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嘉怡的话,让徐东升请来的人微微一愣,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北嘉怡,自我介绍道:“北小姐,鄙人姓方,方正。”
北嘉怡面色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淡淡的对着方正点了点头。
方正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看着一脸淡定的北嘉怡,迟疑的说道:“圈里的朋友一般不喜欢叫我名字,而是喊我反正,意思是反正都一样。”
北嘉怡心中这时候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这个方正似乎有点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于是北嘉怡继续淡定的点点头。
方正眼神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怒火,脸上的笑容却更加诚恳,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莫名其妙的升起对他信任的心理。
“北小姐来自大地方,对我们这小地方的人看不上眼,那也正常。呵呵,我方正今天就代表宁州和北小姐玩两把,请北小姐摘牌子的时候手下留情!”
北嘉怡不知道什么叫摘牌子,可北嘉怡对方正说她是来自大地方的人这句话,明显理解错了,还以为方正是在讽刺她出身穷山沟。
如果说北嘉怡对什么最敏感,那就是对自己的出身。
现在听到有人当面讽刺她的出身,北嘉怡终于开始说话反击了。
“呵呵,方先生客气,不过我倒是真没觉得宁州这地方有多大。我这人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如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方先生见谅,方先生,咱们开始吧!”
北嘉怡自认为她有金手指,所以这话说的非常有底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自然也就很逼人。
方正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了,冷冷的说道:“那好,咱们今天就玩点最简单的把戏,掷骰子,如何?”
徐东升这时候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乎要超出他的掌控,想把北嘉怡的真实身份透露给方正,又没机会开口,另外,方正也不是他徐东升可以任意拿捏的人,如果真把实话给方正说透了,徐东升不知道方正会有什么反应。
本来请方正过来,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徐东升觉得性质已经变了。
徐东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只好沉默。
北嘉怡这时候终于有反应了。
掷骰子?什么鬼东西?不是玩麻将吗?
北嘉怡心中疑惑,本来想提议继续玩麻将,可是由于开始一进门就把大话说出去了,现在想反悔又说不出口。
有心想问问身边跟着的鬼,可是又怕别人误会她出老千。
北嘉怡心中纠结万分,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
北嘉怡却不知道,她所依靠的金手指张家明现在也很纠结。
北嘉怡不知道方正是谁,张家明却对方正这个人,早有耳闻,可以说是如雷灌耳。
据说此人早年曾经被称为北王,说是此人在北方区域的赌术,是王者级别。
后来在国外的一次恩怨对赌中败北,从此再也没有出过宁州。
当年,张家明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过方正的传说,张家明还曾幻想过,如果能拜方正为师,学得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术,那他这辈子就算没工作,也照样能逍遥快活了。
没想到,现在自己曾经的偶像,却要和他打擂台。
张家明心中这时候其实也没底,有时候,灵体的法术未必就能敌得过出神入化的赌术。
遇到方正,他张家明是不是人家的对手,还真不好说。
可如果现在让北嘉怡走人,肯定是不行。
一是徐东升未必同意就这么放北嘉怡离开,二是,张家明怕自己在北嘉怡心中无敌的形象倒塌,以后张家明再想忽悠北嘉怡死心塌地的信仰他,那基本就不用想了。
张家明终于开始认真了。
掷骰子肯定不行,张家明无法移动阳世现实中的任务物品。
不是不能,而是修为不够。
最好是玩牌,纸牌麻将都可以。张家明其实对赌博也是外行,知道的赌博方式并不多,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玩法,只能赶紧提醒北嘉怡。
“别答应他掷骰子,玩麻将或者纸牌都行。”
只是张家明的提醒晚了一步,北嘉怡已经点头答应了。
方正看北嘉怡对掷骰子没拒绝,于是就接着问:“请问北小姐骰子是自带,还是?”
北嘉怡不懂赌桌上的规矩,心中正后悔不该答应对方掷骰子,一听方正的话,正好给她找了个借口,于是连忙说:“没带骰子,那干脆玩别的吧,麻将纸牌都行。”
方正愕然。
在方正眼里,这场赌博其实就是有外人,来宁州赌界踢场子来了。
既然是踢场子,那么当主家说出了掷骰子之后,踢场子的人应该痛快的接受,否则那不叫踢场子,那叫丢人。
可看北嘉怡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方正又拿不准北嘉怡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怀疑我们出老千?
方正这次是真怒了。
他方正在赌术上的自信,绝不肯自降身价,在骰子上做手脚,方正凭借的是他的真正赌术。
北嘉怡这话等于在打方正的脸。
呵呵,真是后生可畏啊!自己才推出赌界几天?竟然会被人如此轻视?
方正生气了,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声:“也好,那请北小姐示牌!”
北嘉怡不知道示牌是什么意思,就静静等着张家明的提示。
“用他们的就行。”
收到张家明的提示后,北嘉怡轻轻的说道:“用你们的。”
方正这次是彻底糊涂了,尼玛!
这是特么的在搞什么飞机?
掷骰子你怀疑我们做手脚,玩纸牌却用我们的?难道纸牌你就不怕我们做手脚?
方正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在在心中给自己降火:这是敌人的心理战术,目的就是让我心浮气躁,别上当。
见双方意见达成一致,旁边一直站立的服务员,忽然走向前,从怀里摸出一副没开封的新扑克牌。
当着所有的面前,撕开包装,然后放在赌桌上,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四人查验扑克牌是否被动过手脚。
扑克牌是方正带过来,他当然不会再去检查,徐东升请方正过来的,更不会多嘴。
一脸木然的晓欣也不会自找丢人,别说扑克牌没动过手脚,就是动过了,晓欣也看不出来。
北嘉怡人家压根就不明白这种间的弯弯绕,所以一脸淡定的没有任何表示。
服务员等了一会,见四人都没反应,于是开始洗牌。
这一洗牌,北嘉怡的脸色终于变了。
洗牌的服务生,双手简直像是穿花蝴蝶般的把手中的扑克牌玩出了各种花样,一些动作北嘉怡只在电视里见过。
北嘉怡就是再迟钝,这时候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连一个自从进了房间就一句话都说过的洗牌服务生,都这般吓人,那坐在赌桌上的这个叫方正的又该是何方妖怪?
北嘉怡的惊慌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就忽然想起了,她是有金手指的,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任你赌术再高,难道还能高过鬼?
北嘉怡很淡定,可张家明却不淡定了。
服务生一开始洗牌,张家明就把主意力集中到了服务生的手上。
所有的扑克牌无论速度多快,在张家明的眼中,都像是在放慢镜头,每一张牌都看的清清楚楚。
当服务生洗好了牌,开始询问是否可以开始发牌的时候,张家明忽然提示北嘉怡。
北嘉怡听到张家明的提示后,忽然轻声的说道:“请抽出最后一张底牌,以最后一张底牌的数字为依据,从东门开始数,数到谁,就从谁那里开始发第一张牌。”
北嘉怡的话让方正心中猛的一震。
北嘉怡不知道,张家明同样不知道,在赌界踢场子的时候,是以打败对手为目的,不是以赢钱为目的。
所以,在赌局正式开始,服务生发第一张牌的时候,这个时候行话叫摘个牌子。
意思是,踢场子的人要先亮亮自己的斤两,如果这时候北嘉怡不说话,那就等于开场的时候先输一局,证明北嘉怡什么都没看出来。
现在北嘉怡说话了,那么按照规矩,就必须听北嘉怡的。
方正知道这一局他输了,因为方正同样在服务生洗牌的时候,把服务生手中的牌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真按北嘉怡说的那样发牌,北嘉怡通吃。
方正这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心中反而体会到了久违了的那种兴奋。
就像千里马又回到了奔驰的战场,找回了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高手,这是真正的高手,方正立即就给北嘉怡下了结论。
在方正眼里,北嘉怡又高傲的资本,因为北嘉怡表现出来的赌术,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年赢过他的那个外国佬。
方正这么多年隐藏在宁州,为的就是苦练赌术,想有一天重新在赌界拿回属于他的骄傲。
现在,机会来了!
方正根本不相信北嘉怡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因此,方正心中还有点隐隐约约的酸楚,看来,自己几年不出,连赌界出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赌术大宗师都不知道,甚至连人家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不过,只要自己打败她,那自己就可以重出江湖了。
方正两眼中闪烁着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疯狂战意,不等服务生发牌,就轻轻的把他面前的钱,推到了北嘉怡的跟前。
在徐东升和晓欣一脸迷茫的表情中,方正说道:“北小姐的牌子摘的很利索,这局我输了,我们接着玩。”
徐东升听到这话后,猛然一愣,气的想破口大骂,自己请的这是什么狗屁赌术高手?
尼玛连牌都还没发出去一张,就特么的认输了?
玩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