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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台湾商人,名叫仲思远,比我大二十多岁,是台湾仲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他那时每次到香港来,都喜欢光顾我的酒吧,很喜欢看我唱歌、跳舞。他经常给我献花,约我宵夜,后来认了我当干女儿,实际上是他的情妇。”
“他发觉我在经商上很有天赋,就把香港这边的事情试着交给我来处理。我很漂亮地帮他做了几笔交易,他对我刮目相看,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台湾发展,他要尽力栽培我。当时,我感觉到我人生最大的机会来了,丝毫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我把香港的酒吧交给一个姐妹打理,跟着仲思远去了台湾,在仲氏集团任职。在此之前,仲思远对我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培训,请了很多老师给我授课,全方位的栽培我。那段时间我学了很多东西,除了学习商业和金融,还学习英语、拉丁舞、瑜伽、茶道、插花、西餐、淮扬菜、粤菜,总之什么都学,只要是在生意场上和生活中用得上的。仲思远之所以这么苦心培养我,除了希望我成为他生意上的得力帮手以外,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作为他的情妇,我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淑女贤内助,好让他的生活多一些情趣,在朋友圈里也有面子。幸好我聪明、勤奋,没有辜负他的苦心,两年内完成了他安排的所有学业,这才让我在他的公司亮相。”
“我从中低层的职务做起,就像他说过的一样,他特别用心地栽培我,在这一点上,我至今都很感激他。在他的扶持下,再加上我的勤奋和在商业上的天赋,没多久就坐到了总经理助理的位置。那时在仲氏集团内部,很多人都对我有非议,因为我是仲思远情妇这一点,在仲氏集团和仲氏家族是公开的秘密。仲家的几个子女,对我也很敌视和排斥,但他们也没有办法把我赶出仲氏集团,因为他们都没有什么能力,不能像我那样在生意上协助他们的父亲。”
“倒是仲思远的太太挺包容我。她是仲思远的发妻,来自台湾南部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家族,当年仲思远发迹就是依靠了他太太父兄的扶持。但他并不爱她,他太太几十年来默默忍受着丈夫在外边的花天酒地和绯闻缠身。同样作为女人,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也蛮同情她。她经常约我打牌、逛街、做美容什么的,还给我买很名贵的礼物,我就跟她认了姐妹,虽然她的年龄足以当我妈了。我和她开始了二女侍一夫的生活。当然,我不住在仲家,在外边有单独的住处。那时我很感激她,但后来想一想,我是被那个女人老实的外表给蒙骗了。”
“九七年亚洲经融风暴的时候,仲氏集团受到很大冲击,资产缩水很快。我凭着姿色和交际手腕,说服了世贸银行亚洲区的几个负责人,给风雨飘摇中的仲氏集团贷了一大笔款,当然我在这个过程中也出卖了自己的肉体。仲家在我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
“作为交换条件,仲思远把仲氏集团的一些股份让渡到我的名下。为这件事情,仲家的几个子女跟他们的父亲闹得很不愉快。就这样,我在仲家上上下下的敌视中,在仲氏集团很多人的非议中,在仲思远其他情妇的嫉妒中,终于在仲氏集团登堂入室进入了董事会,成为名正言顺的股东,完成了人生的华丽转身。”
“那时我想,我再也不是当年秀山乡下那个怀孕后被父母打骂的小女孩了,再也不是东莞淫窝里任嫖客折磨的卖身女了,再也不是勾引人家老公被痛打后赶出去的二奶了,再也不是流落街头捡烂菜叶子的难民了。从此以后,再没人能欺负我、羞辱我了。”
“可是,那时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的命运从此就会像天堂一样美好。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错了。”
听到叶紫霜说到这里,我被她那苦难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深深打动了。我从来不知道在现实中,一个女人能承受这么多的苦难却仍然顽强的活下去,直到实现自己的梦乡。虽然她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出卖自己的身体,但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指责她,因为她只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柔弱而孤苦无依的女人,在那样的世道里,她要活下来,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此时,我面对自己怀里的这个迷一般的女人,面对这段现实版的阿信或大长今的故事,我心中除了对她的爱怜以外,又增加了一层敬意。
我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听她继续讲下去。
“三十岁那年,我怀孕了,是仲思远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仲思远老来得子,高兴得要命。虽然我一点都不爱那个男人,但我还是非常高兴,因为我又可以做母亲了,在我失去第一个孩子的十六年后。我天天满怀幸福的期待和憧憬着那个小生命的到来,我要听他叫我妈妈,我要好好的养育他、栽培他,让他读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让他享受世界上最好的生活,让他有永远都用不完的钱,让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受到任何苦难。”
“仲太太知道后,不仅没有生气,还专门帮我请了佣人伺候我。有时她甚至亲自到我的别墅,给我煲汤、陪我说话什么的。”
“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家突然间肚子剧痛难忍,这时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佣人也没有,我打司机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我只好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他们磨蹭了好久才赶来。当医生和护士赶到的时候,我已经流了好多血,我的孩子已经没了。如果他们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连命都没了。”
“就这样,我又一次失去了我的孩子。我十四岁的时候,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三十岁的时候,失去了第二个孩子。老天对我实在太残忍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磨难.....”
叶紫霜扑进我怀里,痛哭流涕。我紧紧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她在我怀里哭了好久才停下来,抽泣着继续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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