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回家。”出了办公楼,陈静姝一个白眼横向钟沐白。
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小俩口拉不下脸和好,老妖深谙恋爱真谛,谢慎言愿意成全钟沐白,当即化敌为友,成了一个战壕出生入死的战友,拉起谢慎言笑道:“慎言,你见解多,卓婷设局害静姝的事,你帮忙想想怎么处理,要不,咱们去星巴克喝一杯慢慢商量。”
一手指向马路对面的咖啡馆。
从谢先生谢记一跃变成慎言,谢慎言喉头吞了黄莲,苦得说不出话。
黄莲的味儿不值得回味,解决陈静姝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昨晚听陈静姝说要住进他家,他就觉得有大事发生,今天才急匆匆赶回来的。
“在这里说,静姝遇到的事咱们只是猜测,静姝,你说说那天晚上的情形,印证一下。”钟沐白脑筋再次短路,未能体会老妖的良苦用心。
陈静姝摸摸脖子,回想起来还恶心得想吐。
老妖在陈静姝讲完后,仔细地把他的推理过程用跟大舅子谈话的语气跟谢慎言说。
卓婷用老妖的手机给陈静姝发信息骗她到1108号房,接着又给金七发信息,说送她一个小甜心。
她很狡猾,没说女人,可小甜心一词对金七那种色鬼来说,自然就是女人了。
“慎言,你看我们怎么给静姝报仇?”老妖用商量的口气问谢慎言。
“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卓婷敢阴静姝,肯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作茧自缚。”钟沐白用力挥手,帅气又霸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谢慎言不发表意见,他要看看,钟沐白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他的小师妹。
情敌在向自己注目,哦,不,是大舅子,能不能拿到娘家的通行证,大舅子的意见是关键,钟沐白虽然还没有严肃地认识到谢慎言大舅子的身份,却敏感地知道要讨好谢慎言,当下虽然很想孔雀开屏一样展示一番,还是生生忍下了。
“卓婷这事做的很不地道,但是咱们没证据,认真追究起来,发信息的是老妖的手机号,跟她一点关系没有。”钟沐白说到这里,狠剜了老妖一眼,顿住。
快说吧大爷,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粗心大意的错误了,不需要我再面壁三思反省吧?
老妖在心中翻白眼,谢慎言在旁,要给足钟沐白面子,当即装孙子,弯腰低头听训。
分-身则虚浮上天空,哀怨地瞪钟沐白不提。
“她玩阴的,咱们以牙还牙就是。”钟沐白冷笑,路边冬青树在他的笑声里发出簌簌声响,大白天也让人感到阴森森的吓人。
有些冷,陈静姝拢了拢衣领,缩脖子,说:“我害怕。”
“不怕,咱们只做套,钻不钻还看她自己,她自己要钻,也怨不得别人。”钟沐白原来拧着眉满面厉色,听陈静姝害怕,马上绽出温和的笑容,摆出一脸忠厚相。
“具体什么计划?”谢慎言可不像陈静姝女孩子心软,他这会儿恨不得把卓婷扔狼窟里给群狼分尸。
“说起来太琐碎了,静姝,你肚子饿不饿?我准备了一些点心,来,先吃点心。”影帝先生不用过大脑就懂得卡剧情吊胃口,先不忙着说,招呼大家上他的房车。
房车里面就跟一个小套房似的,冰箱微波炉果汁机食物应有尽有,钟沐白先打开食物柜拿出一包盼盼奶香小蛋卷,撕开包装捧上献给陈静姝,接着又洗手殷勤地现榨鲜橙汁。
“鲜水果汁有营养,你太瘦了,要补充营养。”
一面忙着榨果汁,一面还不忙探身把车头的纸巾盒拿到陈静姝身边供她备用。
老妖一面心塞儿咂是妻奴,一面又欢喜,冲谢慎言微微笑。
影帝先生可能是在演戏,谢慎言看向陈静姝,发现她一副安然受之的态度,当即打消了怀疑。
可想而知,在同居的日子里,钟沐白一直就这样子。
演戏有一时,不可能长期。
把陈静姝服侍得舒舒服服了,钟沐白不慌不忙说出他的计划。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把卓婷逼进金七怀里,而后,再将这事捅出来,使卓婷名誉扫地,绝了卓婷的星路。
金七一直想泡卓婷,只是卓婷有美貌有名气,不上钩。
《爱情游戏》是金七投资的,戏已拍摄过半,钟沐白之前就有大半夜胃穿孔进医院的历史,这会儿再装病进医院就可以了。
合情合理罢演哼哼。
老妖再去暗示金七,金七嚷嚷撤资,卓婷如果想把这部戏演下去,就得去爬金七的床。
当然,走什么路都是卓婷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卓婷不是签约了吗?”陈静姝不解。
“一部戏如果无限期拖下去,她拿不到片酬尾款,而且,我们还会散布一些谣言,之前拍戏过程中她ng好多次……”钟沐白嘿嘿笑,伸手指帮陈静姝抹去唇角奶卷碎屑。
选择权在卓婷手里就行,陈静姝懒得过问了。
男女力量悬殊,那天晚上要不是反应快,手里正好有保温盒做武器,指不定就受害了,那时谁来同情她。
陈静姝快活地吃奶卷喝果汁,许久,满足地搓肚皮时才发现,谢慎言和老妖不知何时下车了,车里只有她和一只眼睛亮闪闪可爱迷人的拉布拉多。
“到滨江路去,我去拿行李。”形势比人强,陈静姝说不出拒绝的话。
钟沐白一蹦三尺高,车厢太窄,没有广阔的天地给他蹦,一头撞到车顶,头顶浮起尖尖一个大包。
拉布拉多长成带角的怪物了,陈静姝捂嘴笑。
钟沐白也笑,傻乎乎下车,要去驾驶座的,跑车尾去了,绕车跑了一圈才走到驾驶座。
谢慎言和老妖没走远,就在汽车侧后方,看到钟沐白下车,用身体语言快活地高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抓着行李袋的手紧了又紧。
真皮包带光滑如冰,冰浸浸的寒意透过皮肤渗进血脉里。
记不起什么时候喜欢陈静姝的,只知道毕业时没回家乡留在这个城市就是为了她。
这几年省吃俭用,烟酒不沾,拼命工作拼命攒钱,毕业三年就买房买车,就是为了给小师妹撑起一片天。
天撑起来了,小师妹却飞走了,不再需要他的羽翼。
老妖同情地望着谢慎言,拍拍他肩膀:“走,我们去喝一杯。”
这个时候,谢慎言需要一醉解千愁。
小旅馆是家庭经营,老板娘坐在柜台后织毛衣,看到陈静姝从一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上下来,登时眼睛浑圆。
“真厉害,这么快就傍上一个大款!”老板娘由里到外眼睛鼻子嘴巴包括肌肉,每一寸地方都在表达佩服羡慕。
幸亏没让钟沐白下车,不然,她可能要竖脚丫子表示崇敬之情,陈静姝好气又好笑。
“这种地方有蟑螂吧?”钟沐白问,从驾驶位探出身子接过陈静姝的行李袋后仔细打量。
表面上竭力装出若无其事,其实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好像袋子里随时会有一只蟑螂爬出来爬到他手背上跳舞。
“怎么没有,不仅袋子有,我身上都有。”陈静姝哼哼,比手划脚,把小旅馆的肮脏夸张百倍讲出来。
不夸张就够恶心死人了,再夸大其词!某只呆瓜拿行李袋的手不停发抖。
“那么脏的床我躺了这么多天,我身上不知有没有蟑螂爬过。”陈静姝继续恶作剧。
“静姝……”钟沐白不仅手发抖,整个身体都在抖,面庞上的血色褪个干净,像抹了厚厚一层粉,也不是,而是被抽干了所有血,只余了一层白里泛青的皮。
他害怕蟑螂不是一般人怕肮脏小动物那么简单!
陈静姝悔青了肠子,心念一转,却不安慰他,抢过行李袋扔后座上,哈哈大笑,边笑边拍手:“哄你玩的你真信了啊?真有那么脏我哪住的下去?告诉你,干净着呢,比你家还干净。”
末了,一捋袖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俏丽的胳膊,呶嘴,“不信你看看,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类比举例,实物辅证,疑似有蟑螂的袋子先一步拿走。
钟沐白不抖了,长吁出一口气,雪白的俊脸泛起红晕,羞涩地看陈静姝:“你别笑我,我以后……努力让自己不怕蟑螂。”
“笑你干嘛,我还怕老鼠呢。”陈静姝胡诌。
其实应该是老鼠怕她,刚来到h城未搬进陈宅前,肖沁怡要上班,陈静姝一个人留在租屋里,租屋的环境很差,老鼠大白天就在墙角爬,陈静姝无聊得发疯就逗老鼠玩,一手拿木棍一手拿扫把,两头堵截,老鼠进退无路,慌得吱呀吱呀哀吟。
宽慰的话如此说,钟沐白怕蟑螂的心结却必须解开。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不经意的时刻,要人命都有可能。
坐进汽车后,陈静姝笑嘻嘻歪到座椅上,么斜眼看钟沐白,状甚随意地问:“我告诉你我怕老鼠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怕蟑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