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跨上马之前,眼睛朝四周逡巡了一下,只见在骄阳照射下,宅子四周的人少得可怜,,即使偶尔有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赶回家避暑去的。
而那股令自己感觉不安的真气则是若有若无,若隐若现地浮现着,不知确切方位在哪,段千仇心想:“这种真气的拥有者,实力也极是强横了,难道是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有了这种不好的预感,段千仇提高了警惕,他身上真气象蛛丝一样蔓延开去,铺开一张巨大的网,覆盖在他的四周,连走着他前面的两辆载着张元川和颜静的马车也笼罩在内。
在这张网中,任何异动,都逃不过段千仇的感应,只要稍有触动,段千仇便会象网中蜘蛛般飞噬而至,将入侵者碾碎。
为了以策万全,段千仇还提醒前方的护卫马队提高警惕,以防止突发情况的发生。
“那道真气又来了。”段千仇身上真气立生感应,他眼神一亮,只见一道淡得象阳光下的暗影一样的影子,在街边一掠而过,转入花丛柳树间,便又消失不见了。
段千仇暗道:“好快!”
过了一条街,相安无事,又过了一条街道,依旧相安无事。
然后便是一条跨过曲水河的小桥了。
那股真气消失了!
桥不宽,仅容一车一骑,并排而过。
队伍在桥上徐徐而过,阳光愈发地耀眼了。
队伍过到一半,巨变骤生。
只听一声巨响,火光之中,烟尘四射,桥塌了!
载着梅铁轲和张元川的马车掉到了桥下的曲水河中。
曲水河的水一向不深,所以即使马车掉到河里,车里的人也绝对不会淹死。
本来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真正让段千仇心惊的是在水中象游鱼一样地逼近马车的三个人。
三个人本来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他们身上绑着的黑色物事却忽然冒出了青烟。
“是炸药。”在桥上另一侧的段千仇大吼道:“全部退开。”
本来还在桥上的衙门众人依言迅速退开到桥外侧。就在撤退的过程中,河中的三个人已经接近马车了。
段千仇双掌轮拍,象雨打芭蕉般,一下子就击出了一十三掌。每招俱是穿云九式中的“云罗天网”,招招击起排山倒海的劲气罡风,直接崩向河中的三人。
他的目的只是想把这三人毙于掌下,让他们无法再靠近马车。
河中三人一下子就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一个。拖着被掌劲拍烂了的一条胳膊,竟然凭着最后一口气,扑到了马车上。
随着河中“轰轰轰”的声音接连响起,河水中激起几丈高的水柱,而马车也碎成了片片木屑。
那河中的三个杀手更是被炸药撕成了尘末。
段千仇跳至桥下,环视四周,只见水中除了一堆破烂的马车残骸之外,梅铁轲与张元川都不见了踪影。
段千仇心中一寒:“他们两人不会出事了吧?”正想呼喊,忽地,那道怀有敌意的真气又再出现了。他抬眼望去,只见在河岸上距离他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身影隐在一棵柳树下,一身灰衣,身材颀长,只露出半边身子。有云遮过,日光一黯,那个人便已经消失了。
段千仇心思现在不在这个人身上,也没有追赶。他隐隐感觉到梅铁轲如游丝一般虚弱的气息,很是担心梅铁轲的安危。便急步走向只剩下一些车轱辘的马车残骸,口中大声喊道:“铁轲!铁轲!”
这时,两个人忽地从河中的淤泥中冒了出来,头上脸上身上还留着大堆河底的水草。烂泥。
梅铁轲的真气感应瞬间变强了,知道梅铁轲没事,段千仇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见梅铁轲泥猴似的样子,还有张元川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段千仇问道:“你这样把他摁在烂泥里,万一他被闷死了。怎么办?”
梅铁轲苦笑道:“在一听到公子爷您的叫声,我就叫他吸足气,然后再闭气,才把他摁入泥中的,如果还是死了的话,那小人也没办法了。”
段千仇笑道:“被闷死,虽然好看,却比被炸死难受多了,不过看上去张公子气色还是不错的。”
张元川听见他嘲讽的话,心急攻心,白眼一翻,口中吐出一股黑泥,竟昏了过去。
梅铁轲把昏死过去的张元川交给涉水而来的其他衙役,便走到段千仇身边问道:“公子爷,这些杀手象是预谋已久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条桥上过的?”
段千仇看了一下掉在桥下河中的石桥碎块道:“这些都是专业的杀手,而且必然是效忠某个组织的,不然是不会如此悍不畏死。不过预谋已久就说不上了。”
“何以见得?”梅铁轲奇怪地说道。
“他们本来的预谋是炸桥,并且把要杀的对象一块炸死的,但他们安放在桥底的炸药却明显不够分量,也就是他们是低估了石桥的牢固度,所以只是把桥炸塌了。而没有把石桥带着马车一块炸飞。因此可见,他们只是匆忙间安放的炸药。这条小桥是我们返回三法司衙门的必经之路,他们知道也不足为奇。”段千仇分析道。
“那他们要杀的是谁呢?”
“目前来看,那位张元川张公子是嫌疑最大的了?”
梅铁轲陷入沉思道:“为什么有人会想杀张元川?而且会选择在我们抓捕了他后,才下手?”
段千仇道:“我也不明白。不过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
“是什么?”
“他还会再来杀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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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部大牢中,刑捕司的人将张元川和颜静分别关押后,张元川因为犯下暴力掳劫颜静的罪名而首先受到了审问。
段千仇单刀直入地问坐在他桌子对面的张元川道:“知道有什么人想杀你吗?”
张元川显然还未从刚才的刺杀中回过神来,他迷茫地道:“我不知道。”
“你最好仔细地想想,如果杀手还来第二次的话,我们不保证还能够留得住你的命。”段千仇道。
张元川仰着头,痛苦地回忆着,他显然想起了一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却又吞了回去。他支吾着,避开了段千仇凌厉的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