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刺目。透过树叶间隙射在山石之上,斑斑点点煞是好看,周围树木丛生,不时有兽吼鸟鸣之声。
莫凡独坐在一块山石之上,托腮不语,目露沉思。他来此地已有三日,平日里都如这般独自沉默,不曾离开此地半步。夜里仰望星河,伴着一轮独月艰难入眠,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对他人甚是寻常之事,但对莫凡而言却是那样的陌生,乃至于恐惧。
莫凡就这样静坐沉思,不知时日,直到感觉腹中饥饿,他才动手从包裹中拿出一颗果实,这是他自离开之时黎婉容交予他的一个包裹,内有几件衣物,二十多颗灵果,再无他物。他慢慢咀嚼,却味同嚼蜡,再无以往那般味美甘甜。
莫凡吃完,起身眺望,远处群山峻岭起伏蜿蜒难望尽头,树木丛生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山林深处不时有兽吼鸟鸣之声传来,隐有莫大凶机。
“哎,我又何必在这里自己吓自己。”莫凡自嘲一笑。自语道:“师尊点我随心所欲,无为而为,而我这般畏手畏脚,实在不是我的心意!”
莫凡主意已定,收拾好包裹,随意挑了一个方向,信步走去。
树叶沙沙,微风阵阵,不时有落叶伴之轻舞,飘落山间。如此常年累月,地面之上早已布满枯枝烂叶,甚是难行,好在莫凡自幼修行,这点难度倒也不足为虑。只见他脚步轻盈,左右腾挪,形似游鱼游走于山林之间,煞是飘逸。但不时有些虫蚁受到惊吓,四下窜走引起一阵骚乱,莫凡对这些奇形百怪的细小生物好奇无比,皆是停下脚步,细心观察。
就这样走走停停,日渐西落。
夜步难行,莫凡四下查看,寻到一块比较平整的山石。和衣躺下,仰望着那璀璨繁星,想着过往曾经,含笑入睡……
“不好!有危险。”莫凡骤然起身。只觉浑身难受,仿佛自己已如猎物,静等宰割。当下不敢大意,细心观察四周,所幸此时天色已亮,周遭事物也能看的真切。莫凡仔细寻找,却只闻到树叶沙沙之声,再无其他异样。
“一定藏在什么地方。”莫凡自幼凝练五识,感知何其灵敏,此时察觉危险逼近,虽没有任何发现,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平心静气调至巅峰状态,蓄势待发。
“来了!”莫凡惊觉,脚部发力,刹那间便跳到远处。
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狠狠砸在莫凡先前立足之地,直震得附近枝叶乱飞,碎石滚动。而这前后之差也只是一息之间,险之又险。
“好险!”莫凡避过一劫,暗自松了口气,这才赫然发现袭击自己的居然是一只巨兽,只见其丈高有余,一身浓黑毛发。四肢雄健,尤其前肢极为发达,其臂长几于身高相等,尤为奇特。再观其目如铜铃,凶光毕露,大口如盆。此时正怒吼连连,捶胸顿足极为恼怒,显然正为先前没有扑杀到莫凡而大为恼火。
莫凡正为眼前巨兽惊奇之时,那凶兽再也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四肢并用,刹那扑之,长臂高举向着莫凡狠狠拍落。
“吼!“那巨兽眼见莫凡不闪不避,当下又是一声怒吼,誓要将眼前弱小生物拍成肉泥作口种美食,这凶兽想到美好之处不由口水横流,但却不料那以往所向睥睨的巨掌此刻却停留在半空,任其使劲全力也难以再拍下分毫。
“哈哈,看你块头甚大,也不过如此。”莫凡长笑一声,双手抓着那巨兽长臂,向着远处奋力一抛,顿时砸断无数树木,弄得一片狼藉。
莫凡拍了拍手,看着淹没在丛草断木之下的巨兽,满脸笑意,自认其再无还手之力。却不想那巨兽一阵翻腾之后,竟再度爬起来,捶胸顿足,怒吼连连,作势又要扑来。
“咦,想不到你这厮本事不大,皮肉倒挺结实,反正无事,我也陪你好好玩玩。”莫凡惊奇,握拳相向与之缠斗在一起。他虽是不惧此兽,却也不知它令人头痛之处。
此兽名叫铁臂巨猿,一身铜皮铁骨,刀剑难伤。更是仗着两条灵活无比的长臂,称霸这片山林,难有敌手。
今日,这铁臂巨猿连番受挫,当下也不敢贸然进攻,嘶吼连连,一双巨目盯着莫凡盘旋走动,寻找可趁之际一击必杀。
“你这厮!难道还想用眼睛杀死我不成,要打就打,不打我便走了。”莫凡嗤笑两句,竟真的转过身去作势要走。
机不可失!这巨猿眼见莫凡背过身去,不再迟疑,势如急风向着莫凡奔来,积蓄全力于长臂之上,朝着莫凡横扫而至,意要将其抓在爪中以巨力活活勒死,端是毒辣。
“哈哈……原来你的脑子也不好使。”莫凡眼见诱敌成功,翻身跳跃躲过巨猿长臂,身在高空之时腿化利斧,朝着巨猿头部直劈而下。
但这巨猿煞是灵活,摇头躲过,刹那间高举双臂,化作巨大镰刀绞杀而至。
“哼,想得美。”莫凡轻笑,伸出双臂抵挡,尔后使出缠丝手,紧扣巨猿爪子,终身一跃,双腿踩其腰部,轰的一声,将巨猿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之上。
铁臂巨猿一身铜皮铁骨又岂是虚有其表,受此重创依旧再度爬起,怒吼声中眼看又要扑来,
“来得好!”莫凡大战一番之后,只觉神情气爽,往日阴郁竟一扫而光,故乐吃不疲。
莫凡做好准备,岂料那巨猿作势怒吼一番之后竟猛然转身向山林深处逃窜。
“喂,你跑什么,我还没打够。”莫凡紧追不舍,不愿轻易罢手。
这巨猿自然听不懂人话,不然就要死也要喷血三尺骂个痛快,它早已把莫凡当作盘中之餐,又那能想到自己被连番戏耍,一顿暴打。这也罢了,碰到怪物它自认倒霉,不敌之下唯有逃窜。这本让向来高傲的它屈辱万分,可那人却又穷追不舍,不愿给自己留条活路。
它虽感屈辱万分,奈何蝼蚁尚且偷生,好在这巨猿对这片山林无比熟悉,逃跑功夫自比莫凡高明不少,不一时便消失在群山之中。
“跑哪去了。”莫凡四下寻找,终不见其身影,也只能就此作罢,只叹这玩物不如那石人小乖经打。
莫凡悻悻然,看向远方,微微皱眉,这前路漫漫不知何为终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莫凡再度启程。直到于那山林之间见到一个人,也可以说是莫凡除了师门长辈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莫凡驻足,不知如何搭话,也只能静默观察,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身体消瘦。长发如墨随意飘散,嘴唇苍白单薄,眉目似剑,自有一种拒他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之意。
他盘膝而坐,周身上下唯有一把长剑置于怀中。
他面容冷酷,一人一剑视万事万物如空虚幻影,孤傲难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