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已深,夜色如同匆匆凝固的浓墨,几片枯叶随着秋风飞舞,如同颠沛流离的人生一般,只能在风中漂泊。
周辽静静站在监牢外的街道上,不时呼出了几口白气,也许,这样的夜,真是有些冷,一阵凉风扫过,让穿的厚实的周辽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国师”关靖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些人都已经服下砒霜了。”
“好”周辽很平静的说道:“厚葬吧。”
“我知道了”关靖的回答很简单。
“子平,廷尉这个职位你做的还习惯吗?”
周辽缓缓道。
“很好”关靖冷静地道:“可惜不是汉室的官职。”
“我知道你不愿为张纯张举做事,委屈你了。”周辽道:“不过还要再委屈你一段时间。”
“没什么委不委屈的”关靖道:“我还没谢谢国师救我出来呢。”
“我还有事,明天见吧。”周辽和关靖道了个别,开始准备回国师府。
夜很静,静的让人害怕,周辽孤零零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此起彼伏。严骏和张阳死了,但是周辽并不开心,虽然这些人曾把自己打翻在地,但周辽并没有什么怨气,杀了他们之后,周辽还有一丝不忍,但是那样也没办法,双方早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周辽总是喜欢反省,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辽感到自己越来越冷酷,与这个世界其他心狠手辣的军阀的区别越来越小,想到这里,周辽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心与那个未来的世界越来越远。一将功成万骨枯,上位者的成功是建立在堆积如山的尸骨上的,周辽要成长下去,不知还要造下怎样的杀孽,但是,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回头,周辽早已下定了决心,就是爬,也要爬完这条路。
数日之后,前线传来战报,大将军张纯将公孙瓒包围于辽西管子城。这本是一个好消息,但却并不是张举希望看到的。于是朝会结束后,张举立刻召周辽入宫议事。
“国师你可算来了。”张举见到周辽立刻迎了上来,自从严骏,张阳被免职以来周辽已经成为了张举麾下第一重臣,所以张举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议也会最先想到周辽。
“陛下如此紧急召臣前来,想必是有要事。”周辽道。
“朕此次急诏大国师入宫正是为了张纯兵围公孙瓒一事。”张举道:“如此看来,大将军不日将会取胜,到时候大将军兵威更盛,那时更将加不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既然如此,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周辽道:“如果等张纯击破公孙瓒,回师渔阳就来不及了。”
“哦?”张举道:“大国师的意思是?”
周辽从口中吐出了五个字:“先下手为强。”
“这可不好办,张纯还在城里留下了一万五千大军控制朕”张举摇摇头道:“虽然郭靖将军已经效忠于朕,可郭将军只是副将,吴欢才是领兵的主将。”
“既然要与张纯翻脸不如一次做个彻底”周辽冷冷道:“找个机会,铲除吴欢,夺其部属,以为陛下所用。”
“此事非同小可”张举悄声道:“万不可传出半点风声。”
周辽点点头,道“臣知道了。”
次日,张举于渔阳皇宫举行大宴,群臣咸集,张举正襟危坐于正上方,文武群臣分左右而坐,每人面前的小案之中摆着各种珍馐美味。又使舞姬在殿前起舞助兴,张举宫中舞姬俱为佳丽,舞姿曼妙,细腰曲折,长袖飘飞,体态轻盈,周边香烟缭绕,真是犹如仙宫一般。
饮酒正酣时,张举突然道,诸位爱卿:“此番大将军兵围公孙瓒,我们真应当好好庆贺一番。”
周辽道:“陛下,如此美酒佳肴之前,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助兴如何?”
潘凤道:“臣建议以军队中的法令进行行酒令,不能行酒令者立斩。”
其余朝臣一听,都是一惊,正欲反对,却听张举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由郭靖将军做令官,持朕的宝剑,有不从者立斩之。”说着,把宝剑递了过去,潘凤立刻领剑谢恩,诸臣见此,也无可奈何。
“那我们每人作半句诗,选下一个接上。”张举道:“由朕先开始。”
诸臣沉默不语。
“重岭叠香烟。”张举缓缓道:“卫尉,你来接下一句。”
方立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道:“旌旗拂塞川,由大国师接下一句。”
“草香熏翠幄。”虽说周辽早就知道要背什么,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然后道:“吴欢将军,请接下一句。”
“什么?”吴欢一愣,自己是个粗人,哪里会吟诗作赋这种东西,于是道:“大国师,在下不会接,请你问别人吧。”
“吴将军,陛下有令,答不上来,可是要处斩的。”周辽冷冷道。
“大国师开玩笑了”吴欢道:“在下受大将军重托,执掌一万五千大军,有拱卫渔阳之重任,怎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
“陛下的话是接不上行酒令就要处斩,你听不明白吗?”潘凤说着拔出宝剑道。
“你想做什么?”吴欢猛的站起,向殿外跑去,但还没跑远,就被追上去的潘凤砍翻在地。吴欢眼神死死瞪着潘凤道:“郭靖,你居然敢...”话音未落,潘凤已经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张举见吴欢已经被杀,于是起身道:“吴欢已死,以后他辖下兵力有郭将军执掌,此日朝上之事,万万不可传出去,否则朕绝不留情。”
众臣见此变故,个个面若寒噤,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当天下午,吴欢手下亲信听闻吴欢已死,纷纷起来闹事,不过很快就被潘凤镇压了下去。之后张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张纯在渔阳的亲信部下一网打尽。
虽说张举再三下令保守秘密,但纸包不住火,渔阳变故,吴欢被杀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辽西管子城外,渔阳军大营,张纯正在召集诸将议事,突然一个传令兵闯了进来。张纯怒道:“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那传令兵的道:“大将军,渔阳来人了。”
张纯道:“哦,让他进来吧。”
然后一个灰头土脸,衣着破旧的人走了进来,跪拜在地,带着哭腔道:“大将军,不好了,吴将军被杀了。”
“怎么回事?”张纯心中一惊,道:“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是陛下,不,是张举设计杀了吴将军,还要杀我们,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那人哭着这道:“渔阳的守军已经全部投降张举了。”
“什么?”张纯大怒道:“那郭靖呢?他逃出来吗?”
那人摇头道:“那郭靖第一时间便归顺了张举,吴将军就是他杀的。”
“什么?”张纯恨恨道:“张举,郭靖,吾誓杀汝等匹夫。”
“大人。”张纯麾下第一大将王政道:“我们怎么办啊。”
“哼。”张纯猛的站起来,道:“王政,你领兵五千,联合乌桓大人丘力居包围管子城,千万不许让公孙瓒跑了。”
王政道:“属下知道了。”
张纯道:“点齐其余兵马,校场集合。”
“是。”诸将领命而去。
校场上,诸将云集,张纯走上高台道:“诸位将士,天子受人蒙蔽,擅杀忠良,我张纯今日将带你等去渔阳,清君侧。”
“清君侧,清君侧”台下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吼道。
于是张纯留丘力居,刘政率兵攻略管子城,点齐其余兵马一万八千余人,向渔阳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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