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美食 第三十三章代价

    “我想做什么？我只想把杀母仇人给杀了，为我娘报仇。我娘苦了一辈子，什么福都没享，就这么去了，今天三伯娘不给我个交代，我就直接让她的命交代在这里！”

    “你这是大逆不道！”赵老头气道。

    赵老头从未想过，家里会出了这么一门子事情，嫂子杀弟媳这种事情，现在摊开来说，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赵老头就感觉头疼，现在孙女要杀了伯娘，那赵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大逆不道？我今天为了我娘我就大逆不道这一回，李氏明明害了一条人命，还如此嘴硬说没有，我可不敢有这样子的伯娘。”说着，赵嬗手里的匕首往李氏的脖子上压了压，顿时被匕首划破皮，沁出了血丝。

    李氏再怎么，也没见过如此阵势，尤其是赵嬗这幅杀气腾腾的模样，更是吓得李氏腿软。

    赵老头见自己的话，赵嬗听不进去，转而跟四儿子赵有财道：“四儿，你打算看着赵嬗背上杀害伯娘的罪名吗？”

    赵老头的话，让原本就已经蒙了的赵有财醒悟了过来，女儿要真杀了伯娘，这可怎么行。

    “嬗儿，你别做傻事啊！你娘才刚走，你想让她不得安生吗？”赵有财搬出江氏来，就是希望赵嬗能够看在江氏的份上，饶过李氏。说到底，赵有财也恨李氏，可是多年的长幼有序教育，让这个有些愚昧的农家汉子遇到这种事情，不知如何是好。媳妇死了，女儿再杀了伯娘，这赵家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眼看着正月里赵雲晟的婚事就要办了，闹这么一出，指不定这婚事就要吹了呢。赵有财考虑得多，难道赵嬗就没考虑过吗？并不是，赵嬗虽然汉子了一些，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事情。杀人这种事情，只会连累赵家跟她的弟弟妹妹们，所以赵嬗不会，可赵嬗实在不想就这么放过李氏，所以才会闹得那么大的事情。

    “是啊，赵家的丫头，你闹这么大的事情，将来你弟弟妹妹的名声也不好，你别那么冲动。”

    “是啊……”

    周围看热闹的乡亲本着良心说句公道话，想劝赵嬗别这么冲动。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淳朴，闹出那么大的一件事，传出去这村子里的名声也不好。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村长来了，围观的乡亲们都呼啦一声让开了。

    年近五十的老村长赵文脸色颇为不好地看着赵嬗，黑着脸道：“赵嬗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把刀放下。”在来的路上，赵文就已经听乡亲们说了赵家发生的事情，龙泉村这么多年了，闹出了人命还是头一回，自己也是很头疼，可是再怎么头疼，自己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村长，我放过李氏，谁来放过我娘？她李氏的命比我娘的命贵？我娘已经去了，她李氏要不付出点代价，这怎么行。我别的不要，这李氏不用她的命来填，我怎么能甘心。”

    村长皱眉，这赵家的小丫头难道真的想杀了她伯娘：“那你这样子能解决得了问题，李氏杀了你娘这件事，有官府来定夺，你现在真要杀了她，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村长你说的，把李氏交由官府来定夺？”

    村长一噎，他什么时候说要把李氏交给官府了。

    “这李氏怎么说也是你的三伯娘，你这撕破脸皮地把你三伯娘交给官府，这……”

    “这什么这，我娘死了，这要是没有个交代，我娘受的委屈，谁来偿还。”

    周围的人毒愣住了，听过大义灭亲的，可没见过这么大义灭亲的。也是，谁家的媳妇会这么心狠手辣地推到人，还害的人差点一尸两命呢。

    “那你想要怎么样，怎么说李氏也是你的三伯娘啊。”赵文颇为头疼道。

    “送官府去，要不让，我今天就让李氏的命交代在这里好了。”

    赵文觉得脑仁儿疼，闹了半天，还是要把李氏扭送官府。算了，这李氏闹了那么大的事情，自己再和稀泥的话，会觉得自己这个村长有失公正，倒不如让人送去官府，还江氏一个公道好了。

    “把李氏扭送去见官。”村长一声令下，周围看热闹的人出来了两人，把李氏当场给捆了，送去官府。

    赵家人见李氏被送去见官，脸色有些不自然，想着不去的时候，村长扭头对他们说道：“赵老头，你们家也要去才行。”

    “这……村长，这……我们真要去控告李氏吗？”赵家人不想，实在是因为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只有犯了事的才要去衙门，这自己都没犯什么事，怎么也得也去。正是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才让赵家人想着李氏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个地算了。

    “闹出人命了你们就想算了？怎么说江氏也是你们的媳妇，难道你们眼里只有李氏这一个媳妇？”赵文的话噎得赵老头说不出话来，他们心里知道对不起江氏，可是现在越闹越大，尤其是赵嬗，有撕破脸皮的架势，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一碗水端平呢。

    赵嬗一出门，就看见黑鹰鹤立鸡群地站在人群处等着自己：“公子有事找你。”

    赵嬗知道楚宸找自己是什么事，跟村长说了一声后，跟着黑鹰回了楚宅。

    楚宸依旧是在书房里看书，似乎这书架上的书，楚宸从未看完过，实际上，赵嬗打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书架上的书，都已经被翻阅过，甚至有些还翻阅了多次，书中还有注解。

    “公子！”

    “回来了。”

    “嗯。”

    “闹那么大事情，你不打算说点别的。”

    “以公子的本事，奴婢还需要说别的吗？”

    “你倒是在这个时候聪明起来了？”楚宸轻笑道。

    赵嬗眼神似有些犹豫，但在片刻之后又坚定了起来。“奴婢恳求公子，为奴婢的母亲做主，奴婢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说着，赵嬗跪在了楚宸的面前。

    楚宸看着赵嬗跪在自己面前，眼神依旧平静，毫无波澜。良久，才开口道：“赵嬗，我就算让你死，你也愿？”

    “只要公子肯为奴婢的母亲做主，就算公子要我死，我也愿！”

    “记住你说的话，黑鹰，拿着四爷的帖子，去趟衙门。”

    赵嬗见楚宸肯为自己做主，起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楚宸开口阻止了赵嬗，“我饿了，去给我做碗云吞面。”

    “是。”

    楚宸肯帮自己，那就表示，李氏付出应有的代价，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如同赵嬗所想的那样，李氏被官府判决流放三千里十年，十年内不准回乡，这对于李氏来说，已经是个重罚。赵嬗在第二天就回去给江氏办丧事，除了饭点的时候，回去给楚宸容楚做饭外，其余时间，都留在了赵家。赵家有些时候，看着赵嬗有些无奈。

    去年灾荒，赵嬗为家里换来了活命的机会，而今年，却让家里不平静。江氏的离去，让原本还懵懵懂懂的赵婳赵桦他们姐弟都懂事了许多。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弟弟赵杰，交给了二伯母裴氏照料。裴氏在这个家里，虽然寡言少语，可是做事情从来都不出一丝差错，赵杰交给二伯母照看，赵嬗放心。当然，赵嬗没让二伯母吃亏，经常贴补一些好吃的，让她照顾好弟弟赵杰。

    至于三伯家的赵珺跟赵瑾，见赵嬗给赵婳她们东西吃，常常会上前讨要。赵嬗会惊讶于赵珺赵瑾他们会不恨她，直到有一天赵嬗问赵婳，赵婳才给出答案。

    “姐，你不知道，上回赵娉姐被卖了，赵珺他们就认定自己会被卖，三伯娘不在家，他们还乐得自在呢。”赵婳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屑李氏的所作所为。也是，把自家女儿卖了，谁看了都觉着心寒，哪怕是儿子，也是有可能会被卖的。凉薄的赵珺倒是没有了那么多的烦恼。

    “你以后要看牢妹妹跟弟弟，别让人欺负了。”

    “知道了，姐。”

    江氏的丧事办完了，也到了腊月二十五了，赵家的这个年，却过得压抑。江氏去了，于情于理，这个家一年内都不能办亲事，丈夫儿女三年之内，不能再娶或者是定亲，这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赵家也没怎么办年货，更加不想欢欢喜喜地过年，让人说闲话。

    赵家的年，没法儿过，可楚家的年，怎么也得过。赵嬗不管心态如何，楚大爷的胃，都得伺候好了。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楚大爷这一天出奇地让赵嬗做一桌子素菜。赵嬗起先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问过黑鹰后，才知道楚大爷说最近吃的都很油腻，想换换口味。

    楚大爷想吃素菜，真的假的？赵嬗只能是做起了素菜。其实素菜并不难做，难的是素菜的口味跟调味，这个需要掌握好。赵嬗曾有一回，就是因为没有掌握好口味，被系统罚惩罚，做素菜做得自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