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隐约闻到了淡淡的烟味,我赶忙用爪子捂住鼻子。现在就我一个人自食其力了,可别被熏死了。
脑海中这个念头还未散去,下一秒,就突然热了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炉里炙烤,屁股火烧火燎的,燥热至极!如果我此时穿了衣服,一定毫不犹豫地要把它脱了个遍!
可是我面对的是满身洁白如玉的毛毛儿,手感是有了,但实际上却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无奈,我只好伸出舌头,企图散一点点这难熬的热气。
底下的香火还在燃烧,没有多大的火,但我越发地感觉到口干舌燥,坐卧难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姓菩的究竟做了些什么,不是祈福吗?这tm哪时祈福,是要榨干我的节奏呀。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四肢瘫软,呆呆地坐在这个泡泡里,呼吸着越来越少混杂着烟味儿的空气。脑袋呈放空阶段,却心痒难耐,总觉得有一万只小虫子在我的心口不断蠕动,搅乱我本就不安静的心。
“打坐,勿……”师傅总算是发话了,但后面的话我却收不到,像是频率没有调好的收音机一般,断断续续的,无法听个明白。
我正乱着,也懒得再费神去听。缓慢地挪动四肢,摆出姿势,如师傅所言,开始打坐起来。
很神奇的,我竟真得慢慢地平静下来,渐渐的不再燥热难堪。有效就好!哼,姓菩的,小看老娘,等我出去,一定找你算账!此仇不报非女子,我已经忍你好久了!
怪就怪在我还没开心多久,就又有意外发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底下的香火烧了好大会儿的缘故,那袅袅的余烟竟穿过那层保护膜向我袭来,动作快得简直让我应接不暇。好吧,好不容易不被烤死,这回倒要被熏死了!妈蛋,要不要这么玩我!
“现在我,我该怎么办呀,师傅,我快要,要熏死了,救我!”我迫于无奈,嗷嗷地叫了起来,我不知道声音能否穿透鼎壁穿出去传到师傅的耳里,也知道如果师傅听到了,那那死道士也必然会听到。但眼下已经到了火烧眉毛,一刻都不能等的地步,连这句话我都是好不容易勉强连贯着说出来,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是老天爷却没能让我如愿,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召唤,总之,没有一个人来救我,耳边空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底下还有源源不断的烟凑热闹地飘过来,显示着我此刻的孤立无援。
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急到一定的地步,我只好把目标锁定到那口锅上,无所顾忌地上前冲击那口锅。尽管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这根本无异于以卵击石一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此刻我就如扑火的飞蛾,拼命的三娘一般努力努力再努力地上前,用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大,不服气的心也一次比一次弱,浓缩,和跑了气的气球一般,最后,连表面的架子都没有了。
得不偿失一般地剧烈呼吸起来,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的烟透过我的喉咙进入我的肚子,也不知道这没有咳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已经麻木。我已无力再去冲,说来很可笑,平日里连余光都不肯多给的锅居然在此刻成了导致我死亡的帮凶,挡住了我求生的路,死死的。
我在想如果我能出去的话,要不要专门把这口锅供起来,好谢谢他的不杀之恩。
“锅兄,他们说你是死物,听不懂我的话,今儿反正我也要死不活了,就允许我犯一次糊涂吧,人不糊涂枉少年,咱来商量个事儿,我力气也不多了,就再冲一次,如果能出去,回去了我一定把你当锅神供着,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如果还冲不出去,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吧,人之将死,不是其言也善,反而是犯糊涂了。不久,我也要和你一块儿成为这死物了。也算是临死前有个伴吧。”
下定决心,我如赴死一般再次蓄足我全身的力气,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再次向锅兄冲去。
这下奇了怪了,毫无意外地被弹回来,但是与我想象中的头破血流相反,那锅竟似用蹦蹦床一般软软的,将我弹了回来!
卧槽!锅兄显灵了!
这给我带来的冲击别提有多大了,正要好奇地奔赴上前好好摸摸这稀世的珍宝,果然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般,连口锅都沾了一肚子的仙气!锅中之王呀!
这好不容易转移了视线,对死亡没那么恐惧了,想在临死前探探宝的,哪知锅在此时“嗖”地一下就打开了。
一瞬间,我算是感受到了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憋屈,和刚出来时迫不及待想要舒活舒活筋骨的雅兴。因为我此时也是这样做的。
重见天日的感觉别提有多爽了,就好比旧社会打到地主翻身把歌唱的农奴一般。而且我那出场方式也足够让我为刚刚的憋屈一雪前耻了。
由于鼎内累积了太多太多的烟,所以等我出来的时候,脚下就踩着令人称羡的“仙气”,有如神助一般,一飞冲天,带着一肚子的酣畅淋漓,停滞于半空中,感受身旁无处不在的空气,浑身霎时充满了力气,好不痛快!
啊!我很想喊出来,实际上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这样做了之后,底下就如炸开了锅一般,开始乱了起来。
“护驾!快快护驾!”
护你妹,老皇帝,你为虎作伥,早该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自己像被太上老君用三昧真火烧出了个火眼静晶的孙大圣一般,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所以,且容我再猖狂一小会儿,哈哈。
“陛下勿慌,贫道尚在施法,这属于正常现象。”死道士假惺惺地说着,搞得自己多牛气哄哄一般,有本事你拉老子下来呀!啊!
靠!老娘说说而已,你要不要做的这么快呀!没等我炫耀多久,死道士就把我拉了下来,不过,这会不再是把我往鼎里放。但我却明显感觉到他发颤的双手,以及刚刚眼里闪过的一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