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东仔细打量着那花树,树上红花似火,树下却是什么也没有,就像是画中之树,只有树干的部分,到了下面就戛然而止。
看到此处,白苍东心中就有了一些底,和他想的差不多。
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白苍东就走上前准备试上一试。
只见白苍东走到圣道碑前,伸出手指就往圣道碑那花树的旁边画去。
尽无情大为惊讶:“他这么快就已经想好了破解诗词吗?”
“听说他之前曾经打听过碑园的事情,想来是早就已经先想好了。”右护法对于白苍东事一向很上心,他本来想要利用碑园的机会收拾白苍东,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尽无情竟然会为白苍东出面。
“应该是如此没有错了,不过就算有所准备,能够解开那块圣道碑,其才学也足以令人惊叹了。”尽无情点头说道。
镜尘虽然未说话,可是心中却是有些惊讶,他虽然推荐了白苍东去尽无情身边,可是也没有指望白苍东能够很快得到尽无情的常识。
毕竟像尽无情这样的人物,是很难轻易欣赏一个人类的。
可是今天尽无情的表现却有些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竟然看起来似是十分欣赏白苍东似的,让镜尘大感惊讶,不知道白苍东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尽无情这等人物都对他赞赏有佳。
白苍东自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晋升至人,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无所谓。
想要在至人圣道碑上留字,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本身力量不够,根本不可能在至人圣道碑上刻出痕迹,别说解题了,连解题的资格都没有。
能够在圣品圣道碑上刻完一首诗,不知道多少贤人都倒在了这一步上面,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上品圣道碑晋升至人。
白苍东却全然没有这么顾虑,他融合了圣帝骨的中指往那圣道碑上一点,就似是点在豆腐上面似的,手指直接陷了进去。
“贤人能有他这般的指力,也算是有些惊人了。”尽无绝再次赞许道。
右护法听的心中暗自皱眉,尽无绝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赞赏过一个人,别说是人类了,就算是魔人之中,也没有人得过她这样的赞许。
那连她亲手挑选出来的十位皇子,也只是说了一声“不错”而已。
不过右护法已经没有心思再想这些,白苍东手指已经在圣道碑上刻出了字,他连忙凝神看去。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红尘谁肯休。
浮生事,苦海舟,荡去漂来不自由。
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
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无树树,花正红,摘尽红花一树空。
空即色,色即空,识破真空在色中。
了了真实色相灭,法相长存不落空。
号圆通,称大雄,九神超升上九重。
这是张三丰《无根树》中的两段,此修道心得一共有二十四段,这只是其中之二,白苍东本想将全部的二十四段都刻下去,不过看了这花树之后,白苍东放弃了先前的想法,只在上面刻这两段。
这二十四段的《无根树》,包含了张三丰一生的修真理论和经验心得领悟,他曾在《自题无根树词》中说过“要知端的通玄中,细玩无根树下花”。
其实若是能悟,哪怕只需一言半句也就足够了,若是悟不了,就算把二十四段倒背如流也难以悟出半分玄机。
白苍东看了这花树之后,心中有所感,便自只刻了这两段,其余尽数不再去想。
随着白苍东的刻字,那圣道碑上的花树竟然慢慢凋零,片片红花飘落一地,转眼间已经是繁华成空,满树红花一片不剩。
尽无绝早已经看的美目中异彩闪烁,右护法的脸色却极不好看。
那花全部凋零之后,却又有新芽发出,一朵朵红花慢慢绽放,不多时红花便又盛极而衰,一树红花又全部凋谢了。
如此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反复九生九死之后,圣道碑之上突然化为一片神光,降临于白苍东的身上,似是天水灌顶,又似仙水洗髓,洗涤着白苍东的整个身体。
而十方古帝在那神光的洗涤之下,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一般的贤人在此时,真命道印才会凝固化为实体,可是白苍东的真命道印已经化为实体,此时再接受洗礼,真命道印继续蜕变,竟然肌骨渐渐生华,仿佛是婴儿新生,圣子初降,仙骨孕育,神血流淌。
十方古帝通体玄光生彩,若是肉身成圣一般。
突然,那圣道碑中光华一卷,就把白苍东卷入了圣道碑之中,这才是晋升至人最关键的一步,若是不能战胜碑中真灵,就算是修为再高也终究是空,便是实体化的真命道印也要被打的支离破碎,想要再临圣品之境不知要多少年月。
白苍东入得圣道碑之中,远远就看一株花树立于彼岸,在那株花树之下盘坐着一位宛若仙人的羽士。
羽士一身素衣,眼睛微闭,手中持着一颗玉珠,那玉珠通体晶莹,似是透明,又似半点也看不清楚,内中似有风云雷电变幻,又似有宇宙星辰转动。
白苍东只是这般远远的看着,就觉得那羽士似乎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仿佛他便是这天,他就是这地,他就是这宇宙洪荒万物一般。
那株花树却是有种超然于世的感觉,生死轮回,一半枯一半荣,一半花开正红,一半残花调零。
片片花瓣飘落下来,只见那羽士出手掌托住了一片飘落的花瓣,眼睛也自慢慢张开,看着花瓣轻轻一叹:“生于刹那,死于永恒,你若生,苍天当死,你若死,苍天可活。”
白苍东微微皱眉,不知道这碑中真灵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你到底指的是什么。
白苍东自问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什么“你若生,苍天当死”这种事情,他可是担当不起。