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小脸吓得惨白,愣愣的站在那里,欲哭无泪,见我没被摔死,还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小祖宗,你把我摔成这样,还要让老子哄你不成。我本想一走了之,但见她哭得那样凄惨,走过去拍拍屁股,说道:“别哭了,你疯哥哥还没死呢。”
钟宁见我跟她说话,哭声立止,破涕为笑,但脸上还挂着泪珠,情绪没有调整过来,一抽一抽地说道:“疯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不理你了。”
虽然我故作镇定,但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以会阴穴为核心,整个屁股都是麻木不仁的。刚才那两步走的时候还没感觉,走完便立即痛得呲牙咧嘴的。更为严重的是,我的两个腰部使不上力。
看来今天这功是练不成了,还是先回鼓楼大街的房子调养一下,如果不行可能还真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忍着剧痛对钟宁说道:“我没事,你去找你师傅吧,我一会自己先回去了。”
钟宁一定通过我的表情看出自己确实闯了大祸,也没有撒娇,而是说了句“好吧,那你小心,”就走了。她走的时候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走出去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她又转过身皱着眉头道:“疯哥哥,我刚才本来只想把你举起一米高的,那股力量突然失控了,好奇怪啊。”说完,她又低着头走了。
确实有点奇怪,听大鹏曾经说过,钟宁的力量并不大,抬水月那样轻的体重尚且吃力,我的体重差不多是水月的两倍,她居然能把我举起两层楼的高度。不过,还没容我细想,剧痛再次袭来,我一瘸一拐的走出研究院大门。
我刚走出来,后面便有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开了出来,开车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他摇下车窗,说道:“徐大夫,梁小姐曾吩咐我,你走的时候开车送你,上车吧。”
徐大夫?是在叫我吗?我一时没转过筋来,看着小伙子那诚恳的表情,才突然明白过来:既然京城名医贺普仁是我师傅,我可不就是徐大夫嘛!看来还是梁大小姐想得周到,还给我派了车。
这是我第一次坐红旗轿车,确实很舒服,心情一高兴,以至于屁股也不是那么疼痛难忍了。不过,我还是尽量不说话,因为一说话疼痛便开始发作。见我不说话,司机也不保持了沉默,专注于开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感觉有点不对了,从研究院到鼓楼大街,一共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按说半个小时怎么也得到马甸桥了,可是这周围我一点也不熟悉呢。路上车辆很少,两边居然是绿油油的青纱帐。
“师傅,你这是往哪开啊?”我着急的问道。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说道:“梁小姐在前面那个小镇上等你,说是有事请你帮忙,办完事她自己开车送你回去。”
“哦,这样啊。”此时,我心里虽然犯嘀咕,但一想研究院的人应该不会害我,也就没再追究。
车又开了五六分钟,果然到了一个漂亮的小镇。小镇上全都是一排排漂亮的独栋小别墅,街道很干净,也没有摆地摊的。司机把车停在一间邮局旁边,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梁小姐马上就过来。”
我刚一下车,司机便开车跑了。这时我才感觉事情有点严重,梁冰冰要找我帮忙,为什么不事先打电话给我呢!于是,我急忙掏出手机,准备给梁冰冰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不料,手机刚拿出来,梁冰冰倒打过来了。
“疯子,你现在在哪呢?”梁冰冰语气很急切,显然是在生气。
“我也不知道啊,这里是一个小镇,研究院一个司机开车把我送到这,说是你让我在这等你。”此时,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显然,我这次又成了诱饵。
“哦,是这样,我已经离开那小镇了,你现在立即打一辆车回到研究院,一会我去研究院接你。”梁冰冰说完,把电话挂断了。她这样说,自然是在为那些不着调的属下留面子。
既然是诱饵,周围一定埋伏着研究所的人,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镇很安静,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车辆也不多。我等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在小镇上出没。此处路段车辆不是很多,我决定走到下一个路口去打车。
我边走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了起来。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我一路蹒跚着往前走。我感觉这一条路就像我的人生之路,于危机四伏之中却又不动声色,而这正是让我胆颤心惊的根源。
我走在宽阔而静谧的街道上,视觉、听觉都变得异常敏锐,边走边回头看一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角落里盯着我。我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于是我急忙招手,但出租车没有停,直接开了过去。
虽然那个司机有意遮挡,但我仍然认出那个人正是研究院道学院副院长高山。看来,研究院的人都埋伏在小镇上这来往的车辆之中。我心想,你们这群傻瓜,以为敌人都是白痴啊,会中你们的圈套。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一辆红色轿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开到我身边的时候,从车里冒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喊道:“水木,上车!”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水木了。透过车窗,我看到那个女人穿着一身低领红衣,雪白的事业线裸在外面,极具诱惑力。
女人见我盯着她的胸脯“水木,你不记得我啦,你是你梅姑姑啊。”
梅姑姑,电光火石在我脑海中一闪念,遥远的记忆被重新翻起。梅姑姑是水月的妈,全名叫徐立梅,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据我的生母韩慧英说,她把梅姑姑毒疯了,被奶奶藏了起来。但是,韩慧英死后,梅姑姑仍然没有回到徐家村,对此我一直感到奇怪,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没有到在危难时刻,已二十多年没见面的梅姑姑救了我。此时梅姑姑已经打开了后车门,我立即钻了进去。
“梅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一坐上车,立即问道。
梅姑姑笑道:“还不是为了来接你!”
梅姑姑虽然依然漂亮、时髦,但她确实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已经用化妆口掩盖不住了,而且身材也略有发福。此时,用成语“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
坐在车上,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熏香,闻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我猜测应该是梅姑姑身上喷的香水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很快便适应了,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梅姑姑,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怎么不回家?”我又问道。我此时心情激动,居然没有想到为什么梅姑姑知道我在这里,因为在一个小时之前,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小镇存在。
梅姑姑顾上不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后面现两辆车已经追了上来。她牙缝里挤出一声:“水木,坐稳了,”随即猛踩油门,我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车窗开着,外面的风声呼呼乱想,我急忙系好安全带。
刚系好安全带,梅姑姑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的身体向前一踊,然后又被安全带重重的拉回到坐位上。屁股再受刺激,比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疼痛十倍。等缓过神来,抬头看去,前面横了两辆大卡车,把路封死了。高山夫妇从前朝这边走了过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此次梅姑姑是陷入重围,在劫难逃。
“梅姑姑,他们不知道我们认识,待会下车,你假装杀我,拿我当挡剑牌,他们一定会就范的。”我给梅姑姑出了个主意,她点点头,说道:“只能这么办了。”说着,她从马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我的脖子下车了。
研究院来的人并不多,除了高山夫妇和大胜禅师,再就是开车把我送到这个小镇的小伙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高山的大徒弟,名为张天佑。
四人见我被擒,果然停住了脚步。梅姑姑冷笑道:“高爷,咱们又见面了。”
高山面不改色,朗声道:“好说,好说,大妹子既然知道在下的小号,何不把自己的大名报上来,改日把酒言欢,也好有个称谓。”
梅姑姑咯咯媚笑道:“小妹的名号不值一提,咱们言归正转,你们想要徐子枫活命,立马给我让开。据我所知,他可是你们的宝贝疙瘩,伤了他的小命,你们这几个小角色可担待不起!”
高山等人此时犹疑不定,既不想让我受伤,又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终于,天平的砝码向一边倾斜了,高山夫妇一步步围了上来。
我和梅姑姑都没有料到高山会做出这个决定,也许他也看出梅姑姑不会伤害我。正当高山夫妇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梁冰冰和老罗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喊话的正是梁冰冰。
梁冰冰走到大胜禅师旁边,说道:“把徐子枫放了,我保证半年之内不动你分毫。”
梅姑姑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梁大小姐驾到。”此时,她虽然仍是笑面相对,但我却看到她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罗。如果说在此之前梅姑姑仍有希望将我带走的话,那么老罗的出现让她觉得,今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已经很难了。
我以为梅姑姑会拼死一搏,不料她却顺手把我推给了梁冰冰,说道:“梁大小姐一言九鼎,我这里就谢过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在他身上种上了盅毒,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没带解药,改天我会派人送过来。”
说罢,梅姑姑钻进车开走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高山等人意欲阻拦,被梁冰冰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