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贾环沐浴出来后,已经不见了胤禟,只有胤禛在房里喝茶,见贾环问起,胤禛道:“老九舟车劳顿,总要让他歇歇,我让人领了去客房了——听他说,今儿晚上约了人喝酒,明儿我们再给他洗尘。”
&那我现在去跳……”
&儿,”胤禛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还记得音儿吗?”
&贾环点头:“怎么了?”
胤禛招手道:“过来坐,我慢慢说给你听。”
贾环好奇心上来,凑到胤禛身边坐下,胤禛揽着他的肩膀,道:“这次老九过来,带了两个人,一个是西洋的火器大师,一个便是音儿。”
&还活着?”音儿知道的东西太多,贾环本以为他早被封了口,不想还活着,而且还和胤禟一起来了扬州。他虽不喜欢音儿,但那是因为音儿是胤礽的男宠,更因为胤礽在一定程度上将音儿当做了他的替身,并非是因为音儿本身做了什么恶事,现在知道他还活着,终也是件好事。
&胤禛道:“可要见见?”
贾环想了想,道:“音儿的那个所谓的大秘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胤禛笑道:“以你我的身份,现在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又道:“可还记得之前我讲过的那个老爷子南巡路上,京城贵公子的风流韵事?”
贾环虽不知胤禛为什么忽然提及此事,仍旧点了点头,因为这个,诺大一个宁国府烟消云散,他如何会忘?
更何况他初回贾府,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秦可卿之死,完了又听了她弟弟和宝玉的墙角,委实印象深刻。
&在又有另一个版本呢。”胤禛道:“原来,那个女子,生下的并不是一个女儿,而是一对龙凤胎……”
未婚生子的女子等了数年之后,始终未曾等到信誓旦旦说要来接她回京的贵公子,万般无奈之下,准备上京‘寻夫’。再笨的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也会变的聪明起来,她担心那公子的家人做出留子去母的事情来,便将儿子托付给了一个亲戚,只带了女儿进京。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等到的不是留子去母,而是近乎杀人灭口,也许是一念之差,也许是万念俱灰,终于让她走上了绝路,扔下一对五岁的儿女,投缳自尽。
她眼光极差,自己所托非人,将她儿子也所托非人……她的亲戚没有她那么天真,根本不相信她能够找到她所谓的良人,便是找到了,认不认还是两说,便是认了,‘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未婚生子,最多也就是妾罢了——那个男人若真惦记她,为何一走数年,音讯全无?
就这样,那亲戚赖着性子将那男孩养了两年之后,没有接到音讯,便将他卖了出去——尽管孩子的母亲留给他的银子足够那孩子丰衣足食二十年。
那男孩模样生的极美,落在人贩子口中的孩子,长得美委实不是好事,于是,他便成了另一类的扬州瘦马……再然后,有人来扬州购买相貌出众、气质清冷的男孩回京,他便成了其中之一。那个人,便是高福儿。
贾环已经听出了端倪,呆呆望着胤禛,道:“那个孩子……不会就是音儿吧?”
胤禛叹道:“若不是他,又怎会气的老爷子吐血?”
贾环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胤礽,康熙的嫡子,大清朝三十多年的太子,康熙亲手教养出来的最钟爱的儿子,长女和公公通奸也就罢了,他的男宠,竟是他的长子……这样的丑闻,难怪会将康熙气晕过去。
&初二哥对老爷子说,音儿是你放在他身边的,竟然是真的?”
胤禛并不否认:“当初二哥在宁云寺布下天罗地网,我怕你当真落在他手里,更不敢将事情闹大害你丢了性命,便派了高福儿去买了几个气质清冷的漂亮男孩,音儿便是其中最出色的一个——我明白二哥的性情,他好色却并不长情,只是一时之间对那种气质的男孩起了兴趣罢了,并不一定非要是你,只需让他得手一次便不会惦记了。”
&福儿安排他们穿了布衣去了宁云寺上香,那音儿不负所望,果然被二哥看中。”胤禛喝了口水,满意的看见贾环听到入神,便将人又朝怀里带了带,手悄悄抚在了腰上,口中却叹道:“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是……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吧!”
贾环后怕道:“音儿果然是你的人,那当初你还要和音儿在御前对质……你就不怕他出来指认你?”
胤禛道:“他拿什么指认我?我的人他只认得一个高福儿,高福儿死了不说,还是二哥的奸细。当时二哥显然是临时想起来要告我黑状,事先并未套好话,只要我稍问几句便会露出破绽……反之我若显出一丝心虚来,老爷子的怒火只怕会立刻转移到我身上,那时被圈的只怕就不止二哥一个了。”
贾环想起当时的情景,点头,又道:“难怪之前我觉得音儿举止怪异,只是我越发不懂,音儿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何还要留在二哥身边?他有很多机会可以离开,从此做个自由身岂不是好?”
胤禛叹道:“那种地方出来的孩子,既世故又天真,世故是对人对事,天真却是对这个社会……”
那些人花了诺大的本钱将这些漂亮孩子养大,是侍候人开心的,若个个都死气沉沉、全无生气如何能成?所以,除了琴棋书画,侍候人的本事,他们也看书、看话本,看的却不是墙头马上,而是陈三两、杜十娘……音儿最爱看的,却是一本《芸娘传》,说的是一个叫芸娘的青楼女子,和一个书生相恋,书生替她赎了身,带回家乡,家人却不接纳,芸娘为表心意,跳水自尽,书生痛不欲生。后书生赴京赶考中了状元,相国将女儿许给他,在新婚之夜,书生才发现,他的新娘竟是芸娘。原来芸娘跳水后被回乡的相国所救,认她做了女儿,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
胤禛说音儿天真当真不是虚言,他要天真到什么份上才会相信这样的故事啊!
在音儿心中,芸娘只是认个干爹,都可以成为相国千金,何况他原本就有个出身不凡的父亲?他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亲人,从此平步青云——这便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父亲,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离自己这么近,身份这么尊贵,可惜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欣喜,而是他母亲和姐姐死亡的真相,和他父亲对他母女的声声诅咒……
十年梦想,一遭破灭,一时之间,他几乎走上他母亲的老路。
幸好这个时候,有件事让他心中又升起希望,那便是贾环的封王。他从胤礽口中得知,贾环和他一样,是康熙的私生子,这个私生子,康熙不仅认了,而且还封了王!
他这才醒悟,他不仅有个做太子的爹,还有个做皇帝的爷爷!
既然贾环都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康熙私生子都能认,孙子为什么不能认?
他心中雀跃不已:只要见到皇上,只要能见到皇上,他就是皇孙了,最差也是个贝勒……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把自己不当人的人,以后就成了他的奴才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要先报仇,向那个人报仇,向那个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又害了自己的无情无义的男人报仇。
音儿出身青楼,便是报复也只有这种手段,他开始向胤礽下药,只要胤礽入宫,便在胤礽身上下一种青楼秘药,这种药并不强烈,发作缓慢,中的人只会以为是自己情难自禁,万万想不到其它。
胤礽不是能克制自己的人,几次之后,音儿便从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看出来,他得手了。
音儿并未就此罢手,反而稍稍加重了药量,热河那一晚自然也不例外。
他每次都盼着胤礽出事,自然早有准备,是以那晚才能顺利脱身,之后便听到了胤礽被废的消息……
说起来,胤礽两次跌倒,他都功不可没,第二次且不必说,第一次虽说是胤祉设的局,但是若非有那彤事,康熙恐怕也不会就那样默认了胤祉的陷害。
胤礽被废,音儿终于出了心中的恶气,便开始设法接近康熙,然而康熙岂是好见的?那个时候胤礽刚刚倒霉,谁敢理他身边的人?数次碰壁之后,音儿失望中发现胤礽被释放了出来,于是又回到胤礽身边,想借由胤礽的身份见到康熙,之前碰壁的种种,倒成了他忠心的证据。
之后,才有了畅春园的一幕。
贾环像听传奇故事一般听完音儿的事,良久才回过神来,道:“这么说来,上次音儿路上截我的马车,并不是想害我,而是为了让我帮他见到老爷子?”自己当时笃定他心怀不轨,将伤了腿的音儿留着荒郊野外,想起他此生的不幸,不由有些后悔。
胤禛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道:“当初他自己不顾一切冲上大路,被侍卫收缰不住伤了腿,如何能怪的了别人?而且幸好你当时没单独见他,否则这件事我们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早就口干舌燥了,贾环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润喉,道:“那老爷子将他送来扬州做什么?”
&年来老爷子对子女越发心软,我登基的时候便赦了大哥,弘晖登基又放了三哥出来,二哥是做了太子的,赦不得,但也将弘皙放了出来,并封了贝勒。只音儿却难以处置,老爷子并不知道春1药之事,若不是音儿的身份老爷子是交给我核实的,音儿又觉得我和二哥是对头,将此事拿来向我邀功,我也是不知道的。是以老爷子觉得关了冤枉,放了又膈应,便将他送到这边来,让我看着他,别让他胡说八道就是了。”
&四哥,那音儿和咱们两个都沾着亲呢,是你的侄儿,又是我侄媳妇的弟弟……咱们对他好点儿。”
&你的。明儿我便让管家给他买栋宅子,再添座庄子,让他自己好生过日子好了。”
贾环又想起一事,道:“他和小蓉媳妇儿是双生子,想必相貌是极相似的,为何二哥没能认出来?”
&哥若对秦氏有一分上心,也不至于此。他从未见过秦氏,如何能认得出来?何况音儿在那种地方,主子为了他们多挣钱,从小便给他们吃秘药,看起来比实际小了三四岁,二哥便是见过秦氏,也只会当成巧合罢了。”
贾环释然,又道:“老爷子真会找事儿,放了就放了,还要我们看着……难道我们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他不成?”
胤禛好笑的揉揉他的头道:“杞人忧天,整个大清的密探都在爷手里呢,你倒担心起看不住一个人来了。”
贾环一愣:“有这回事儿?”
胤禛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做生意从来只挣不亏?连老九都有失手的时候呢!有密探在手,各地的物价跌涨,货物盈亏,天气是晴是雨,道路是否顺畅,产什么需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哪有不挣钱的?”
&样啊!”贾环灵机一动,道:“四哥,不如我们办报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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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朝廷的邸报一样,不过是给普通百姓看的,别的不说,商人肯定争相来买,我们挣到了钱,也能方便地方……四哥你看,你的密探给情报,然后九哥的驿站管发行,多方便啊!不做的话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胤禛沉吟道:“这倒也是,这些密探每年也消耗不少钱粮,探到的却大多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委实可惜了。”
&是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对有些人却是大事儿呢!而且等百姓惯了看报……四哥!”最后一声却是气急败坏的,自己好容易想出个好点子,这个人却不好好听,还来欺负他!
胤禛口里含着贾环的半片耳垂,含糊道:“唔,容我再想想……环儿真香……”
贾环吃奶的劲儿使出来,才将自己的耳朵从胤禛嘴里抢救出来,仰着脖子抗议:“四哥!”
却被胤禛一口咬在脖子上,鼻端喷出的热气让他又笑又喘,等那炽热湿滑的触感挪到胸口时,便只剩了喘:“……四哥……”
胤禛的手早不知什么时候突破了封锁,伸进衣内,指尖在脊椎上若有若无的搔刮,带起一阵阵战栗:“四哥,嗯,四哥……”
胤禛的抚弄渐渐加大力道,看着怀中的少年弓起的腰身,涨红的脸颊,雾蒙蒙的双眸,知道火候已经到了,伸手将已经少年被他解去了腰带的裤子扯了下来。
身下乍然传来的凉意让贾环微微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妙,不仅前面衣襟大敞,连裤子都被褪到了膝盖,露出白生生的腿和羞处,羞了片刻后,便不甘示弱的伸手去解胤禛身上的盘扣。
身上处处作怪的手让他一阵阵虚软,折腾好久终于卸开一枚扣子后,便被嫌他碍事的胤禛将衣服向上一把撸到手腕,胡乱裹了一把按在了头顶。
&哥……”
脱衣服不完全脱掉也就算了,还缠住了他的手,缠住他的手也就算了,还挡住了他的脸……他都看不见了!还有裤子呢!挂在膝盖上难受死了!贾环胡乱蹬了几下,等裤子落到脚腕时终于缠死了再挣不动,只得向胤禛求助:“四哥……”
低低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环儿这幅样儿真迷人……”
一个火热的身子覆了上来,一时间,春1色无边……
温泉池中,贾环懒洋洋趴在胤禛肩膀上,任他帮自己清洗身体,突然叹了口气,语声郁郁:“一个月连两次台阶都跳不到,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比四哥还高啊……还要有力气抱四哥来浴室,我把四哥抱都抱不起来,浴室还有好多步路……我要是用石锁练力气的话,压得我长不高了怎么办……唉!”好为难……
胤禛接口道:“还有脱衣服呢?以你的速度,脱完两个人的衣服,天都亮了……”那种不知不觉中把人扣子全解开的本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贾环撑着下巴哀叹:“怎么做上面那个,就那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