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欢腾的孤堡,连暂居底层的强盗农奴们也得到热汤和黑面包。虽比不起看守他们的剑士和民兵,有着热肉和暖和的热酒。能果腹温饱,在这样的天里已经足够。大家也在同一个火炉的边上,不至于谁冷着,谁热着。
磨砺剑刃的独眼边吃边磨,发亮的剑身和锋利的剑刃足够割开任何敌人的胳膊。这是领主的赏赐,是身份的肯定。现在背负着罪名,但他日终能还自己个清白,自己的幸运还没到头。最终干硬的面包沾了点肉汤勉强能够用余下的牙齿嘴嚼。
伴随着些歌声,彼此依偎背靠的强盗们早早入睡,果腹暖身的暖洋,驱使着他们沉重的眼皮缓缓闭合。月已高挂,云雾消沉,不知何处传来偶尔的几声孤狼嚎吼。似是诉求月圆的出现,驱使月影下能够照耀出冬日难寻的猎物。
盛宴就像是没完没了的酒会,酒肉佳肴过后是欢歌载舞的轮舞曲,没人去在意为什么这座孤城还有人在,为什么一群女人能够在暴动中活下来,还有他们现在吃的东西是哪里来。除了阿诺德自己,尽可能地避免歌与酒的熏陶而迷失在浓雾中,手下的扈从和剑士,他们喝醉吃饱,不胫而走,更在侍女的刻意挑逗下,开始逐渐离去,双双两两,躲到回廊的阴暗处刀剑相交。
喃喃醉语的费迪南德被灌得酩酊大醉“大人,你可爱的侍从醉了。”手持陶罐酒壶窃笑的侍女碰了碰费迪南德。
“胜利的喜悦比美酒更容易醉人。”时刻保持高贵优雅的贵妇安娜夫人微笑着对阿诺德说。
一手堵住杯子拒绝侍女添酒的阿诺德深知自己的酒量。即便马尿喝不醉人,但喝多了还是会令人头脑发热。热闹的气氛和暖洋洋的炉火,早已让阿诺德卸下自己的披风。
“夫人,历史告诉我们,胜利容易冲昏头脑。我不过是还已故伯爵大人的一个人情。”
“是吗?那妾身也要还大人个人情,至少作答谢的恩惠。”安娜夫人荡送秋波之下阿诺德不由得惊愕。
“本是两清,又哪里有什么需要还的呢?”
面对阿诺德婉转的拒绝,安娜夫人魅惑的双瞳向阿诺德身后侍女使色,冲着阿诺德举起酒杯“那么至少作为感谢,我们的英雄大人,何不和妾身喝上最后一杯呢?”
避无可避的阿诺德无法拒绝这最后的请求,想要逃避妩媚满带诱惑的贵妇。没有选择地恳首允诺,接受这最后的一杯。
侍女在阿诺德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往陶罐投入了粉末,摇动以后缓缓地来到阿诺德身侧,小心翼翼地给空置的两个酒杯添上马尿般的麦酒。
“为西境的拯救者,我们的英雄大人致敬干杯!”
回应的是些侍女的声音,她们覆盖了醉意浓郁剑士的话语声。一声清脆的碰杯,两人一饮而尽,脸上泛出粉红的安娜夫人笑意盈盈看着阿诺德,展示自己的豪气不比男人弱。
“大人,妾身不胜酒力,若能再喝,必定和英雄大人喝上数杯。但现在,请恕我先失陪。”
“夫人的魅力足替上数杯,有心便行。”说罢阿诺德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随着哪位妩媚妖艳的贵妇离开后,不久片刻,阿诺德才发现身边的人们也随着最后的一杯安静下来。声音越来越小,连油灯的火光也逐渐暗弱下去。似乎所有人都足够尽兴,余下需要好好的休息,以待明日的启程。
黯淡的炉火,映照这数个忙碌的身影。她们没有捧着需要清洗的餐具,而是抬着阿诺德的手脚和腰头,静静地跨过席地而睡的剑士,把阿诺德抬离宴会的大厅。
守望在外的卓洛却无法熟知大厅内发生的事情。迎着寒风的他和几名公会剑士诉说着在苏莱德地区与蛮族血战的回忆,一锅舞动的炉火和两壶微暖的麦酒,还有激动人心的故事。足够剑士们抵御寒凉,渡过这一夜的看守。
沉睡一般的阿诺德躺在舒适松软的大床上,就像睡在自己家一样的舒适。身上满带原野味道的皮甲和毛衣被整齐挂在床边的一副木架上,光着身的他似乎此刻对于寒冷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起跌有序地呼吸。
黑暗之中闪烁紫魅瞳色的女子,缓缓卸下自己那丝滑的外衣,幽暗中透露出傲人的曲线。她慢慢地爬上宽大的床前,用手去抚摸着没有反抗的阿诺德,由小腿到大腿,再由大腿延伸上腹部和前胸。活像一条蛇一样,缠绕在阿诺德的上面。
“阿诺德大人,我很有幸给你温暖床铺,用我的体温来为你驱寒。你的木讷还真让我难以自制,不能自拔。”安娜夫人兴致勃勃地玩弄阿诺德全身上下,虽然泛缺互动,但对于饥渴已久的安娜夫人而言,能够和名声外貌正面的人交合,已是对自己最大的满足。
喘息着娇气的安娜夫人,给阿诺德嘴对嘴地输送着神秘液体。逐渐增强反应的对手,让这位夫人动荡摇摆着,她感觉到更强大的力量让自己更加狂傲,起伏不停下,无法自拔,直到暖流灌注全身,脑内似乎绽放着无数鲜花后。安娜夫人满身是汗地伏在阿诺德强而有力的胸前,饶有余兴地玩弄着对方。
短暂的歇息,似乎是难得的机会,欲求不满放荡的贵妇直到精疲力竭之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有心便行,英雄大人的话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卷着羊毛长毯的安娜夫人带着满载而归的样子消失在门前。
天明,迷迷糊糊的阿诺德由温暖被窝中醒来。放晴的天不知已经是什么时候,自己只是舒适地睡上了一个好觉。似乎一场梦中的阿诺德看到了芙蕾莉,两人激烈的结合,一种忘我的感觉由心而发。但最后却回想起那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一个没有回音的结果,是辜负,是背弃。阿诺德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悔恨自己的粗心大意,面对无法挽回的承诺,自己又究竟何去何从,怎样才能解开这一个心结。
门前咚咚敲响,传来了费迪南德的声音“大人?是否醒来了?安娜夫人她们希望求见大人。”
“嗯!现在什么时候了?”牵开被子的阿诺德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有益身心的裸睡。
“现在快响午了。”稍过片刻,没有得到主人的回应,不由得张口“那大人,我进来了。”费迪南德却被叫住。
“额,等等。”由始至终阿诺德都很不适应被服侍着的生活,至少普通的衣服还是自己来好。
整理好一切的阿诺德穿着外套毛衣走了出来,早已整装待发的费迪南德和数名剑士似乎已经守候多时。他们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看样子昨夜大家都得到充分的回复。
有着灵巧双手的妇女,她们勤劳工作,昨夜设宴的大厅已经回复如初,整整齐齐,摆放着简朴的餐具和些张手便来的硬面包。侍候在光彩照人,面泛桃花,不乏成熟韵味和妩媚的安娜夫人身边。
活像宫廷里面的皇后。
“日安,伯爵夫人。”阿诺德礼貌地张手帖胸,躬身作礼。
“日安,我们的英雄大人。阿诺德子爵大人,阁下是我们的贵客,请莫拘束,随意便可。”站了起来的安娜夫人对阿诺德显得十分客气和恭敬,礼貌相待,杉杉有礼地提裙回谢。
健壮的厨娘捧上一锅热汤,由侍女们来回传递。瞬间桌面上放置好每人一份杂素菜汤,毫不客气的剑士不分先后,便伸手拿起硬面包沾汤而吃。
“不知道,接下来我们的英雄大人。有什么打算呢?”
“我打算准备回去我的领地,哪里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略显失落的安娜夫人有气无力地回道“噢!是吗!真可惜。”
“夫人的美意我在此谢过。”阿诺德知道对方的用意,无非是打算让自己在这里过冬,好让她们这些心灵手巧的妇女有个依靠“但夫人也不用担心,若是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但我们这里没有学士,我们不会派送渡鸦或信鸽。也没有士兵,我们更不可能赢得了手执兵器的强盗。妾身确实需要得到力量来保护这伯爵最后的财产,若是有优秀的骑士守护,妾身才能安心。”
“大人,就请派我留下,守护尊贵的夫人吧!”费迪南德就像洞里窜出来的兔子,蹦到阿诺德面前单膝下跪,说着没头没脑的话“我愿意代表大人守护这里,在我们的庇护下,直到法兰堡得以自力安身为止。”
皱起眉头的阿诺德真想一掌四十五度匀加速劈去费迪南德的脑门。而贵族的礼仪阿诺德只好侧身掂量着这不知轻重的扈从。虽然安娜夫人的意思是愿意成为附庸,却实为张口要人。不过那有子爵比伯爵站得高,而且还要分散自有力量去保护别人。
“你不过是十六岁的呆子。连怎么挥剑都不会,现在要让你保护这里的女士?”阿诺德婉转地提出拒绝的理由“我还真是担心,我会因为你而名誉扫地。”
不知天高地厚,只为博红颜一笑。小扈从弹了起来,笔直地站在阿诺德面前“大人,我可是把范海恩伯爵的骑士牵倒马下,荣誉地获取神圣的胜利。用父亲那把饮尽蛮族鲜血的佩剑杀敌,面对敌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守护身后的人。正如阿诺德大人那样,守护身后的人们一样。剑与荣耀并存,我不愿看到今天被拯救的地方,再度燃起烽火,充斥着孤儿寡妇的嚎哭。这一切,不都是由大人身上学来的吗?”费迪南德重重拍打自己的前胸“请大人允诺。”
不懂用心良苦的侍从让阿诺德头大,反而是处处逼人,使阿诺德无言以对。
“我们的英雄大人,有心便可。你们的小侍从英雄,妾身相信他能够遵守骑士的格言,不会对我们冒犯。”察颜阅色的安娜夫人走到阿诺德的身跟,用手轻轻扶起费迪南德“还请阿诺德子爵大人,就当做借给妾身这个冬季,好使我们这些软弱的女子们安心度日。”稍有出格地蹭到阿诺德身边“我打算向远亲借些钱财,待凛冬过去之前,好让我们能够存活下去。妾身不胜感激涕,用最好的回报我们的英雄大人。”
面对双面的夹攻,阿诺德更是汉堡中的夹肉“好吧!我也不希望夫人你们再遭遇不幸,让大家所付出的换来另一次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