良久之后……
莫凡有些慌张的避开了灵琅那一双若惊弓之鸟般惶恐眼眸,艰难的开口说道:“小师姐,外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他本不该这样问的,但他却偏偏这样问了,很轻易的便触痛了灵琅那已是伤痕累累的内心.
“你也要离我而去吗?笨蛋,你会死的,在那个世界,你一定会死的……”灵琅紧紧的咬着嘴唇,那细若蚊鸣的声音仿佛用尽了她全部力气,她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思绪一下子飘得好远,好远……
她又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从未有过的孤独,从未有过的的绝望,在那如血般的鲜红残月下,灵琅只能静静的看着身畔的人儿相继倒下,只是为了守护自己,倒在血泊中的他们依旧带着微笑,只是为了告诉眼前的女孩:“不要害怕!”
而自己只是,只能静静的看着……
珍惜总是在失去之后,却又埋葬了多少笑容。
灵琅懂了,如此努力的想要抓住身边的一切,但紧握双手的瞬间往往又是一片黑暗,只余无尽的泪水在试图触摸着生与死的距离!
“笨蛋,笨蛋,笨蛋……”灵琅无助的喃喃自语,茫然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摆脱以往的种种,不断涌现脑海中一幕幕生死别离,她不想,不愿,可同样也无法阻止,莫凡将要前往那个曾经剥夺了自己一切的世界,带给了她太多的痛楚,太多的回忆。
黑夜也只有在黎明之时才会显得那般平凡,独自一人徘回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灵琅真的怕了。
“不会的。”猛的睁开双眼,灵琅泪光点点,柔弱中的那丝坚强,若寒风中孤独摇摆的花朵,是那么凄美,这般醒目。
莫凡看着,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不会的,笨蛋,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外面……外面真的很可怕啊!”她的话语中带着丝丝颤抖,“我去求师尊,不,去找师姐,她也一定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等着我,笨蛋。“
眼中的她消失了,若千百次从这片天地消失一般,但却有一个想法一个声音,伴随着那消失的倩影在莫凡少年怀春的心中不停回响,如天际滚滚作响的雷声,不断的敲击着他的灵魂,一股莫名的兴奋充斥了全身,竟连身体也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她是在乎我的,没错,小师姐是在乎我的。”
就是这样充满兴奋的呢喃低语声,在这片天地,在巍峨高山中,在莫凡心里,却宛若惊雷,轰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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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美丽的画面,玲珑的山石,奇秀的峰峦,摇曳的竹海,典雅的竹阁,还有,那在花丛中静默伫立的白衣人儿。
所有的一切一如往昔……
蓦然,一道身影突兀出现。
灵琅来得是如此突然,仿佛一滴落入湖面的的水珠,令这近似静止的画面泛起了阵阵涟漪,同时也响起了她哽咽的请求:“师姐,快跟我走,小师弟他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们必须阻止他."
可那让灵琅充满希望的身影并未如预料般随自己离去,她甚至伸手拉住了灵琅,让她停留在了原地。
灵琅忍不住流下了急切的泪水:“快,快呀,师姐,莫凡他真的要离开这里,灵琅……灵琅没有骗你啊!”
“又是离别吗。”黎婉容心中轻轻一叹,但那绝美的脸上绽放的却是如此温柔的笑容,劝解灵琅道:“傻师妹,你还在骗自己吗?为了今日,我们心中不是早已做好准备了吗?”
黎婉容轻声说着,为灵琅擦去了脸上的滴滴泪珠。
只是,那轻笑的话语却仿佛是一把无情的利刃撕裂了灵琅心中仅存的幻想,她的眼神一下失去了所有色彩,就像突然间失去满天星辰的夜空,黯然空洞。
灵琅在颤抖中松开了原本紧握着黎婉容的手掌,在那松手的瞬间,她的心剧痛无比,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是珍贵的东西,就如希望,就如从前,相信了一直欺骗着自己的谎言。
是啊!!
她的心中早已做好准备,若不然,怎么会那么努力的锻炼莫凡,让他受尽折磨,痛苦不堪!
一切只是为了玩耍吗?
不!不是!
灵琅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让莫凡变的更强,更强……
可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眼中的他仍是那么弱小。
在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
他根本不足以保护自己啊!
“但就这样任他离去吗?”滴滴泪珠从灵琅脸颊滴落,一滴滴犹如水晶破碎般,凄美苍凉。
灵琅目光空洞的看着自己滴落的点点泪珠,这一刻,她是如此的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什么都无法改变的现实,一次次,令过往的曾经留下太多的如果,太多想要改变的往事
“必须要做点什么。”灵琅仰首,任最后一滴泪水从脸颊缓缓流过,在那泪水落地的瞬间,她笑了,平静的说道:“我想做点什么,师姐,不仅仅是为了小师弟,还有自己。”
她的笑容带着坚定,解脱。
“若那时的的自己也做点什么,或许又是另一个结局。”灵琅这样想着,踏步而去。
“小师妹……,”黎婉容伸手想要阻止灵琅,但却始终晚了一步,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唯有落寞一笑:“其实……,我们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去,还有离别之时留给彼此那份属于自己的笑容。”
黎婉容轻笑,摇首,却依然有泪缓缓滑落,那好似晚了万年的泪珠是她对他无声的思念。
“我走了。”那是他与她的分离,如此的简单。
一句话,一个笑容,一个转身,即使彼此都明白哪一步即是天人永隔,那一笑即是今世难忘,那一语即是阴阳分离。
但世间却偏偏有一种爱叫作“有缘无分”,让人笑看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