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坐上黑色出租车之后,没过多久天就黑了。在北京城,黑色出租车白天的时候比较少见,但到了晚上,大街上跑的出租车到处都是黑色。
小绿坐上车之后,由于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在意司机。等她的思绪回到现实之后,抬并没有向司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小绿坐在后排右手边的位置,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司机披着长长的头发,她的脸血肉模糊,就像车祸现场一样!
司机注意到了小绿的惊恐,抬头看了一下镜子,摇了摇头,瞬间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女人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太专注开车了,没有化妆,吓坏你了吧?”
小绿不敢答话,静静地缩在角落里。女人见小绿不理她,本想再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专心致志的开车。
黑色的出租车开得很猛,车外除了路灯照射下的有限范围之外,都是一片漆黑。小绿不辨方向,只感觉这个车在一直往前开,从来没有转弯。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北京哪有一条路是从来不用转弯的?不过,她也不敢开口询问。
晚上9点28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旅馆前面。
司机说声:“到了。”
小绿闻言走下车,司机等小绿关上车门,二话没说,一踩油门就跑了,好像她很害怕这个旅馆一样。
呀,不好,箱子还在车上。小绿抬起手刚要喊司机,还没有发出声,猛然发箱子就在自己的左手边老老实实的待着。司机压根没有开车门,箱子是怎么拿下的呢?小绿越想越觉得诡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旅馆不大,是一幢三层小楼,横向的只有九间。奇怪的是,门上居然没有招牌,只挂了两个红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再仔细一看,发现门口摆了一个木板,上面写了两个血红的大字——旅舍。施舍,好古朴的称呼啊,小绿这样想着,看到施舍里走出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撑着花雨伞走了出来。
“你就是小绿姐吧?快进屋,看!都淋湿了!”女孩说话间已经提起了小绿的箱子往旅舍里走了。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小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女孩没有在前台停留,直接把小绿带到了三楼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小绿看了一下房门号,是301。
走时房间,里面跟普通的旅店标间没什么两样,电视、卫生间、空调等一应俱全。唯一有点差别的是,在房间角落靠窗的地方摆了一个棕黑色的衣柜,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小绿也没有好意思问是干什么用的,毕竟是寄人篱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箱子放好之后,那个女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喊道:“唉哟,累死我了,小绿姐,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沉。”
小绿脸色腾地红了,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随身衣物。”随即,小绿便转移了话题,反问道:“对了,小妹妹,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小女孩哈了一声说道:“小妹妹,你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我叫徐水月,彩芸是我师姐。”
“哦,那你们是什么门派,你师傅又是谁啊?”小绿顺势探问道。自从彩芸帮她换脸之后,小绿一直感觉彩芸神秘莫测,问花枝什么也问不出来,今天遇上这个看起来很没有心机的水月,没准可以套出点话来。
果然,徐水月很爽快地回答道:“我师傅是我姥姥,我们是萨满,萨满巫师,你听说过吧?”
小绿正要接着往下问,房间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位瘦骨嶙峋的老汉,手里商着一碗打卤面。老汉说道:“小绿姑娘还没吃饭吧,这碗面是老汉瞎做的,将就吃了吧。”
小绿站起身迎上去把碗接过来,连忙说道:“多谢老伯,多谢老伯。”
老汉放下碗之后也不做停留,扭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水月说:“小姐,前台没人,你该去看店了,今晚可能不太平。”
水月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下来,噘嘴说道:“你管得倒宽。”说完便跟着老头离开了。
小绿听两个人下楼之后,锁好门,把那碗面三下五除二吃完,洗了个热水澡,洗着洗着就觉得困意十足,匆匆忙忙擦干身子就上床睡觉了。
小绿刚睡着没多久,门突然打开了,老汉消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水月。
“二舅,你这什么蒙汗药啊,害我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水月抱怨道。(没错,这个老汉就是我的养父,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徐立柱。)
“别废话,帮我把这丫头塞那衣柜去。”徐立柱下令道。
水月道:“二舅,你确定真要睡这间屋子啊,被舅妈知道了可不好哦,夜深人静,和年轻小姑娘同处一室,干柴烈火……”
“你给我闭嘴!”徐立柱见水月站在一边看笑话,只好自己把小绿抱起来,塞到衣柜里:关上衣柜门后说道:“小绿姑娘,为了你的安全,咱们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徐立柱接到彩芸的消息之后,由于不知道敌人的虚实,不敢拖大,所以才想了个以假乱真的计策,如果对手确实厉害,也可以在他不防备的时候偷袭一下。
徐立柱躺床上,低声喝道:“死丫头,你怎么还不走,快去看店,一有动静立即来通知我。”
徐水月道:“切,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瞧我回头告我舅妈。”
“你!”徐立柱气结,正待发作,徐水月已经溜出去了。
黑夜中,徐立柱的眼睛闪闪发光。
韩慧英死后,徐水木改名为徐子枫,进京闯荡,当初亲密无间的两父子形同陌路,徐立柱再也没有从儿子嘴里听到一声爸。07年春节的时候,几经催促之下,徐子枫回家待了两天,初二便返京了。
徐立柱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带水月一起来到北京,暗中保护儿子。徐家在北京本来就有许多隐秘的产业,徐立柱便把原来北京的负责人调回老家,自己亲自打理。他看到儿子为了一份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作经常加班加点,心疼的要命,几次想通过各种途径接济他一下,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据徐立柱的母亲崔晓茹说,徐子枫将来要承担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责任,他有更重要的使命,一旦失败必将天塌地陷、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