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之道OnePiece篇 第70章南都一

    白鸟城飘浮在彼得之岩与伊里奇之壁间形成的裂谷中央，高度大约在海平面上方七千米。白鸟城因恶魔果实的力量被从地上拔起凭空飘浮，一旦恶魔果实能力者失去意识，城堡就很有可能失去浮力。

    萨波在战斗中，看到罗特巴特令雕像飘起的能力时，大概猜到让城堡飘浮的能力者正是罗特巴特。为了避免战斗后迎来糟糕的事态，萨波打倒罗特巴特时留了一点余地，让罗特巴特不至于丧失知觉。

    没想到被击败后，罗特巴特主动解除能力，竟然意图与城堡一起同归于尽。

    “喂！”萨波抓住罗特巴特的衣领用力提起，“给我恢复能力！！”

    罗特巴特疯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既然我失败了，你们都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啧！”

    让能力者的能力强制失效的方法有很多，但假如能力者本身不愿使用能力，强行引导能力发动的方法，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施加在城堡上的浮力彻底失效的刹那，正一点一点往下沉的建筑在重力拉扯下霎时坠落！

    在重力作用下笔直坠落，不考虑误差因素到达底部的时间大约只要40秒，经过这40秒的加速，抵达海面时的速度甚至会在音速之上——

    ……

    某个房间。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下落趋势影响，城中所有与城堡本身分离的物体都从地板移动到天花板。

    鱼人姐妹与毛皮族少女抱成一团，凯贝琪吓得尖叫，此刻将姐姐和朋友固定在臂弯里的爱娃也无暇抱怨了。

    爱娃甚至十分不合时宜地有点感激凯贝琪，连同自己和姐姐的份一起叫了出来。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顶层大厅。

    无法停留在地板上，萨波顺应上升趋向倒挂在天花板落脚，捏住帽檐固定帽子，着重往由罗的方向看了一眼。

    由罗因自己乱来搞出了一堆的伤，身上就没有一块是好的。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再撞上这么一下绝对又要加重伤势。

    所幸提前赶过去的神威将由罗抱在怀里，撞上天花板时用自己的背垫底。

    萨波看到那边的情况后放了心，尔后无奈地扯着嘴角，抽飞同样往天花板飞过来的雕像碎片。

    虽说死倒未必会死啊，但从七千米高空下落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啊……！！

    ……

    坠落至海平面大约需要40秒。

    倒数3秒的瞬间，

    “嗷呜——————！”

    清越的狼嚎声掩盖城堡坠落的轰鸣，掩盖凯贝琪的尖叫，如空岛的钟声一般震荡人心的音色穿透深谷。

    银白色的神狼睁开与野兽相异、充满灵气的双眼，额上淡红色的花纹亮了起来，银与深红的光辉一齐闪耀。

    穿过裂谷的飓风骤然转向，推动白鸟城向彼得之岩撞去，撞上彼得之岩的城堡整体下落速度顿时清零，被风压制在岩壁侧面摩擦着隆隆滑落，最终落入岩壁脚下的海中。

    彼得之岩上方的南方天都感觉到地震般强烈的震动，吞没城堡的海面掀起巨浪。

    ……

    ※※※※※

    城堡中具体发生了怎样的战斗，城堡为什么会突然下坠……这些问题，听由罗的建议藏匿于较为安全的房间中的艾米、爱娃和凯贝琪一概不知。

    猛烈的下落和震动之后，从破碎的窗户中涌入大量海水，凯贝琪还惊慌了一下，艾米和爱娃却因此反而感到安心。

    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是平安降落到海面，随后沉入海中了。

    爱娃终于放开了护在怀里的姐姐，鱼人和人鱼在海中正是“如鱼得水”，艾米在陆地上没有自保之力，但在大海中遇到什么事情起码能逃得掉。

    人鱼是世界上游泳速度最快的种族，若比试游泳，即使爱娃比艾米强壮不知多少倍也没有艾米那么迅速。

    爱娃用鱼人空手道彻底打碎窗玻璃，将屏住气的凯贝琪交给艾米，鱼人姐妹通过窗户游到城堡外面。

    爱娃：“艾米，你先上去。”

    艾米：“？”

    爱娃：“下面还有人。”

    艾米看着妹妹，缓缓点了点头。鱼人姐妹分头行动，艾米拉着凯贝琪甩动尾巴向海面游去，爱娃则下潜前往城堡底端——拍卖会场的仓库里还有几个人类。

    即便他们是绑架异族，将人鱼和鱼人视作商品拍卖的人类，爱娃也决定先救他们上来，至于报复和制裁留待以后也不迟。

    人鱼的游泳速度很快，城堡又沉得尚且不深，艾米绕过从溃塌的城堡掉下来的障碍物，没花十多秒的功夫就将凯贝琪送出水面。

    “呼哈——！”凯贝琪在海面上露出头，憋气好半天迫不及待地大口吸气。

    “你能一个人游到岸边吗？”艾米问。

    “哎？可以是可以啦。”凯贝琪学过游泳，虽然不是很熟练，以毛皮族充沛的体力游到肉眼可见的岩壁底下还不成问题。

    “你先到岸上去。”艾米说完又一头扎回水中。

    “哎哎——？！”

    毛皮沾水的感觉不好受，凯贝琪疑惑着艾米为什么要回去，划水游到岸边爬上岩石，哗啦啦地晃动身躯甩出吸附在毛发上的水珠。

    凯贝琪差不多甩干毛发停下来，一个物体突然破水而出，嘭的一声落在她不远处，吓得兔耳一颤。

    黄色头发的青年从水中钻出来，倾倒出手中拿着的黑色礼帽里的积水。

    “噫！”

    萨波看了一眼高竖耳朵的兔毛皮少女没顾得上管她，走到自己顺手抓住拎出来的罗特巴特跟前给了他一拳。

    手头没有绑能力者可以用的东西，凑合凑合把他彻底揍晕算了，顺带发泄一下被从七千米高空抛下的怨恨。

    哗啦——

    人鱼钻出水面。

    “艾米！”凯贝琪扑过去，顺势接过艾米抱上来的一名人类女性，似乎受伤又受到下落冲击的关系暂时有些意识不清。

    “还没出来吗——”

    冒出海面的艾米并非自己所预料的人，萨波脱掉吸水发沉的风衣正准备下水，旁边临近岸边的水面又是哗啦一声。

    神威抱着由罗翻身跳上岸，同样从里到外湿透狼狈不堪。

    海水洗掉了身上的血污，由罗身上露出的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发绳不知道落在海中哪个角落，神威没去管散着的头发，抱着由罗上岸后一刻不停直接迈开步，朝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喂等等！”

    萨波愣了一下，拿上风衣和帽子连忙跟上去。

    “……”

    凯贝琪傻傻地低头与仍然半身浸在水中的艾米对视一眼，一时惊觉刚才被抱走的人是自己的偶像，猛地蹦起来小跑冲过去。

    “等等我！！”

    艾米冷静地看着凯贝琪都忘记放下自己交给她的那名人类女性，直接抱着就跟了上去，觉得也没有什么非要提醒的必要。那几个跑掉的人路线沿着岩壁外围，艾米想了想，索性也一甩鱼尾顺着海岸跟过去。

    ※※※※※

    留守在岩壁下方的红心海贼团成员们是懵逼的。

    先是电梯上升通道里，那个用不明原理飘浮着的平台突然轰隆掉了下来，坠地的巨响震耳欲聋，搞得正吃着零食聊天的大家耳鸣傻眼；

    再是不久后，之前跟自家的其他人一起到岩壁上面去的神威却从外面冲了进来，怀里还抱着草帽家的姑娘。

    然后是革命军的参谋总长跑了进来，再接着是长着一双兔耳、一看就与自家同伴贝波一样出身佐乌的毛皮族少女，兔耳少女还抱着个女人，隔了一会儿又有一个鱼人背着鱼人走了进来……

    ——这搞什么啊展览会吗？？！

    红心的船员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被神威瞪着才回过神，连忙从船上拿来医药品为由罗处理伤势。

    萨波看了看被坠落下来的平台砸得一塌糊涂的电梯通道下方，决定暂时不去管它，走到忙碌的红心船员们身后。

    “怎么样？”

    “这样下去不行。”正在为由罗治疗的红心船员回答，“能做的很有限，外伤的血都差不多止住了，里面的伤就——”

    “由罗大人……会死吗？”凯贝琪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一样。

    “暂时还没有问题，不过仅限一两个小时内……”

    “拜托了，救救由罗大人！”凯贝琪抓住身边红心船员的手臂，终于忍不住眼泪哭着恳求道，“呜呜……哇啊啊我不要由罗大人死掉——！”

    红心海贼团的船员们也不想看着以前同盟家的孩子死掉，但问题是眼下留守此处的船员中并没有能为由罗进行妥善治疗的人在——更准确地说，医术精深、足以动大型手术治愈此刻由罗的，只有船长死亡外科医生一人。

    按理来说，罗应该还在彼得之岩顶端的南都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神威会在下面，看样子红心船长并没有跟着下来。

    “不行。”赶去彼得之岩另一侧，看开放电梯情况的船员回来，摇头道，“电梯还是没有运行，而且电梯赶不上！”

    “和船长联络不上吗？”

    “打不通。”捧着电话虫的船员摇头。

    跟着船长上去的人拿着小电话虫，七千米的垂直距离用船上的电话虫应该能接上才对。

    “好像有电波干扰。”

    萨波皱眉，“没有别的办法通知特拉法尔加吗？”

    众人面面相觑，摇头。

    凯贝琪跳了起来。

    “……我、我爬上去！”

    兔耳少女握拳道：“之前就是跳上去的，我去城里找人！！”

    “你用了多久？”爱娃犀利地问。

    “六个？不、五个半小时……”凯贝琪也意识到问题所在，犹豫了一下道，“我会尽快的！途中不休息的话最多一个小时也就——”

    “你省省吧！”爱娃看不下去按住她。刚刚经历一番波折，以凯贝琪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一口气爬上六千多米高的岩壁。

    “那怎么办？”凯贝琪泪眼汪汪地看着友人，“不快点想办法，由罗大人就——”

    爱娃看向地上脸色平静却气息微弱的黑发女性，无奈地对凯贝琪摇了摇头。由罗帮助了他们，虽不到恩情的程度也的确是欠了她人情，但就算欠了人情，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啊。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凯贝琪越哭越大声，哭声充满无助，爱娃根本劝不住。以往担当劝解角色的艾米却并未帮助妹妹安慰友人，此时此刻，安慰的话语才是最讽刺的。

    艾米注视着由罗，她被包围在中间，所有人都对其伤势束手无策，面容平静得像是悄声无息便会失去呼吸。

    “……”

    人鱼冷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的神色。

    与由罗对话只是短短几句，即便只有短短几句，也能让人感觉到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希望她就此死去。

    对艾米来说，那名草帽一伙的海贼是这样的人。

    站在一旁，橘粉色头发披散的夜兔拳头渐渐握紧，睁大的双眼凝视着由罗，眸中旋转的情绪令眼神狂乱——

    “喂，你收敛点！”萨波头疼朝神威叫道。

    由罗的状况已经够让人心忧的了，这个濒临暴走一样的夜兔小子能不能就别添乱了啊！

    “……”

    神威似乎完全听不到萨波的话，即便外界声音能够入耳也无法进入脑中解读。

    马上就要因重伤而死？……开什么玩笑。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

    “我去。”

    一道声音响起。

    被遗忘至今的克莱尔出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淡金长发的女性抬起眼帘，随着口中说出的话，黑眸愈发坚定。

    “告诉我要找的人的特征吧。我是拥有飞行能力的能力者，从这里前往南都不在话下。”

    “你也受伤了吧？”

    克莱尔低垂视线，目光落在由罗身上。

    “……一点擦伤罢了。”

    ……

    金发女子变为白鸟之形，扇动翅膀起飞，沿着彼得之岩不断攀升高度。

    每一次挥动翅膀都伴随着刺痛，对飞行最为重要、变化为翅膀的手臂其实受了伤，鲜红的血从伤口中溢出，染红了洁白的羽毛。

    克莱尔咬牙忍住这份痛楚，只一昧地将目光注视上方，注视岩壁腰际的云层，以及被云层遮挡住的天之都市与蔚蓝的天空。

    ——和她所受的伤比起来，我的伤势根本就不能叫‘伤’。几乎就要重伤死去的她都没有倒下，我更没有放弃的理由。

    然而我却放弃了。没能保护得了芭雷特的我没有自称守护者的资格了。

    敌人被打倒，芭雷特已经不需要我。

    在战斗中没能坚持到最后的、这个懦弱无能的我……

    至少要为了拯救尊敬的人，献上这最后的毅力。

    为此无论如何，克莱尔都要用这双翅膀，飞过登上无数次的岩壁，经过因城堡擦撞而留下深深印迹的岩壁——

    终得至伫立南方的天之都市。

    ※※※※※

    时隔八年，芭雷特得到解放的这一日。

    被这个国家视为守护神的巨大白天鹅在南方天都上空盘旋许久，张开的翅膀仿佛庇护一般遮挡了高空之中太过刺眼的阳光……

    最终消失在城市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