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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申屠建自起兵以来,所向披靡,历次遇到大战,总能化险为夷,并未真正死于汉朝官兵之手。这女子本名乔氏,是申屠建在关中的一个朋友。两人在父辈结交时候,曾经拜过兄妹,因此自称妹妹。而汉朝大兵相向,为了传播战绩,就谎称申屠建已经遭到杀害。这是官方清缴叛逆常用的手段。
这乔氏却信以为真,于是就自己闯到校尉府,要为哥哥报仇。
有话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在某时候,常常会因为身临其境,而不能自知。由此上演多少离合悲欢。这时候,跳出来,再回头看,你就会发现自己当时的困顿是如何愚蠢。
然而,不身临其境,自己亲身体会,凡事却不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因此,人应该有两面性。既应该深入生活,灵魂和肉体都去亲自体验,也应该能够跳出来,从外面去观察感觉。所谓“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就是这个意思。
这王莽是官场中人,自然知道前方兵事并没有那么顺利。山东远离关中,汉朝统治重心之外,当地本来就是豪绅地主当家,百姓对汉朝只是臣服而已。刘邦当年开国,田横五百士宁死不屈,杀身成仁,在当地也留下佳话。所以,一旦汉朝中央腐坏,便如干柴,一旦有人点起火星,便是燎原之势,岂可阻挡。申屠建一夫崛起,振臂一呼,四方响应。军队很快形成阵势,大将军王音待到集合队伍,开到山东,已经发现对手早已不是草寇。两方对垒,对方又熟悉地形,人手也越来越多,于是汉军焦头烂额,打的不分上下,哪里能够取下首领头颅呢。
于是,他笑道:“姑娘莫急,你如何知道你的大哥死在我叔叔的刀下?”
姑娘怒目圆睁,俏脸之上,生出凶恶气象,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哼,那城门之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你以为我看不见吗?”
王莽哈哈大笑,道:“妹子,官家的说法,你都当真?”
姑娘把右手提出来,却是握着一把雪亮的弯刀:“难道官家在撒谎?”
王莽依旧大笑,道:“官家的话,信一半就可以了。你若都信,那官家说你大哥杀人越货,扰乱治安,是打家劫舍的强盗,理应处死,你又如何不信,还要为他报仇呢?”
姑娘一时发愣,看来没有转过这个弯来:“这个……”
书生见她语塞于此,也大笑起来,道:“都说书生意气,妇人之仁,看来果然如此,哈哈哈哈。”
那女孩被两人如此一笑,感觉面子受辱,便是没理,也要强争三分:“我大哥为人仗义,自然不是杀人的强盗,他一定是忍无可忍,不得已才这样做的。至于他死没死,我不知道。不过既然你说他没死,那自然阿弥陀佛。”
王莽微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报仇?且放下弯刀,你我坐下一叙,也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可好?”
女孩没有发话,书生便笑道:“相见即是有缘,何必动刀动枪。这茶叶上佳,时辰也好,坐下一叙,不枉萍水相逢。”
女孩一想,既然哥哥没有死,那我也并不用报仇了。嗯,就坐下,跟这两人聊聊。反正他两人也不是什么凶手,就是哥哥死了,那也不是这年轻官人所为。
于是,她放下弯刀,坐了下来。
王莽起身,拿起茶壶,也给她倒了一碗茶。然后回坐,与书生相识一笑,一起看着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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