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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侯编第二章射声校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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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拿起筷子，拾起一块照烧猪排，对乔李二人说道：“厨子这照烧猪排，味道那是极好的，你看，这色泽也好，闻一闻，气味也不错吧？来，都尝尝，耳听为虚嘛！”

几人闻声下筷，都纷纷送入嘴中，砸吧砸吧嘴巴，都纷纷叫好：“嗯，不错，真是不错。”

王莽又拿起酒杯，笑道：“不是洒家夸嘴，这酒来自终南山的陈酿，窖藏多年，甚是好喝，劲大又上头，若是要买醉，可是除了这个难寻好东西了！”说完仰头一干为敬。

几人也拿起酒杯，乔氏和李守一个女孩，一个书生，都是常年不曾沾酒的人物，可是主人家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脱，便皱眉咬牙干了这杯中物。所以常话说，如果要为人做事，给人好处，先要知道人家要什么。把自己认为的好东西给了别人，做了自己认为的好事给人家，人家未必领情，或许还要骂你。原因就在于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给的未必是人家需要的。或许恰恰是人家想避免的。

然而，这杯中物的确是好。乔氏俏脸通红，李守摇头晃脑，都醉了。不能不醉了，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人的不光是酒，还在于好客的主人这番情意。

人一醉，这话就出自心底，当然也未必出自心底，反正不受脑袋控制了。于是几人你来我往，这场面上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乔氏的大姑娘矜持的劲儿就消散了。当然，跑江湖的女儿，本来那矜持就不同。她嘴巴巴巴拉拉，说起话来词不连着词，字不连着字，惹得王氏蒙嘴直笑。

乔氏道：“不瞒你说大哥，我那个哥哥真是个莽撞的人。平时就大大咧咧，你不答应他就不行的人物，你说这么个人物，杀人越货当然是不在话下。他这番闹事，往外头说是官人管的不好，姑娘我自个儿寻思，准是一时血涌上头，提起刀来就抹了人家脖子，哪里有什么准头谁对谁错？这脖子一破，人身一倒，一下子酒醒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扯起旗来造了反。丫丫的，准是这么回事。”

王莽酒场上过来人，从小跟着叔叔伯伯们，酒缸里头泡大的，酒自然醉不了。便笑眯眯看着这姑娘，故意拿话逗她：“那妹妹又为啥要寻着仇来刺杀我呢？”

乔氏哈哈大笑，那笑意却让王莽惊异，好像不是醉人了：“妹妹哪里是要刺杀哥哥，不过是路过这府院，一时兴起要来转转，若碰到个好玩的东西索性带走，不巧被哥哥撞见，不好意思便扯个谎罢了。”

李守哈哈大笑，口无遮拦道：“妹妹倒真是不客气。不过，取而不告是为贼，这可是擅闯民宅，拿东西可就是偷了。”

这姑娘前后言行不一，让王莽有些迷惑。不过终究也没有发生什么，何况一番纠缠下来，所谓不打不相识，让王莽感到这女子有些趣味。于是他一挥手，大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是大汉的子民，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喜欢便拿，何必费舌告诉，更枉论什么偷什么贼了。”

李守拿菜来遮嘴，王氏也往乔氏碗里拾菜，乔氏小脸又红了，羞涩道：“李哥哥说的是。妹妹这习惯以后要注意了。”

王莽哈哈大笑，又道：“相见就是缘分。妹妹不知道，你这满嘴巴仁义道德的李哥哥，刚才跟哥哥我说的却是不能为外人道的大坏事呢。”说完转头看着李通，微微得笑。

这生活里，没有谁是真正的主角。所以有时候太把自己当主人，却是让人笑话的事情。王莽这很把自己当主人，就给人这感觉。不过人之可爱，便在此了。

王氏打圆场，笑道：“你这人，话跟下大雪似的，什么也不忌讳。”

乔氏可爱得一抬头，问道：“什么大坏事？哥哥讲给我听。”

李守却大方一笑，又一杯酒下肚，脸涨得跟紫茄子似的：“哥哥告诉你。就是要王莽大哥做皇上。”

这话惊得王氏掉了筷子，眼睛瞪得老大，撅着嘴巴说不出个字来。

乔氏也吓得够呛，直说：“皇上，妈呀，皇上不是姓刘吗？怎么轮得到王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